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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
「小師叔,這就是……?」駱頻有點不敢置信,問。
謝無虞坐到沙發上,隨口應道:「嗯。」
……這看起來被修理得也太慘了。駱頻心想。
黃鼠狼也放棄掙扎了,兩顆豆豆眼含著淚,雙爪捧著自己的毛吹吹,看起來特別可憐。
謝無虞見狀,冷笑一聲。
黃鼠狼:「……」
知道扮可憐是沒用了,黃鼠狼吹了一會兒已經定型的捲毛,就蔫了吧唧地開口了。
這隻黃鼠狼自稱黃大,是在這帝都附近一座青山上修行的。精怪修行並不容易,哪怕是黃大當年運氣好討中了口彩成了精,等多出來的壽命過去之後,它也終究會被天劫收去性命。
黃大才娶了那麼好幾個漂亮的黃鼠狼老婆,生了一堆的子子孫孫,還沒享受夠做大仙兒的日子呢,怎麼捨得就這麼撒手去了?
但它又不想去凡人家裡做仙家,只想自己在山上快活,思來想去之後,一個路過的道士點醒了他。
對啊!它們這些大仙兒去凡人家裡做仙家,除了為的香火供奉之外,大部分也是想借凡人的命格進行修行,它雖然不想做供奉,但耍一點小手段借供奉的名義去借運還是可以的。
那道士又像是無意識地透露了幾句有關老吳的命格的話,黃大當時就動了心思。
但黃皮子天性貪婪,除了借運之外,黃大還暗戳戳地想把老吳的一起命格奪了。但它本身又不知道怎麼操作,只好根據一些黃門老前輩們傳下來的經驗,把自己的寄體幻化成了神像,又在夢裡對老吳進行各種暗示……
只是它實在學藝不精,對人的心理揣摩也不夠,最後反倒弄巧成拙,讓老吳不敢把它的寄體帶回去了。
不過黃大也算有點本事,雖然沒讓老吳把它寄體帶回去,但之前老吳找來的那幾個大師也同樣奈何不了它,所以它才敢在老吳夢裡那麼囂張,甚至在之前感覺到自己的寄體終於被老吳帶回去的時間,還特別不設防地真身過來了。
謝無虞聽完了,表情凝重地看著一身捲毛的黃大,仿佛陷入了沉思。
……這黃皮子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傻?
黃大自己說完之後也沉默了,仿佛終於察覺了自己之前到底做得有多憨批,不由得又眼含熱淚……早知道就不貪了,借運避完禍之後美滋滋地回山做大仙兒不香嗎!
它惆悵地扒拉了一下爪子,就聽見謝無虞問:「那個瞎子,你從哪裡找來的?」
黃大動作一頓,茫然地說:「……不是我找的啊。」
謝無虞眉梢微挑:「嗯?」
黃大回憶道:「是那個道士給我找的,說他看我可憐,就助我一臂之力,勉強可以積點功德什麼的。」
那道士當時說得特別真誠,黃大成精之後就待在山上做山大王,哪知道現在城裡人套路那麼深呢,就興沖沖地把自己的寄身交過去,來纏老吳了。
不過它也沒真蠢到對那個道士一點兒都不設防,見謝無虞還在沉默地看著它,摸摸身上的捲毛,說:「我那時候偷偷在他身上也放了幾撮毛來著……」
不過它試著再通過那幾撮毛感應那個道士的存在的時候,卻愕然發現,居然……沒找到。
謝無虞對此早有預料,想了想,問:「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元道子聞言,也終於從鬥地主中抽出神來,看向了黃大。
黃大是黃鼠狼成的精,嗅覺自然敏銳,想了想便道:「……有。好像是香燭的味道。」
果然。
謝無虞垂了一下眸,對這個仿佛無處不在的同行稍微感興趣了起來。
「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黃大仔細想了想,驚恐地發現……自己不記得了。
只記得好像挺年輕的,穿著一身道袍,其他的就完全沒印象了。
謝無虞看向元道子。
元道子想了一會兒,搖頭:「為師這幾年都沒離開過清水觀,已經不大認識現在道門的新生輩了。」
不過那人看起來對道術十分精通,倒也不一定是這幾年道門新收的弟子。
一而再再而三發生的事就不能以巧合來算了,元道子也將這件事放到心上,說:「等為師回去就和你其他道派的師叔伯問問。」
謝無虞點點頭。
老吳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只知道好像又牽扯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有點擔心地問:「那我這事……」
這倒沒事。他家主要是鬧黃皮子,現在黃大被抓了,那個道士想來也不會再插手到這件事裡來的。
老吳聞言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問謝無虞要了個聯繫方式以備不時之需。
謝無虞:「……」
也行。
交換了聯繫方式之後,謝無虞看了看茶几上半死不活的黃大,問:「那這隻黃鼠狼,吳總打算是怎麼處理?」
仙家之間打架,打贏了的那個是有權利處置輸的那個的。謝無虞雖然不是出馬弟子也不是仙家,但他確實也確實把黃大贏了,同樣有權利決定怎麼處置黃大。
不過冤家宜解不宜結,黃大好歹是成了精的黃鼠狼,身上的冤孽之氣也不重,謝無虞不太建議老吳對它趕盡殺絕。
畢竟黃大身後還有一群的妻妾和子孫……黃皮子這種記仇的東西,還是不要再招惹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