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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還能不告訴別人?
「嗯,連沈逾和裴照也不要說。」曾如初一臉殷切。
「……」
「如果可以,那我就做。」曾如初說。
傅言真看她半晌,有點明白她的小心思,有些好笑地「嗯」了聲。
「那你也不要跟人說,」曾如初繼續討價還價,「我不小心親到了你。」
「……」
時下那流行的口頭禪怎麼說的?
被你打敗了。
好像,是被一隻蘑菇打敗了。
傅言真低頭哂了聲,「不說哦。」
曾如初抿抿唇,問出最後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分手呢?」
傅言真:「……」
曾如初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被看出了點火氣,走到她跟前,抬手敲了下她腦門。
撂下兩字:「不分」。
曾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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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屋裡的那扇門可以不用鑰匙,他拇指貼了上去,門就開了。
曾如初的作業在他房間,就擱在枕頭邊。
這幾晚睡覺前,他都會捧起來看兩眼。
也不知是不是聽她古文念多了,他現在看這文言文的閱讀理解好像還願意琢磨琢磨。
東猜西猜一番後,去對下答案,十題里能對個一兩個。
比買彩票的中獎率稍稍高那麼一籌,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讓曾如初進他屋裡待著,自己出去洗了個澡,沒用房間裡的浴室。
出去又之前跟她說了句,「別亂跑。」
他外公既隨性落拓,卻又禁忌繁多。
這房子連他子女進來都要看臉色,他貿貿然帶個生人進來,已是考慮不周。
曾如初乖乖坐在椅子上,沒敢亂動,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膝上,只用兩眼打量這房間。
典型的男孩子的房間,床單被罩到窗簾,都是深色系的。
屋裡的生活痕跡很重,空間明明很大,但卻不顯得空。
斜對面的置物架上擺著一隻半米多高的變形金剛,是用積木玩具拼出來的,一旁櫥櫃還擺著各種賽車模型以及留有簽名的足球籃球。
她眼睛朝窗邊看去,看到那邊放著一隻花瓶。
插在裡面的花已經枯了,多瞄了兩眼發現有點眼熟。
好像是她送的雛菊。
但只以為他是忘了扔。
沒多想什麼。
男孩子洗澡很快,沒過一會兒,傅言真就走了回來。
頭髮都沒擦乾,發梢還時不時的滴下兩滴水。
曾如初只當他是著急著看看她有沒有亂動,於是開口解釋:「我一直坐在這裡。」
哪都沒去。
傅言真扯過一條毛巾去擦頭髮,有些好笑地問了聲:「你還想去哪兒啊?」
曾如初卻沒回他這話茬,好奇開口,問他另一件:「你一直生活在這兒?」
傅言真睨了她一眼,「嗯」了聲。
其實差不多,他來這兒比回家勤一些。
曾如初「哦」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但後面,他又莫名其妙的扯了句胡話,「我一回家,我爸媽就打我。」
扯淡扯的自己都匪夷所思。
曾如初覷了他一眼,臉上沒半分同情,「你也確實該打。」
傅言真:「……」白扯了。
迫於他眼神的威脅,曾如初又悻悻地補了句,「那你乖一點,他們不就不打你了麼?」
「你在教我做事?」
「……」算了。打吧,打死了少個禍害。
傅言真將頭髮吹到半干時,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
「走吧,送你回家。」
曾如初拿著作業跟他出門,這裡實在有點偏,所以只好讓他送。
出門前,她看到門後掛著的一張弓,是很原始的樣貌,上面繫著紅繩,明顯有寓意。
「你出生時候的禮物?」她隨口問了句。
傅言真有些意外,「這你都知道?」
「不是懸弧之慶麼?」古代生男孩時會在門邊放張弓。
傅言真笑了聲,想起人家是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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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分鐘的路途,才到她家小區。
小區前,曾如初說不出什麼離別感言,只說了句「我走了」,便抬腳走了。
傅言真在身後「欸」了聲。
曾如初轉過身看他。
「回去,別忘了給你男朋友打電話。」傅言真壓著嗓說。
「……」
「聽到沒?」他又催促了聲。
「……話費很貴。」曾如初找了個蹩腳的理由,不想給他打。
也實在是過於蹩腳,傅言真毫不費力地就想了個解決方案,「我給你交。」
「……」
「信號不好就換手機。」他徹底斷了她後路。
曾如初知道躲不過,悶著頭,「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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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家裡還有一位大爺。
曾憶昔這大學生,放個假也沒什麼作業,天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找她的茬。
此時正躺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嘴裡還咬著根煙,茶几上的菸灰缸里都有了好些個菸頭。
她本來不想數落他,但曾憶昔卻還主動找她麻煩。
她繞過茶几準備里走時,曾大爺一腳蹬掉腳上拖鞋,成功引起她注意。
曾如初頓下腳步,曾憶昔視線也從手機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