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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他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能不能出來吃個飯。
像是怕她拒絕,他又說他欠她一頓飯,之前說好要請。
傅言真定的是北城挺有名氣的一家西式餐廳。
定地點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他都不知道曾如初喜歡吃什麼。
那天的紅豆包,她說是給奶奶買的。
只是她奶奶愛吃的東西。
印象里,高中的時候,女生喜歡買些零食,但他沒見曾如初買過什麼。
只是偶爾桌上會多杯奶茶。
他在微信里問她,她說都行。
她以前也說「隨便」。
飯吃一半,曾如初接到電話,陳路秋打來的。
問她現在有沒有空,想讓她給他買點胃藥。
他胃病犯了。
電話一掛斷,曾如初便慌忙地拿起自己的挎包。
傅言真一直注意著她的神情和動作,她表露出來每一縷擔憂和緊張,都像車輪在碾他的自尊。
「你去哪兒?」他開口問,聲音已經艱澀到有幾分沙啞。
曾如初實話實說:「陳路秋胃病犯了,我得去給他買點藥。」
傅言真的手不自覺一松,銀質刀叉滑落,撞上瓷器餐盤,發出兩聲清脆到扎耳的聲響。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不喝酒的情況下,於清醒時,在用餐時失態。
兩人視線交匯,空氣里有太多情緒涌動著。
四周有人聽著動靜看了過來。
眼神充滿打量。
後面是傅言真先錯開的視線。
讓曾如初有些意外的是,傅言真這回沒再攔她。
他淡聲問道:「你和你家的人都喜歡他?」
曾如初抿了抿唇,輕輕「嗯」了聲。
「他對你好不好?」傅言真又問了句。語氣比問上一個問題時更輕更淡,近於氣若遊絲。
曾如初手指顫了顫,也輕聲回他:「挺好的。」
傅言真沒再問,他低下眸撿起剛剛墜下的餐具,說了句,「那你去吧。」
曾如初:「……」
緩幾秒,她說了句「不好意思」。
人走後,傅言真看了眼對面的空位。
他知道他輸了。
從那一通拒絕的電話打來,他就知道,這人他再也追不回來了。
他從前說逼迫一個父母雙亡的小姑娘有什麼意思。
可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曾如初,她如今明明過的很好。
比從前開朗了,笑容也多了,甚至臉上的肉都多了……
她明明過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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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周末,但陳路秋還在加班。
他的助理被方潤借走了,跟著國際部的人去了趟法國。
眼下身邊一時沒個人,所以只能來麻煩曾如初。
曾如初拎著藥去了公司,陳路秋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
好幾個文件夾是打開的,紙張上又是英文,又是中文……
滿滿一桌的東西,看的她頭皮發麻。
她把藥遞給陳路秋時,看到他唇色蒼白,忍不住問了句:「你這,要不要去醫院?」
陳路秋頭也沒抬:「不用。」
曾如初看著這凌亂的場面,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你拒絕了傅言真,是嗎?」
陳路秋這才抬眸看她一眼,「嗯」了聲。
曾如初在幾份文件上看到她熟悉的公司的名字,是他們從前的合作夥伴。
但現在表示不續約了。
一時忍不住去想,這會不會是傅言真做的?
她其實不想把他往那麼陰暗的方面去想。
也很快就在心裡為他找了說辭,好像去年就有口風了,說那些老外覺得他們這邊價格高。
陳路秋眼下沒工夫招待她:「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
曾如初知道她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也沒再打擾他。
晚上七點,她正準備把晚飯端上桌,門鈴響了。
她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位外賣騎手,手裡拿著一束花。
是一束雛菊。
純白花瓣,黃色花蕊,淡淡的清香。
她看到這花就知道是誰送的。
也知道雛菊代表什麼。
雛菊花像一位天真的容易害羞的小姑娘,象徵著純潔、幸福、希望……
花語是「沉默的愛」。
和大膽奔放的玫瑰不一樣,雛菊的愛深埋於心底。
她說了聲「謝謝」,從騎手手裡接過花。
低眸時,她看到包裝紙邊沿處卡著張明信片。
她將東西拿出來,看到米黃紙張上,留下一行黑色鋼筆字:
【願你幸福,小姑娘。】
字跡一如初始。
她後面見過很多好看的字,但找不到眼前這樣瀟灑不羈的。
依稀還記得,他以前常用的那隻鋼筆,筆身是黑色的。
明信片片右下方,一行落款:
傅言真。
他這回,真的選擇了放手。
不是置氣。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有事更遲了些!對不起大家!
怕某些小可愛太辛苦哈哈哈,對個暗號吧:快了。
倒計時:2
下一章預告:阿初當年離開江城後……
不能再劇透了(頂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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