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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裡,他單看曾如初的反應就能明白一切。
他跟這些公司提的這要求,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一來什麼都不準備就敢接待他,起碼能反應這公司對自己挺自信,像那姑娘素麵朝天就敢見心上人起碼知道自己的底子是看的過去的;二來也能側面衡量跟他接洽的人在公司的話語權,基本沒人拒絕他這個要求,全都是不假思索的答應,但做到的卻沒幾個;最後呢,答應他卻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的公司,他絕對不會合作,最煩陽奉陰違投機取巧。
方潤帶著人來到內容部這邊,大家看到人來了紛紛起身。
傅言真走過來時,步伐不急不慢,路過時捎來一陣風。
風裡有淡淡菸草味,還有翩然如故的沉香。
站曾如初旁邊的明月一時間,激動到捂嘴。
不過,捂嘴之前還是說出倆字:好帥。
傅言真明顯聽到,扯唇笑了聲:「謝謝」。
明月臉紅的像火燒。
跟在一旁的方潤,這才發現曾如初在工位上待著,他問了聲:「怎麼在這兒?」
「陳總有任務要我做。」曾如初垂著眸,畢恭畢敬地回了句。
方潤:「讓你忙什麼呢?」
曾如初忙往電腦跟前擋了一下:「挺重要的。」
「那你先忙。」方潤沒再多言。
曾如初見他要走,又忙喊了他一聲,小聲解釋:「潤哥,不好意思,我今晚怕是去不了,陳總交待我的事,我晚上必須得做完。」
方潤:「啊?」
曾如初做出委屈表情,又說了句抱歉。
方潤有點牙疼,但也沒多為難:「行吧,你忙著。」
曾如初聽到這回話,長舒一大口氣。
傅言真站她對面,遠遠睨了眼她屏幕。
看到是《華爾街日報》電子版。
蕭蕭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像是安撫。
曾如初壓著聲,說了句場面說:「加油,爭取拿下。」
蕭蕭「嗯」了聲,臉一紅。
明顯誤會她「拿下」的意思。
曾如初的意思是早點跟人簽合同,還是挺違心的話。
她可不想有傅言真這麼個甲方爸爸,更不想給他打工。
晚上六點半。
方潤走之前還派人過來問她活忙完了沒,她回話,說還沒呢。
那人一臉同情地看她,安慰了句:「辛苦了。」
曾如初笑了笑,一臉的陽光燦爛積極樂觀。
她不想再走近傅言真。
走近,其實就很容易陷進去。
在公司吃完飯,她給趙允恬回了個電話,但趙允恬這時也有事,所以用微信簡單聊了兩句。
摸魚摸到八點半,她打開微信看了眼,注意到朋友圈那處多了個紅點。
紅點旁邊是蕭蕭的頭像。
她食指輕點一下,看到蕭蕭剛剛發了組九宮圖。
底下已經有了一排點讚。
九張圖里有一張是傅言真。
照片裡,酒吧里燈光偏暗,還是朦朧曖昧的色調。
他只穿著件黑襯衫,袖子挽起一截,手裡捏著酒杯,意散形懶地靠坐在沙發上,唇角噙著抹淡漠的笑。
她沒敢再戳進去細看,將手機放下,把翻譯好的文章發給陳路秋。
覺得時間差不多,關上電腦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出了公司。
天色已經黑透,高懸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大廈頂端的巨大燈球射出五顏六色的光。
她去停車位里開出自己的白色豐田,車載音樂循環放著Sophie Zelmani的《Going Home》。
女歌手的淺唱低吟,讓心境緩和許多。
半道去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和零食,也順便買了些雞胸肉和雞腿,準備回頭給瓜皮加餐。
回家後,她將雞胸肉蒸熟後才餵給瓜皮,然後去清理狗舍,折騰了一番,已經快到十點。
她其實已經累的夠嗆,但瓜皮在家悶了一天,此時站陽台上委屈巴巴地看著外面的花花世界。
看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一時又於心不忍,所以換了身輕便的棉服,拿上牽引繩,喊了聲瓜皮的名字。
瓜皮一看到繩子知道是要出去玩,立馬凹起了乖順「狗設」,搖著尾巴跑過來,蹲她腳邊,乖乖讓她系好繩子。
但一出門,它就露了原形,像是插上一對了騰飛的翅膀,撒著歡的跑。
從體力方面來說,女生其實不太適合養大中型犬。
曾如初跟在它身後跑了四十多分鐘,身上出了一身汗,冷風還往嗓子眼裡一陣灌,累到夠嗆。
回來路上,她實在是跟不動,只好無能威脅:「瓜皮,你還想不想吃雞腿了。」
話一說完,瓜皮立馬停下腳步,扭過身看她,眼神渴望又透著點委屈。
很明顯,「雞腿」兩字它還是聽明白了。
威脅的意思它也懂。
曾如初知道這麼撒野是它天性,只是她跟不上它的節奏而已。
打一巴掌後要再給顆甜棗。
「先走慢點,讓我歇歇,咱們明天再跑。」她蹲下身,輕輕抱了抱它。
瓜皮這時候也很乖,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抱,視線看向斜對面,頭略略一歪。
斜對面的路燈下,停著一輛計程車。
司機拿著手機,穿插在幾個群里來回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