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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考夫大步過去擁抱住他,良久不能言語。
……
……
蘇拂轉普通病房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但是她依舊沒有甦醒,起初幾天夏洛克一直守著她,後來他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連著消失了兩天之後又重新回到了病房裡,像個病人一樣昏睡了一天一夜,這個時候電視上正播報著,紐約某個極其頑固的犯罪集團終於被打擊落網的新聞。
他醒來的時候是晚上,病房裡開著有點暗的暖燈,他一睜眼就偏頭去看隔著自己不遠處的躺著的病人,腦電圖儀屏幕上連續著一條條平靜起伏的波浪線,昭示著這還是個活人。
也是在這天晚上,大洋彼岸的鄧布利多暫時整理了自己手頭所有的事情,將將要開學的一大堆事宜都扔給了麥格教授和西弗勒斯,在後者的確強烈抗議之下,去了國際飛路網中心。
鄧布利多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醫院,身上還穿著一件銀色綴滿星星的巫師袍,他無聲無息的走進了這家麻雞醫院,一路走過去,走廊上的燈里挨個熄滅,待他走過之後又重新亮起,也幸好這是晚上,醫院裡除了值班護士沒有多少其他人,不然又是一場兵荒馬亂的電路搶修事故。
他之前專門拜託美國魔法國會的老朋友幫他查過蘇拂的病房號,於是他拿著那張寫了數字的羊皮紙上到六樓——幸虧不是十六樓,他對麻瓜們的電梯用的可一點也不熟練。
到達目的地後,他伸出一截魔杖尖敲了敲門,卻發現病房的門只是虛掩著,鄧布利多輕輕推門進去,一眼看見靠近門方向的床邊上,坐著一個佝著腰的年輕人。
鄧布利多將門關上,抬起魔杖點亮了一朵銀藍色的火焰,照的抬起頭的年輕人和不遠處的病人蒼白臉頰都成了幽幽藍色。
他嘆了一聲,儘量平靜的道:“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境下見到你,福爾摩斯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愛你們,筆芯。
第109章 禁止盜版
“鄧布利多教授?”
夏洛克叫了一句,語氣幾乎是篤定的,但是因為聲音太輕,聽起來反而像某種沉重穿梭於牙齒之間的氣流。
“我很抱歉。”鄧布利多緩緩道。
夏洛克默然的看了他一眼,道:“她還沒有醒來。”
“我知道。”鄧布利多魔杖一揮,那朵瑩瑩的藍色火焰飄蕩在了空中,他又點燃了幾朵,像是黑暗沼澤里的花朵一樣游弋在夜色里,病房整個籠罩在了神秘的銀藍色之中。
“我聯繫了聖芒戈的治療師,但是要過來美國這邊比較手續比較麻煩,蘇現在的狀況又不適合移動……”
他說著看了一眼腦電圖儀,似乎覺得這東西有點怪誕,但是也沒有問出口,只是拉過一把圈椅坐在了夏洛克對面:“她是被——”
“槍。”夏洛克簡短的說了一句,“——哦,蘇說你們對普通人的世界完全不了解?”
“了解的不多,”鄧布利多和緩的道,“但是槍……我略懂一點,是殺傷性很強的武器。”
“她被槍打中了心臟,當時醫生說她活不了了,但是……她不可能這麼容易死,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夏洛克解釋道,聲音依舊低啞,語速也不快,“所以她中途醒過來一次,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搶救才脫離了危險,但是到現在也沒有醒來……”
鄧布利多沉默半響,才道:“其實本質上,巫師的身體和普通人並沒有任何不同——”
夏洛克忽然抬起頭盯著他,目光冷沉,一動不動。
“我想她應該告訴過你,她曾經遭受過的詰難……”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夏洛克皺了皺眉,“她……不會死亡?”
門外似乎有什麼聲響窸窸窣窣的傳進來,像是誰走過來的腳步聲,鄧布利多揮起魔杖收了那幾朵藍色的火焰,站起身低低道:“這是一個一直以來都困擾著我和蘇的謎題,但是這麼多年誰也沒有解開過它。”
他說著走到了牆角,半月形的鏡片在玻璃窗里透著的蒙昧月光下閃閃發亮:“我先去聯繫治療師,剩下的事情我們容後再議,好嗎,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不置可否。
鄧布利多朝他點頭示意,然後空氣里忽然一聲爆炸的響動,響聲未泯,他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門外響起三聲規整的敲門聲,和值班護士禮貌的詢問:“請問有發生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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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裡鄧布利多一直在忙於奔波關於魔法治療師的事情,聖芒戈的治療師要跨國境進行一次醫療活動十分麻煩,他終於走完了美國魔法國會的手續,帶來了一位技藝精湛的魔法治療師。
然而這位治療師給出的答案卻是,受到物理攻擊之後的傷口確實還沒有痊癒,但是不論是從意識還是魔力運行情況來看,這位昏迷的小姐的狀況都十分正常,甚至簡直不能再正常了。
他在進行魔力測試的時候所引起的魔力波動磁場甚至對屋子裡的其他電子儀器造成了相當大的干擾。
送走了治療師之後鄧布利多皺著眉頭站了半響,才低聲嘆道:“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有可能醒不過來。
又過去了幾天,英國的魁地奇世界盃迫在眉睫,三強爭霸賽的各種事宜也都刻不容緩,鄧布利多不得不回到了英國,並遺憾的表示,今年的世界盃,蘇拂怕是趕不上了。
麥考夫來的很低調,但是依舊被美國政府知道了,他只好趕著去處理的某些常規性的事務,夏洛克調查揭發了布魯克林的走私團伙之後幾乎相當於打草驚蛇,再追查下去有些舉步維艱,莫里亞蒂也開始刻意的消身匿跡,似乎很難再有什麼發現了。
他出去過幾趟,但是時間都不是很長就又回到了醫院,遺憾的是,那個病人並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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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蘇拂睜眼時看見一片炫目的白,刺的她頓時氤氳出滿眼的酸澀的淚水。
她幾乎耗費了全身的力氣才抬起手揭去了那個扣在她臉上壓的她喘不過氣的呼吸罩,偏頭緩緩的環顧了病房的景象,除了她再沒有活人,並且這裡擺放著的一切器具都是她能叫上名字的。
她躺著回憶了自己昏迷前所發生的事情,確保自己沒有發生記憶斷片之類的狀況之後才再次微微睜開眼睛,看見午後明淨的玻璃窗里透射進來的陽光,恍如隔世。
活人沒有意識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她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風雨朦朧的大夢,夢裡無數隻骷髏魔爪扯著她墮向黑暗的深淵,告訴她永遠也不用醒來了,活著比死了更累,就是這個時候她終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恐怕暫時不用擔心生死的這件……小事了。
等到四肢都恢復感覺了,她才慢慢的爬起來,拔掉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管子,一步一步,踩著冰涼的地板磚,走到窗戶邊——樓下是一個小花園,時不時有人漫然踱步而過,他們都穿著厚衛衣或者呢子大衣,儼然一副深秋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