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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如初點頭說「好」。
她昨晚沒怎麼睡好,考完試後其實有點疲累,但並不想去拂他們的興致。
夫妻倆人都沒問她考的怎麼樣,對她的能力一直很信任。
對曾如初來說,雅集的摸底考試倒是不難。
不過考試時還是有些緊張,因為監考老師們喜歡盯著她看。
他們對這位從實驗來的學生充滿好奇,但看人寫完卷子後只剩下感嘆——
不愧是從那裡過來的。
幾個人就這麼一路逛到體育館門口。
曾繁清看到幾個男生拿著網球拍,便想跟進去看看。
他喜歡打網球。
但體育館是要刷校園卡才能進的,館內設施齊全,環境不輸於外面的那些收費場所。
平時不對校外人開放。
曾繁清準備回去時,行政處的人剛好路過,校方很想留下曾如初,所以儘管沒有校園卡也讓他們進去,想讓他們多多感受雅集這豐富多彩的校園生活。
曾如初後面也四處走了走。
走馬觀花般地到了頂層。
遠遠地,就見長廊盡頭圍著一群女生。
女孩們身上都穿著舞蹈訓練服,臉上還化著妝容。
看著像是在排練什麼節目。
她們圍在最後一間屋子的門前。
蜜橘色暖光從門上那一小片玻璃窗里透露出來,攀附於她們的臉。
那點懷春心事也被照的透徹。
曾如初眼下無事可做,便也跟著過去湊個熱鬧。
距離拉近近時,才看到斜上方懸著一塊方形金屬門牌。
上面烙著三個燙金大字——
射箭館。
有女生注意動靜,偏過頭看她,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不要說話哦。」她的同伴也跟著提醒。
看到她們一個個都很緊張的樣子,曾如初趕緊點頭。
其實門外的人看不到什麼光景,只能聽到裡面傳來的兩句聲:
「同學,你看鏡頭時笑一笑嘛,看起來友好一點嘛,要體現對學弟學妹的歡迎嘛。」
「來來來,笑一笑哦,再來一次哈。」
……
中年男人說話嗲聲嗲氣,腔調跟哄小孩似的,曾如初起了點雞皮疙瘩。
想笑又不敢,只好憋著。
屋裡有不少人,但焦點無疑是那位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生,他的臉部輪廓在燈影里立體而深刻。
男生嘴裡叼著一根箭,騰出來兩手在調試反曲弓。
他身高腿長,此時彎著點腰都比一旁的中年人高出一截。
手裡的這把弓是道具組提供的,上面還特意印了「雅集」的LOGO,弓把握著不順手,箭側墊也有些鬆動的跡象,最離譜的是弓片都安裝反了。
聽到囑咐,鼻腔發出一聲輕嗤。
明顯是不耐煩了,他索性不再管,腰又慢慢直起,雙腳打開一定距離,方才朝剛剛說話的中年人歪了下頭:「開始吧」。
聲音里透著一股倦意。
箭搭弓上,舉起,弦向後拉。
一番動作後,肩臂肌肉繃緊,單薄布料也難掩線條輪廓。
箭卻沒立刻射出。
他像是想起什麼來,輕扯了下半邊唇角,一抹淺弧浮於臉上。
這才將箭射出。
門外的人看不到他射出幾環。
只聽裡面一聲破了音的驚呼,「臥槽!阿真!你把攝像頭射穿了!」
中年男人哀嚎的腔調過於喜感,跟要哭了似的。
那是靶子正中心的攝像頭,被傅言真一箭穿過。
笑聲就這樣散開,連門外的人都忍不住跟著樂。
「不好意思。」傅言真放下手裡的弓,嘴上說著道歉的話,但語氣里沒半分歉疚。
聽這懶懶散散的語氣,曾如初覺得他可能是存心這麼幹的。
騷動之際,不知誰的手肘碰到門板,發出一聲悶響。
裡面的工作人員注意到動靜,出來維持秩序,一群人四散逃開。
曾如初也只好跟著一起跑。
樓道里,女生們邊跑邊議論:
「傅言真是把攝像頭射穿了嗎?」
「好羨慕左昕晗,人家可以進去看……」
「誰讓她是傅言真女朋友呢。」
「……」
傅言真放下手裡那張弓,走到沈逾身旁,伸手讓他拿瓶水。
門外剛剛鬧哄哄一片,他也沒撂去一個眼神。
「嘖嘖,這麼多暗戀你的,」倒是沈逾伸著脖子在看,還拿他打趣,「出去數一數有多少個唄。」
傅言真低眸瞧他一眼,眸光懶懶淡淡。
狠勁兒都在腳下。
他抬腳朝人踹去,專撿沈逾打籃球崴的那隻去踢:「你去數啊,都讓給你。」
知道人瘸了跑不動,故意這麼損。
沈逾疼的「嘶」了好幾聲,罵他是不是牲口。
自己不能跑,他也攛掇別人,脖子一轉看向旁邊,「欸,裴照,你去看看唄,都讓給你,聽見沒?」
「傻逼。」坐一旁玩手機的裴照罵了他一句,朝牆角邊努了下嘴,「沒看到人在這兒嗎?」
原來角落裡還站著一個女生。
身上也穿著修身的舞蹈服,身材曲線凹凸有致。
很有潤澤感的長髮垂散在肩,攏著容顏姣好的臉龐。
正是他們雅集的校花——左昕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