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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立刻打斷,笑道:“豈敢?重光若有事垂詢,嘉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燕清:“也沒什麼,就問問你,可知道主公想擬什麼封號?”

    郭嘉警惕道:“你怎不讓主公親口告訴你,反倒來問我?”

    燕清笑得溫和無害道:“自是因看重奉孝才智無雙,才特意相詢。”

    郭嘉顯然十分受用,眯了眯眼道:“那是,嘉一猜便知。”

    燕清跟他熟得不能更熟了,哪裡不清楚他的軟肋,當下慡快地拋出誘餌:“上回的酒還有一些,你肯說,我就再分你一壇。”

    郭嘉反應迅速:“一壇怎夠?好歹三壇!”

    燕清:“便二壇罷,二這個字,倒也很適合你。”

    郭嘉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終是沒能琢磨出不妥之處來,便道:“一言為定。”

    燕清催道:“那你快說罷。”  

    郭嘉挑眉道:“我便告訴你,在取得幽州,尤其那遼東郡之前,主公是不會願意接受別的封號的。”

    燕清這下是徹底怔住了。

    呂布為何執意要在占據幽州之後,再定封號?

    被郭嘉一語道破關鍵後,他也能馬上反應過來了。

    ——因為幽州所重疊的,是戰國時期燕國的位置。

    臣子的封號,不出意外,就會隨著官爵的提升一路沿用下去,倘若真正稱王稱帝,就自然成為國號了。

    而呂布則早在幾年前就有了這決心,當然不會為了著急稱公,就舍了初願。

    待他取了幽州,才能名正言順地取燕做封號。

    雖然根本談不上是他的發跡之地,也不契合什麼讖語……但呂布現今權勢滔天,橫豎也是他割據的州郡之一,非要取它,也沒什麼人敢攔著。

    郭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又想趕人:“明白了罷?你知道了也莫跟主公說,尤其莫提是我告訴你的,將酒快些送來,省得休沐一過,想喝又得等上許久了。”  

    燕清長長地嘆了口氣,並未起身,只冷靜道:“等科舉事畢,便讓馬忠下手,待劉表一死,便讓子龍文遠伏義他們點十萬大軍壓境,迫荊州新主速降,再請亮公子依他所定的計策,試著去招降公孫瓚吧。”

    “亮公子尚未及冠,又身份貴重,不宜遠行,就由公瑾或子敬(魯肅)代去一趟。”

    郭嘉不解道:“你前日不是還說,再等上一年比較好麼?”

    “那是前日。”燕清微微一笑,雲淡風輕道:“可我這會兒心情好極,幹勁十足,真是一日也不想多等了。”

    郭嘉:“……”敢情你心情好了,就得滅一倆州玩玩?

    第185章 自作自受

    不管郭嘉對自己為點蠅頭小利、就不巧激起燕清鬥志這點有多追悔莫及,燕清還是理所當然地揪著自己最愛的這位直系下屬做完了一系列安排, 徹底毀了對方這個月的最後半天休沐,才施施然地回到了自己宅邸。

    又先把一直在廳里等著他回來的陸遜給狠夸一通,催促他快去歇息,然後就去書房找呂布了。  

    他面色淡然沉靜, 唯有步履輕快, 方暴露了他此時心情好極。

    不過那畢竟是呂布精心籌備的驚喜, 要說破了,未免不美,那為保留這份情趣, 他還是假作不知罷。

    燕清眨眼間就拿定了主意,剛推開房門, 身前摞了高高一疊殿試考卷的呂布就似看見救星似地, 忙沖他招了招手:“重光來得正好,快瞧瞧這份試卷, 該如何評定的好?”

    殺入殿試的不過五十人, 其他考官很快就將卷子批改過幾輪了,待送到呂布這,便是給予最終平分的時候了。

    燕清對此自然不可能不慎重,聞言快步走去,嘴上則玩笑道:“怎不等我來了再改?”

    呂布將考卷遞給他,便糾結地喝了口茶:“評級自然要待重光來了再寫,布原只想著隨便看看,結果擱在最頂上的這份,就讓我深感無從下手了。”

    “噢?”

    燕清接過試卷後,頭一個查看的,就是糊名旁的其他閱卷官的評語,結果連他也訝然了。

    其他題目上,這名學子全都獲得了代表最高分的優異,唯有最後一題,考官們皆稱不敢妄作評論,略了過去。  

    難怪要擺在最頂上,叫他們最先過目了。

    燕清若有所思地往下掃去,結果一下就看到了對他而言極為熟悉、充滿鮮明的個人特色的飛揚字跡,心神略定了幾分,待他直接翻到最後一題時,就忍不住輕輕喲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眨了眨眼了。

    呂布殷勤地給燕清沏了杯濃茶,問道:“重光認為如何?”

    “嗯?”燕清好笑地抬眼看他,調侃道:“主公莫不是真連兒子的字跡都沒認出來罷?”

    呂布:“……”

    能進到殿試的,都是可堪大用的良才美玉,燕清當然不會想著刻意刁難,只是跟前三場考試相比,側重點略有不同。

    殿試並不長,只限了四個時辰,甚至還留他們在宮中用了頓飯,題目也只有四道,皆是問策。

    可諸葛亮卻鍾情於另覓蹊徑,走一鳴驚人的路子。

    前三題,他都中規中矩地書了長篇大論,辭藻不失華美,卻皆是言之有物,一氣呵成,非是刻意堆砌。

    偏偏最簡單的第四題,諸葛亮審完題後,就直接畫了幾幅極精細的圖紙,只加了些表述,和必須的標識。  

    燕清先只覺得有趣,在仔細瀏覽一遍後,心就忍不住狂跳起來,眼睛亮了一亮。

    這分明是失傳已久的諸葛連弩啊!

    呂布問:“重光覺得如何?”

    燕清驚醒過來,將激動的情緒收斂得十分徹底,淡然笑道:“恭喜主公,亮公子真是聰明至極,精謀善略,又擅巧思。”

    呂布哼道:“年紀輕輕,倒是狂妄自負得很。”

    話是這麼說,燕清可沒從呂布的語氣里聽出半分不悅。

    燕清也不揭穿,繼續笑道:“人不輕狂枉少年,亮公子之所以能得主公青眼,除他超群才智外,不也跟這份年輕氣盛脫不開關係麼?”

    而且諸葛亮可不是盲目自大,不分場合地博出彩,而是在摸清呂布心理和脾氣後,切切實實的謀定後動。

    他先將前三題按正常的方式做完,就對自己能獲得一個偏上的位置充滿信心了,於是最後一題,他便順應自己心意發揮平日研究。

    他知道最後一試的閱卷官中必有最重務實、不耐煩讀些表現書生意氣的冗長語句的義父,對方又鐵定會去看關於“防守營寨城池”的最後一題,才大膽地將自己爛熟於心的圖紙給畫了出來。  

    那是他精心研製數年,剛試做出真正成品的連弩。

    也不忘在細節上或刻意留了差錯,以防此圖被其他閱卷官看到,瀉出後任旁人仿製。

    反正,圖只是用來作拋磚引玉之用。

    只要成功勾起呂布的主意,受到問詢,他就可以馬上拿出實物來再做說服,可謂是做好萬全準備了。

    呂布當然不是不識貨的人。要他單純評判一篇文章好壞,恐怕還有些吃力,短期內看多了,還會感到煩躁不已;可他行兵打仗多年,卻絕不會分不出兵器的好賴。

    無論是作為武將,還是一勢主公,呂布都不可能抵擋得住擁有更強大武器的誘惑。

    呂布道:“光看這圖樣,倒是個厲害玩意兒。但得實際打造一副,才知道在威力方面,這臭小子是否誇大其實。”

    這種一次能發十支箭,還不是盲射,能隨時調整方向的器械,註定能在攻城拔寨、和防守城池時發揮大用。

    儘管有制藝繁瑣,笨重而不利於攜帶的缺點,也是瑕不掩瑜的。

    燕清笑吟吟道:“主公這倒不用擔心,只消回府問他,他定能從屋裡取一副出來。”  

    呂布一怔,笑罵句“這小子心眼賊多”後起身,即刻喚道:“來人,速去府上將亮兒請來。讓他帶上那張弩。”

    要不是諸葛亮才華橫溢,是世間難覓的全才,將來又會繼承呂布基業,燕清真恨不得讓他專心搞科研去,早些把那些神奇的創意發明,如木牛流馬、八陣圖什麼的都給弄出來。

    諸葛亮很快被請到了府上,他果然對此早有預料,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談,與呂布、燕清長談直至天色大亮,才被意猶未盡的二人放了去歇息。

    結果沒睡一會兒,諸葛亮就覺飢腸轆轆,醒了過來。這才想起在極度興奮之下,他昨日竟是整整一天都沒用過飯食,不由頭重腳輕地走了出去。

    他估摸著剛好是早膳時候,乾脆不勞煩下人專備一份送至房裡,而是直接去廳里與人共用。

    結果長輩一個沒見著,倒是見到對誰都和若春風,唯有對他橫眉冷對的老對手陸遜。

    陸遜很好地掩飾住了自己的詫異,甚至面色如常地沖他問候了:“亮公子。”

    諸葛亮暗鬆了口氣,在他對面坐下,也淡定招呼道:“伯言。”  

    陸遜從最仰慕的父親處得了表字一事,早被人廣而告之了,諸葛亮對他多有關注,當然也聽得清楚。

    陸遜嘴角微微一抽,以比平時快上三倍的速度,優雅地解決完了小粥和糯米糕,連具體味道都沒顧得上嘗出來,就想趕緊離去。

    然而一抬眼,就發覺諸葛亮非但半點沒動筷箸,還一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

    他不由蹙眉,將不悅的氣息略帶出來了一點點,加重道:“亮公子?”

    “嗯。”

    諸葛亮如夢初醒,忙若無其事地收手坐直,又欲蓋彌彰地握著瓷匙,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舀碗中湯水。

    陸遜越發覺得這態度古怪,狐疑地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追問道:“議身上可是有何不妥之處,才值得亮公子那般細看?”

    諸葛亮皺了皺眉,坦白道:“我若說實話,伯言定然更加發惱,不如不說。”

    陸遜淡笑道:“議雖不敢妄稱自身胸襟寬廣,卻也不會狹小至此。還望亮公子肯告知緣由。”  

    他一再堅持,諸葛亮唯有實話實說了:“就是覺得你每餐只用這麼一點,難怪瘦小得很,遠不如令尊高大。”

    陸遜:“……”

    對兩個少年間進行的火藥味十足的對話,燕清自是一無所知。

    在與諸葛亮進行了一番徹夜談話後,燕清難得還是精氣飽滿、毫無睡意的狀態,想繼續批閱試卷,呂布卻非纏著他上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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