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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真怎麼會有修養這個東西呢。
有修養的人會這麼氣老師?
「你給我把《阿房宮賦》背一遍。」張明拿書脊敲了敲講台的桌面。
「您覺得我能背的出來嗎?」傅言真挑了下眉,反問了句。
語氣里沒有半點「背不出來」 的不好意思。
「……」張明氣的直接拿手拍桌子,桌子有多響,她手就有多疼,「你為什麼不會背?我昨天是不是說過這篇要背?」
「沒注意聽。」傅言真如實相告。
他語文課必睡。
今夕是何夕都不想分的清,哪管張明說了什麼。
也是奇了怪,張明一開口他就困,曾如初在他耳邊念叨,他還就很清醒。
每一個字都能聽的清。
話音一落,班上的搗蛋鬼們鬨笑出聲。
「笑什麼笑?課文背不出來還有臉笑?」張明吃一塹長一智,這次拿黑板槽將桌子扣的哐哐響。
但笑聲卻一點都沒小下來的跡象。
張明決定找回點面子,點了員大將來殺殺現在的這股歪風邪氣,「曾如初,你來背。」
她知道曾如初肯定會背。
曾如初聽到名字後起身。
她確實會背,初中就會背這篇了。
站起來後,背的也很流暢。
張明一臉讚許,心情稍稍好了些,「不愧是實驗的學生。」
底下沈逾有臉接話:「不愧是我同桌。」
還送了個大拇指到曾如初跟前。
「……」
張明這回是被這些沒個上進心的同學氣狠了,後面又點了一號人,但一圈下來會背的卻沒幾個。
背不出來,她就讓人站著,一時間班上站了一大片人。
但她一直在捧一踩一,狠夸曾如初,又狠罵沒背出來的那些人。
下課時,有人不服氣瞪了眼曾如初,還語氣不善地說了句「整天就知道學習,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曾如初其實聽到了這話。
她悶聲不吭,裝作沒聽到。
因為不想跟同學起衝突。
趙允恬中午不跟她一起,她今天有個要好的初中同學生日,中午有個聚會。
曾如初便一個人去了最近的那個餐廳。
她一個人就吃的很快,因為沒人跟她說話,只好悶頭吃。
回來路上,卻不巧遇到李夢鹿她們。
她們正往餐廳這邊走,手裡拿著幾杯果茶,一下課就趕著去買這個,這回才來吃飯。
迎面相遇,卻沒人主動跟曾如初說話,有個別看她的眼神還有些刻薄。
曾如初只以她們還在耿耿的張明那幾句話。
也知道當時那句「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李夢鹿旁邊那女生說的。
如果是在實驗,大家會以沒背出來課文為恥,但在這裡,反而因為會被成為異類。
是異類,就容易被大多數排斥。
但曾如初沒覺得自己會背課文有什麼問題。
她們不跟她說話,她也沒主動去跟她們打招呼。
李夢鹿旁邊的女生叫雲茹,雲茹指著她背影,憤憤地道:「她拽什麼啊?不就成績好點嗎?脾氣大的要死,還天天跟傅言真他們發脾氣,以為他們脾氣好是吧,小心哪天……」
李夢鹿說了句「行了,人家沒走遠呢。」
「沒走遠就沒走遠,我就故意說給她聽的。」雲茹不以為然地說。
耳機聲音再大,還是壓不過這些莫名其妙的刻薄和敵意。
曾如初吸了口氣,給那點躁鬱和憤懣施加壓力。
但心情不可能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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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冷氣開的很足,環境也好,地面也沒一般食堂那種油膩膩的感覺,很多同學吃完了還坐在位置上聊天。
所以一眼看過去,人還挺多。
不過也有人是真的磨嘰沒吃完。
沈逾和裴照這倆吃完的,正在等一位還在磨蹭的大爺。
一旁的餐盤子裡都是辣椒碎,都是傅言真從菜品里一個個挑出來的。幾根魚刺也都很乾淨,上面沒有半點碎肉。
這人挑挑揀揀,細嚼慢咽,咀嚼時絕不開口說一句話,一身貴養出來的毛病和禁忌。
姍姍來遲的李夢鹿幾個,就挑在他們附近的位置坐下。
她們邊吃邊聊,聊的話題當然是語文課上的事。
雲茹在課上跟張明吵了幾句嘴,話說的有些刻薄,後面李夢鹿小聲地讓她別說了,但云茹今天站了半堂課,哪裡肯聽,一口一個「死八婆」地罵張明,沒一會兒,火氣全撒在被張明表揚的曾如初身上。
不過沒稱呼她名字,就說是「那個從實驗來的」。
裴照拿著手機在打遊戲,但她們說的熱鬧,有女生聲音比較尖銳吵到了他,他皺了下眉,「怎麼還在扯這事呢?」
沈逾瞥了眼,搭了句嘴:「不然怎麼叫三個女人一台戲?你看咱們三個男的湊一起,一人捧個手機玩遊戲,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其實他也想搞一台戲的,但奈何身邊這倆都不搭理他。
情緒在那一方逼仄里交互傳染,每個人的面目都變得有幾分刻薄。
雲茹後面恨恨罵了聲:「小婊砸真噁心,就會討老師開心」。
一直默不作聲吃飯的傅言真,忽地撂下手裡筷子,動作並不斯文,兩隻筷子一前一後滾到地上,「啪噠」兩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