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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真從兜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咬著,滾輪打火機咔嚓一聲響,將它點著。
他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一口煙圈,沒避著人,幾乎就是朝人臉上吐的,裊裊無骨的幾縷輕煙,將他神情遮去大半。
趙允恬邊往後撤,邊抬手去扇風。
「我怎麼就混蛋了?」他嗤了聲,淡淡地問。
趙允恬:「你混不混蛋,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傅言真沒回話,又問了句:「她跟你說什麼了?」
趙允恬當然知道這個「她」字是誰。
「那小傻子可什麼都沒說,」趙允恬瞪他,跟母雞護崽子一樣,「我自己長眼睛還能看不出來的,你以後離我們家阿初遠一點,別去禍害她。」
撂完狠話,她也就走了。
傅言真看她背影,沒什麼情緒的笑了聲。
曾如初路上遇到了李度,李度跟她說看到趙允恬往籃球館走了。
她一路追了過來。
她之前總去的那間上了鎖,他們不在這裡。
所以只好去隔壁問了一下。
有個男生告訴她傅言真去衛生間了,讓她在這裡等一會兒。
她之前常來,男生明顯認識她。
屋裡有股汗味,她不太習慣,所以去門外等著。
剛剛小跑過來,她小腹有些痛,一時站的不太住,便蹲坐在後門的牆角處。
圓形立柱伸出一截,剛剛好擋住她的側影。
好一會兒,她聽到了走廊上傳來的動靜。
傅言真從走廊的另一端走出來,步子不急不慢。
風裡摻著那淡淡的菸草味。
她看到他指間夾著根煙。
那一點火光隨他動作忽明忽暗。
但就他一個人,她沒看到趙允恬。
傅言真也沒進屋。
靠著牆,慢慢的抽著這一根。
神情懶中透著點倦。
屋裡的人聽著動靜,一個個探身出來。
和她說話的那個男生這時又開了口,「真爺,咱們那年級第一剛來找你了。」
傅言真偏過臉,問了聲:「她人呢。」
幾個人東張西望,並沒看到石柱側面的她。
「那大概是走了吧。」這男生說。
傅言真知道她肯定不是來找他的。
大概是奔著趙允恬來的。
也沒再多問。
幾個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
「好像挺長時間沒來找你了啊。」
「那不是這段時間不在學校找不到嘛。」
「還別說,那小學霸長的挺好看,看著倒也溫柔,名字好像也挺好聽,叫什麼來著?」
「是叫曾如初吧。」
「對對對,曾如初,」有人笑著問傅言真,「怎麼?動沒動過心啊?」
他一直沒說話,背倚灰牆,神情輕慢。
「曾如初啊。」聽到這個問題後,他念了聲她的名字,嗓音有幾分啞,聽著像是在念一首能讓他犯困的詩。
又默了幾秒,他淡嘲一笑:「我怎麼會喜歡那個小書呆子呢。」
說完,他將煙送進嘴,狠狠吸了一口。
菸頭處的那一點猩紅,亮到灼人。
雨過天晴,晴空萬里。
她瑟縮在角落裡,心中沒一個「霽」字。
似乎在雨天待久了,心裡也被黏上一身潮意。
待他們進了屋裡,她才扶著柱身起來。
步伐緩慢地穿過長廊,燈光將她的影子斜拉的很長很長。
她這段日子並沒有哭過。
只在他那天說「放了你了」時,差點落下淚。
但到底沒有落下來。
她忍住了。
這個時候,她也忍住了。
回班後,她像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做題。
晚自習的倆小時,都沒離開過座位,直到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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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學校陡然熱鬧了起來,雅集的校慶轉眼降至。
校慶按陰曆算的,就是學校創始人的生日。
但這熱鬧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她的日子過的麻木不仁,無心去湊這個熱鬧。
校慶前一天,他們班做了次數學測驗。
考完試後,她抱著收集整齊的試卷出了門,要送去袁安辦公室。
樓道里。
「小蘑菇。」
沈逾的聲音忽地在她身後響起。
她頓住腳步,回過頭。
看到沈逾和傅言真正拾階而下。
似是注意到她視線,傅言真抬眸看了她一眼。
這麼長時間,他第一次正眼瞧她。
但也就一瞥,他就收回了視線,腳步也沒有停留。
沈逾找她有事,他沒再一旁等,繼續往下走。
沈逾將剛剛才補完的作業本放在她抱的那一摞東西上面。
他幾天沒上交作業,袁安罰他都給補回來。
人家考試,他補練習冊,要不然不讓上體育課。
這一節課是體育。
他可稀罕著呢。
將東西給她後,沈逾笑嘻嘻地說了聲「麻煩了啊」。
說完,就忙不迭地去追傅言了。
將試卷送給袁安後,她也去了操場。
一邊鐵網高高拉起,隔壁的露天籃球場裡人聲鼎沸。
她聽到女生的尖叫聲。
知道是為他。
跑完操之後,她就回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