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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寫,」傅言真拿著紙筒戳了下她臉頰,「行了吧。」
她想往邊上躲,傅言真卻抬手扣過她後腦,一股力量將人往跟前帶了些。
漫不經意的聲音在她頭頂落下:「比我媽還能找事。」
曾如初:「……才沒有找事。」
「你還不給我找事?」他悶笑了兩聲,看她反抗不願親近,到底還是鬆開了手。
「……」
曾如初不服氣的抬起頭。
只見走廊上的壁燈亮著,光暈嵌在他漆黑雙眸里。
她在那處深邃中捕獲到自己。
一陣晃神。
直到前面有人招呼他。
曾如初這才回過神,趕緊推了他一下,默默往後避開了些。
傅言真朝人走過去,說話的間隙,他眼眸朝這邊點過。
曾如初避至牆角,沒有跟著上前。
遙遙看著他,恍然覺得荒唐如夢。
她怎麼會,和傅言真這樣的人走的這麼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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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俱樂部,天色幾近黯淡。
風颳了起來,氣溫比下午要涼好幾個溫度。
道路兩邊栽種梧桐,路燈藏匿於枝椏間。
暖橘色的光覆在臨近的葉片上,是清寒之夜一抹難得的溫柔。
曾如初只穿了件連衣裙,風吹的她裙擺顫顫巍巍,小臂和小腿都敞露在外。
涼意刺骨。
她不由地抬手搓了搓發麻的胳膊。
傅言真看了眼,默不作聲地脫掉身上外套,遞給她。
曾如初看著他,愣愣地,並不敢伸手去接。
傅言真也不催,就這麼看著,手沒縮回。
跟他大眼對小眼了幾秒,曾如初抿唇:「你自己穿吧。」
穿男孩子的衣服還真是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傅言真懶得囉嗦,直接將衣服扔到她頭頂。
曾如初將衣服扯下,指尖碰過衣料,上面還殘存著他的體溫。
實在是有點冷。
她猶豫,問了句:「那你不會冷嗎?」
傅言真瞧她一眼,「不冷哦,小唐僧。」
「……」
想著這裡也不會有熟人,她到底還是套上了他遞來的外套。
傅言真的衣服寬大,感覺都能再塞進一個她。
將拉鏈拉到最高處,溫熱爬滿全身。
衣服上有點淡淡的薄荷,還有一點蘭香。
第一次知道,男孩子身上也總是會香香的。
傅言真瞥了眼街對面的店鋪,問了聲:「晚上想吃什麼。」
「都行」。曾如初說。
傅言真腳步一頓:「吃這風行不行?」
曾如初:「……」
傅言真看著她,並不說話,但眼神不冷。
曾如初:「那喝粥吧?」
傅言真帶她近了附近一家潮汕滾粥。
曾如初點了份青菜瘦肉粥和腸粉。
她不太餓,但卻忘了傅言真一下午都在訓練,體能消耗其實有點大。
傅言真沒說什麼,跟著要了粥和腸粉,又多加了一屜灌湯包。
屋裡不少人,就臨近過道里有個兩人座。
兩人吃飯都很安靜。
但四周卻不安生。
不知誰帶來的倆個小孩在逼仄狹小的過道里亂跑,別人說話也不聽,越說他們反而還越瘋。
女服務員手上端著兩份滾粥,兩小孩追逐打鬧不看路,迎面撞了上去。
就在他們這桌附近。
服務員嚇的一聲尖叫,傅言真眼疾手快地起身,伸手拖住那個搖搖欲墜的托盤。
但小半碗粥已經順勢溢出,潑在他手背。
曾如初怔了幾秒。
回過神時,她忙問有沒有衛生間,要傅言真去沖一下涼水。
服務員一邊歉疚地讓人帶他們去,一邊又很生氣地質問這是誰家的小孩。
聽到她的話,角落裡一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起來,「老子家的怎麼了?」
「你家的小孩你看著點啊,這麼橫衝直撞的都燙到了人。」服務員沒好氣的說。
「老子的小孩想怎麼跑怎麼跑,你他媽長眼睛怎麼不看路?」
傅言真手臂其實還沒清理乾淨,聽到這聲,他關掉水龍頭,抬步走過去,伸手扯過男人的後衣領,將他的臉按進自己點的粥里。
四周一片譁然。
和男人同行的兩人看傅言真一臉陰鷙,竟都沒敢妄動。
直到男人從粥里掙紮起身,三個壯漢的碰見個狠的,竟頓時都慫了。
沒一會兒,倆孩子的父親覺得沒面子,撂下狠話,「你給老子等著!」
傅言真拉過椅子坐下,「等著。」
「……」
男人好幾秒才回過神,後爆了句粗口,「操,那你今天就別想出這家店。」
他掏出手機給個叫王哥的人打電話,說他遇到了個刺頭,要他帶幾個人過來。
傅言真也不動,看他電話打完了,從兜里摸出手機,也打了一通。
他沒那麼囉嗦。
電話里,就說了十個字。
「潮汕粥這裡,把人都喊上。」
不到五分鐘。
韓紳帶著一幫子人,烏壓壓地沖了進來。
三個中年人幾乎是被拖出去的。
韓紳把人帶進附近巷弄里。
樹影昏昏,擋住人們探尋的視線。
剛剛怎麼喊都不聽的倆小孩眼下哭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