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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亂七八糟鞋子東一隻西一隻,地上還有一堆碎片估計是花瓶被小傢伙打碎了,幸好地上沒血跡小傢伙沒受傷。
宋辭眼前一黑,而那個罪魁禍首正窩在他的被子裡,一臉傲嬌的看著他。
「你呀你。」宋辭坐在床邊一把薅過某個鬧事的貓,在人後背上呼了兩把。
「喵喵喵。」
「還挺凶,」他掐著貓的兩隻前腿跟人對視:「還記得你媽媽嗎?我昨晚被他拐走了,不是故意不回來的,你不能生氣,我現在就去給你做飯。」
小傢伙眼神兇狠還試圖用爪子撓他,反正就是生氣了。
宋辭嘆了口氣,對著滿屋殘局拍了張照,還發了朋友圈,然後才忍著腰酸去收拾屋子,給祖宗餵糧。
把貓哄順了貓宋辭也癱了。
本來昨晚上體力過度支出,今早他還沒吃飯回來又是一頓折騰,他仰面躺在床上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而某隻貓吃飽喝足正在舒服的舔毛,對比之下可謂誅心。
宋辭思考自己為什麼會走到現在的地步,他只是被拉出去看了個畫展,然後就遇上了唐時,再然後昨晚上被人逼著釀釀醬醬。
最可恨的是,那人一邊動手一邊動嘴,該問的不該問的都問了。
「涼了。」宋辭內心一悲,他就不該招惹這個男人,誰知道運氣這麼非,隨手一勾搭還是個熟人。
思考半天剛要睡個回籠覺,手機突然響了,來電是一串熟悉的數字。
畢業典禮那天他跟爸媽說,自己在這邊租了房,後續父母再也沒有回過他的微信,算起來這算是他們自那之後的第一通電話。
宋辭本就疲憊不堪的身心更加無力,他薅過肥肥放在腿上,自己撐著身體靠在床頭,按了接通。
「喂,爸。」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畢業不回家,給你找工作也不要,還擅自租房也不跟我們說。」宋名望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北方人本就嗓門大,宋辭被震的耳朵疼,他下意識的把手機拿遠了點。
「爸,我不想回去,我在這邊挺好的。」宋辭垂下眼瞼和懷裡的貓對上視線,小傢伙滿臉愜意,讓宋辭不自覺的也跟著放鬆。
宋名望在老家的縣城開了家飯店,店裡每天忙忙碌碌收入不少,可宋辭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就是,長大了一定要去考事業單位,要去學校或者國企上班。
你看人家多舒服,工作體面說出去有面子,咱們家我跟你媽累死累活才有這點收入,人家辦公室一坐什麼都不用干,工資就到手了。
體面、好找對象,出門人人艷羨,這種詞宋辭都聽膩了。
「我起早貪黑的忙碌為了什麼,還不是不想你走我的老路,飯店聽著掙錢可這玩意又不穩定,我是你親爸我還能害你?」
宋名望還在繼續說道,「再說了,以燕城的房價咱們家肯定在那買不起房,憑你自己的能力更是別想,你打拼幾年還不是要回家結婚,早點回來還能占優勢早點去學校。」
同樣的說辭聽多了耳朵就麻木了,宋辭左耳聽右耳出專心低頭逗弄肥肥。
小貓咪長得挺快,每天活蹦亂跳的絲毫不見當時流落街邊的柔弱。
宋名望說了半天也不見兒子有個回復,聲音氣急敗壞:「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早點回來省的浪費時間。」
宋辭:「哦。」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宋名望的話說一半,手機被張麗麗搶過去。
她這次聲音倒是柔和了不少:「兒子,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爸跟你說了半天,我看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宋辭:「媽,我才22歲,按照你們的意思,我就應該前半二十年奉獻給學校,剛畢業奉獻給工作,25歲開始結婚生子,此後的幾十年一直為家庭和孩子服務,絲毫沒有個人自由時間是嗎?」
思想差異他可以理解,但自家父母這種過於著急的姿態他實在是難以理解。
他們家也不是那種生活困難人家,明明家裡生意紅火日子過的不比體制內差,不知道爸媽為什麼執意要他去當個老師或者公務員。
宋辭想想就頭疼。
張麗麗呼吸一滯,「祖祖輩輩的誰不是這麼過來的,都是為了下一代,行,你要自由是吧。」
「我成全你。」
對方突然鬆口,宋辭不僅沒有驚喜反而開始警惕。
「媽,你這是?」
張麗麗打斷宋辭的話,她在電話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要留在燕城工作可以,我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經濟支持,剛好你畢業了每月的生活費也該斷了,聽說燕城租房很貴生活壓力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生活費還好,宋辭從大二開始花的就是自己通過兼職和獎學金掙的錢,他早就跟家裡說過不用打錢,可是他們不信每月的生活費照常打到卡上。
這筆錢宋辭沒動過,一直想找機會還回去,如果是斷了生活費就能讓他們妥協的話,宋辭覺得沒問題。
「媽,只要我能憑自己的本事在燕城生活,你們就同意我留在這邊是吧?」宋辭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麗麗:「對,我還是那句話,你回來我們給你提供最好的,房子車子都給你買,工作也給你找人安排,但你要留在燕城我們不出一毛錢。」
得到了確定答案,宋辭內心狂喜:「媽,你真好,你放心我絕對不給家裡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