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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水果,中場休息完了之後謝無虞又上場拍了幾段,中間也NG了幾次,但最後差不多也和新找的那位演員磨合好了,等到半夜十二點多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場戲還沒補上。
蘭鶴望也是第一次從頭到尾地陪著謝無虞拍完一天的戲。這樣深秋的天氣里,他看著謝無虞穿著層層疊疊的古裝在悶熱的攝影棚里工作,有時候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還要被導演要求重新再來一遍……
但他先生在鏡頭下確實耀眼。蘭鶴望扶著謝無虞放在桌上的劇本邊頁,目不轉睛地看著。
剛卸下威亞的謝無虞若有所感,也抬頭看了回來。
……
補完最後一場戲的時候,差不多都到凌晨兩點多了,謝無虞卸了妝去更衣室換了衣服出來,一眼就看見喬遠山坐在自己原來的那個位置上,拿著果盤裡的蘋果在那兒啃。
謝無虞心裡一驚,下意識地就先找起了蘭鶴望的蹤跡,果盤後面沒有,桌子下面也沒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謝無虞心裡有點著急,心道小紙人不會是被喬遠山丟到哪裡去了吧,早知道上場前應該把他先放回自己衣服里的……
遠看找不到,謝無虞還是加快了腳步過去,目光在桌上巡視了一遍,就見喬遠山手臂壓著的劇本里,露出了小小的一片紙。
謝無虞:「……」
懸著的心總算是鬆了下來,喬遠山見他跑那麼快過來,啃著蘋果還有點奇怪:「怎麼了,謝老師?」
然後他又好像想到了點兒什麼似的,神經兮兮地往左右看了看,「難道是有什麼情況?!」
這會兒可是民間傳說中陰氣最盛百鬼夜行的深夜兩點,影視城又是建在比較偏的開發區,雖然片場裡人聲鼎沸的,但難保有什麼東西就是喜歡這種熱鬧,偷偷混進來了呢?
喬遠山這樣一腦補整個人都不好了,攥著蘋果靠著桌子慫得像只狗子,謝無虞看著他又用力把劇本壓了一遍,臉上的微笑頓時帶上了殺氣。
「沒怎麼,」謝無虞微笑著將劇本從他手臂下輕輕地抽了出來,「就是看見喬老師你今天總背著個小姑娘,忍不住過來看一眼。」
背著個小姑娘?!他什麼時候背著個姑娘了?
喬遠山瞪大了眼睛,脖子咔吧咔吧地扭過去看謝無虞。
謝無虞仿佛沒察覺到他眼底的驚慌之色一樣,態度自然地往他背上看了一眼,像是他背上真背了個小姑娘似的,誇了句「可愛」。
喬遠山毛都要炸了,謝無虞卻避開了他的視線,借著看劇本的動作,把小紙人從劇本里捏了出來,飛快地放回口袋裡。
總算是確認了蘭鶴望的安危,謝無虞看了喬遠山一眼,到底還是放過了他,「嗯,其實是騙你的。」
你說現在的人,性格怎麼能這麼惡劣呢……喬遠山被謝無虞嚇得感覺手裡的蘋果都不香了,但還是不太確定地又問了一句,「真的是騙我的?」
謝無虞瞥他一眼,淡淡道:「當然,喬老師想的話,我也可以幫你成真。」
喬遠山瘋狂搖頭。
謝無虞收回了目光,感覺口袋裡沒什麼動靜的樣子,雖然知道紙人身體的蘭鶴望大概率不會出什麼問題,但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忍不住伸手去確定了一下。
然後他的指尖就被兩條小紙片輕輕抱了抱。
蘭鶴望剛被謝無虞從劇本里捏出來的時候其實還挺淡定的,紙人的好處就是不需要呼吸,也感覺不到痛,蘭鶴望被壓在劇本里也只是有點擔心喬遠山一直在這的話,謝無虞會找不到自己,所以小心地挪著身子露了只手出去。
然後他就被找到了,甚至在謝無虞把他從劇本里翻出來的時候,他還清楚地看見了謝無虞眼底來不及褪去的焦急之色。
……他對先生來說也是同樣重要的存在。蘭鶴望碰著謝無虞的指尖,紙片腦袋動了動。
謝無虞感覺著指尖上傳來的細微觸感,最後一點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去,喬遠山看著他的表情終於恢復了正常,這才大著膽子往他身邊挪了挪。
手裡還舉著半個沒吃完的蘋果,喬遠山看著謝無虞收工就想離開了,連忙叫他等一等。
謝無虞:「?」
喬遠山剛被他嚇過,這會兒也還挺害怕的,但他又很想八卦,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湊過去:「就今天早上我跟你說的徐舟那事……好像又有新消息了。」
他道:「還是王姐跟我說的,說是徐舟最後進的那個劇組裡也出事了。」
喬遠山說到這兒背後有點發涼,「同樣是酒後駕駛……但那條路上沒有一個人,那個演員撞上了護欄之後,就突然清醒了過來,看見車裡全是啤酒罐。」
那個出事的演員最後傷了腿,這會兒還在醫院住著。王姐之前也是被謝無虞的信仰薰陶過的人,從小姐妹那裡聽來八卦之後,就忍不住跟喬遠山也嘮嗑了一遍。
和只是半信半疑的王姐相比,經歷了自家舅舅那事兒的喬遠山總覺得這事透著詭異,加上現在正是夜半,四周燈光照著片場裡散落的各種道具,總讓人覺得鬼影重重的,他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捏緊了藏在口袋裡的符。
謝無虞也沒想到這劇情還帶更新的,想了想,道:「他們劇組現在還流行開車喝啤酒嗎?是不是導演給的壓力太大了?」
路過的韓毅聞言一下子就豎起了耳朵,什麼導演給的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