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頁
對他而言,這酒太甜,舌尖碰上還有點酸澀感。
他沒怎么喝過那些果味的氣泡水,但感覺跟這個應該差不多。
曾如初眨了兩下眼,目光里隱隱有些期待,「好喝嗎?」
傅言真放下杯子,抬眼看她,輕笑:「奶奶做的啊?」
曾如初也跟著笑起來,臉頰的梨渦現出,「是我做的。」
她跟奶奶學的,那幾晚去奶奶家的時候會問。
其實很簡單的。
「你做的?」
傅言真有些意外,再抬眼瞧她時,看她這雙眼笑的跟彎弦月似的,好像沖淡了他舌尖上的那點酸澀感。
舌尖也不由地頂了下腮幫。
「嗯。」曾如初應了聲。
傅言真伸手捏起玻璃杯,將杯里這點東西一飲而盡。
空杯落下,方才抬起臉,迎著她的視線,笑答:「好喝死了。」
杯子又推給曾如初。
意思是讓她再倒點。
曾如初像是得了獎賞,忙不迭地又給他倒了一杯。
傅言真這回倒沒立刻喝,靠在椅子上發笑。
很想問問她,這酒里到底放了多少糖,又放了多少梅子。
把這酒的味給蓋的一點都不剩。
曾如初托著腮,打量他一會兒,瞧出點貓膩,「你笑什麼?怎麼不喝呢?」
「我這不是在回味嗎?」傅言真撩起眼皮,漆黑的眸里倒不看出什麼虛情假意。
看著倒還挺真的。
曾如初被他哄住,喜滋滋地說了句:「是吧,我也覺得好喝。」
她加了許多黃I冰糖,都覺不出辣味。
傅言真笑出點聲。
跟前這酒喝著沒勁,但又有勁兒。
他吃飯的時候,向來話是極少的。
今天卻多了起來,一直在找曾如初說話。
吃的也比平時多些,自己做的湯也給喝的一滴不剩。
晚飯過後已經八點半,他接了通電話,出去了一趟。
曾如初不知道他還回不回來。
忽然有些落寞起來。
--
傅言真的車停在樓下,但他剛喝了點酒,倒也不便去開。
這通電話是他助理打來的。
語氣還頗為凝重:
「傅總,千匯那邊說要告我們。」
傅言真腳步一頓,從兜里摸出煙。
打火機竄出一點火苗。
他找了根路燈杆靠著,抽了起來。
一時想起來,之前叫的那輛計程車,就是在這兒停的。
那天北城下了雪。
曾如初牽著狗,在這片雪地上散步。
他坐計程車里,看了許久。
吸了口煙,指尖又點了幾下菸灰,這才緩道,「要告我們什麼?」
「我們之前不是跟他們談的差不多嗎?他們那計劃書也給我們看了,還給了我們一些很重要的行業數據,據說什麼涉及商業機密……」助理在那邊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
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怪味。
像路邊攤買的塑料娃娃,哄哄三歲的小朋友還行。
再大一點怕都瞧不上。
傅言真意味不明的笑了聲,「讓他們告唄,我可沒問他們要什麼數據。」
助理:「……」
「還有其他事嗎?」傅言真問。
「……沒了。」
「那今晚別給我打了,」傅言真說,「有事也別給我打。」
「……好……您現在是在哪兒呢?」
傅言真哼笑一聲,沒答話。
將電話掛了。
將菸頭摁滅後,轉而撥了個電話給言盡歡。
言盡歡正在美容院做臉,撈起手機看了眼,見到是這討債鬼,立即就給掛了。
傅言真笑了聲,知道他這表姐記仇,但也不是沒法子,他發了條消息:
【給你個機會找程涉要不要?】
程涉是她初戀,兩人跟冤家似的鬧了這麼多年。
數秒後,收到言盡歡的電話。
「有個忙,他應該能幫的上。」傅言真說。
「什麼?」
傅言真笑:「我二伯啊,他今年去了三次澳門,我想讓你家程涉幫忙確認點事。」
他在「你家」上做了重音。
「什麼我家的?」言盡歡這語氣一聽就跟程涉鬧過,「你小子要找你二伯麻煩?這是翅膀硬了?」
傅言真吸了口煙,語氣吊兒郎當:「哪敢啊,就問問。」
本來是考慮他爺爺的身體,不想把老人氣出個好歹。
但現在,他沒耐心再去耗著。
這助理是二伯安排的,明擺著就是他的人。
爺爺雖然給這個職位,但眼下處處受到掣肘,這次的合作公司說是由他考察,但二伯一直在跟千匯交涉。
來往密切的很。
擺明就想讓他一直當個花架子。
擱以前,傅言真也覺得沒所謂,但現在,他恍然覺得如果一直任他們這麼拿捏。
並不是個事。
至於千匯,傅言真抬手摸了摸眉骨,又給陳路秋打了個電話。
陳路秋接到他的電話倒是很意外。
「會蹭熱點嗎?」傅言真一句話都沒寒暄。
「……什麼?」
傅言真笑了聲:「是不是不會玩微博啊?」
陳路秋雖然聽出他話里的嘲諷,但一時沒抿出他在嘲諷什麼,純感覺莫名其妙的,也很商業的笑了笑,「傅少,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