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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如初本來前幾次是想跟她說的。
但她們聊一次天很不容易,難擠出時間,還得倒時差,而且趙允恬在那邊能說的上話的人很少,積攢的委屈和快樂也沒幾個能分享的人。
每次通話,都是她在說,曾如初在聽。
聽著聽著就給忘了。
消息悄無聲息地傳了出去,並以聲勢浩大的形式蔓延擴張。
接連幾日,傅言真天天在班級微信群里發紅包。
後來,差點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傅言真在十一月中旬,接受某家財經媒體的專訪。
記者提了一個頗有娛樂色彩的話題,「你怎麼看待磚石王老五這個評價?」
「我不是。首先,我不老……」他開始還是那副遊戲人間的語氣,說到後來,言辭卻頗具真誠,「我有喜歡的姑娘,也一定會娶她。」
記者以為挖到猛料,忙問,「那大概什麼時候?」
「她若想嫁,我隨時都會娶。」傅言真說。
他一直都是這般, 欲將愛意唱說至淋漓。
卻也顧及曾如初的感受。
沒在媒體前,將她姓名和身世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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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十二月也將過去。
今年過年很是熱鬧。
顧閒終於回國。
他回國那天,曾如初去機場接他。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個女人。
樣貌清麗脫俗。
女人穿著有點深沉藏青大衣,裡面搭著羊絨毛衣和啞光質感的絨裙,氣質嫻靜溫和。
曾如初瞧著,覺得她有些眼熟。
倆人雖一起回來,但看上去並不親密,有明顯的分寸感和界限感。
她涌到嘴邊的八卦立即止住。
顧閒先開口,將他們關係明確:「這是我學妹,蘇冬青。」
蘇冬青……
啊。
曾如初想起來,這是陳路秋的初戀。
蘇冬青朝她點頭一笑。
笑意卡著熱情與疏離中間的那一道分界線。
傍晚日光溫柔。
像是給世間上了一種復古色調。
看見真人的那一刻,曾如初終於明白陳路秋為什麼對她念念不忘。
陳路秋生日那晚喝醉了,她跟奶奶把她拖到顧閒房間。
她聽到陳路秋呢喃了一聲:
「蘇冬青。」
自從知道他們的事,曾如初還特意去看過蘇冬青演的幾部文藝片。
她演的都是配角,鏡頭不多。
但每每出現的那一刻,卻都讓人怦然心動。
蘇冬青並不是專業科班出生,她跟顧閒學的都是機械工程專業。
一度被整個學院封為院花,後來參加學校九十周年的校慶表演,一舞奠定校花這一身份。
再後來,就有很多人來找她拍廣告,演戲什麼的。
傅言真說的那部「三級片」,將她推向風口浪尖,也給她打上這樣一個標籤。
那部電影主題深刻且沉重,但是有不少大尺度的鏡頭。
主題被那些鏡頭沖淡,最後留給人們的就是這樣一個印象。
也被打上「三級片」這樣一個標籤。
國內公映的是刪減版,很多人通過各種渠道去找完整版。
不為主題,只為那幾個鏡頭。
蘇冬青不溫不火多年,一直到這部才出了名氣。
但沒過多久,一堆負面新聞隨之而來。
她後面去一些社交媒體去搜索當年的細節,有匿名人士說蘇冬青是被人「搞了」。
蘇冬青跟顧閒說:「我先走了。」
她聲音柔和,淡淡的,融在傍晚的風裡。
轉身時,也跟曾如初笑了笑。
曾如初被她笑的有點晃神。
不得不說,陳路秋這看人是……
厲害的。
她的車在機場外邊,帶顧閒往那邊去。
顧閒還跟她說了句「辛苦了。」
曾如初齜牙笑了笑,「你以前不也經常接我嗎?」
顧閒哈哈笑著,「你還記得啊。」
「……我記性很差嗎?」
顧閒明顯是不太會寒暄客套,整個路程都在尬聊尬笑。
顧閒確實是她認識的男人里最清正的,跟顧閒待一起時,她還能逗逗他。
不像曾憶昔、陳路秋他們,一直都在拿她找樂子。
車上。
等紅燈的間隙,曾如初偏過臉,打量著顧閒的頭髮,帶著點讚美的語氣:「閒哥,你這發量真的可以。」
顧閒嘿嘿笑著,還抬手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我也覺得還行,我好幾個同學都禿了。」
曾如初被他憨憨樣子逗笑:「閒哥,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顧閒視線撇向窗外,看著久違的故土一時有些恍惚,「不走了。」
年夜飯是在爺爺這邊吃的。
長孫回來,兩位老人都很開心。
家裡窗花貼好,燈籠懸著,暖氣融融。
那句煞風景的話遲遲找不到機會說。
曾如初是隔天把心裡的話告訴了奶奶,說她要回江城。
奶奶聽了差點把手裡的碗給摔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曾如初後面又說了很多好話,保證會經常回來看她和爺爺。
老人不是不明事理,雖然不情願,但到底尊重她的意見。
走的那天,傅言真還來北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