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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維爾很驚訝她能叫出這個名字,不再懷疑有他,臉上顯現出悲憫至極的神色,緩緩道:“真是不幸……要不是拉薇婭早早的嫁到了英國,恐怕也不能倖免於難,神秘人的罪責罄竹難書,但是屠殺弗林斯家族這一筆卻很少被人知曉——”
“總會有人知道的,除非他沒有做過。”
“是的——”伊維爾渾濁的目光不經意的瞥向蘇拂,絮絮叨叨的道,“說起來,一定是我老眼昏花,竟然會覺得你和那個人長得像,很多人都忘記了她的存在,但是幸好她早就死了,還是神秘人親自動的手……”
蘇拂呵然笑了一聲,冷峻而諷刺:“您知道的可真不少。”
“畢竟一把老骨頭了……”伊維爾呢喃了一句,“拉薇婭因為弗林斯家族的事情鬱鬱寡歡了半生,老早的就走了,留下我在這裡荒唐度日——既然你是海蒂的養女,那麼有樣東西,她一定希望你能佩戴——阿爾曼?”
“是的,主人——書房第三排向左數第六個格子,珍藏在紅木盒子裡。”
伊維爾緩慢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家養小精靈捧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漂亮盒子從裡間走了出來,伊維爾接過來,蒼老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而過,轉手交在了蘇拂手上。
盒子裡深紫色天鵝絨內襯上躺著一枚精緻的胸針。
曜石雕刻成栩栩如生的蒼鷹,尖喙銜一支白色的風信子,而利爪里抓著的,是一把古老的法杖。
“它曾經屬於拉薇婭,她以擁有它為榮——”
蘇拂的目光凝滯一般懸停在空中,她低聲道:“蒼鷹象徵每一位弗林斯的高傲,銳利,敏捷,風信子代表自由,法杖則是——力量。”
“是的,完全正確,”伊維爾有些亢奮的道,“現在它屬於你了。”
……
鄧布利多和蘇拂告別了伊維爾先生,走過長長的門廊和玄關時,身後忽然再次響起他的聲音:“鄧布利多,你想知道的事情或許有一個人記得,他叫鮑勃·奧格登,現在也有一大把年紀了,很多年前他住在薩里郡的利茲曼村莊裡。”
“多謝。”鄧布利多高聲說了一句,和蘇拂走出了枯敗的玫瑰園。
夜色降臨的時候,西方的星辰閃爍,就像童話里所言,逝去的人,會變成曉星,在天際永遠注視著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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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鮑勃·奧格登,您去還是我去?”
“我先打聽打聽奧格登先生,”鄧布利多平靜的道,“你的交際範圍沒有我廣。”
“哦,”蘇拂不置可否的答應了一句,隔了幾分鐘忽然道,“我想去一趟德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三月才剛去過。”
“是——可是我依舊想再過去一次。”
“蘇,”鄧布利多驀地停下了腳步,道:“不要被過去束縛住,萊希特已經死去,該遺忘的也都被人們遺忘,你現在是一個全新的人,不需要過多的追思以往。”
“嗯,”蘇拂散漫的點頭,“我只是想過去看看阿瑪蘭妲和海蒂的墳墓——”
“你自己掂量就好。”
蘇拂偏頭不去看他通透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轉移話題道:“我給您的關於博克的記憶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有一點,不過現在還不能定論。”
“那——”
“但是還有另外一件事,”鄧布利多道,“你什麼時候有空閒時間?”
“什麼時候都可以……”蘇拂剛答應了一句,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看到夏洛克發來的簡訊:
【案子破了,帕里爾在監守自盜。——S·H】
“咦……”
早上的時候還完全沒什麼頭緒,晚上就已經真相大白了?
她“嘖嘖”的嘆著搖了搖頭,回復了一句“厲害了”過去。
一秒鐘夏洛克就回覆:
【你能猜到多少案情——S·H】
【你錯過了一件還算有意思的案子——S·H】
蘇拂撇著嘴輕輕笑了一聲。
鄧布利多問:“怎麼,有其他的事?”
“沒有,”蘇拂將手機放回口袋裡,“既然有事我就先跟您回學校吧,正好我需要幾本書。”
“你不是要去德國?”
蘇拂長舒了一口氣,笑道:“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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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霍格莫德萬籟俱寂,深藍色天幕低垂,一彎銀月如盤,懸在黑壓壓的樹林子梢頭。
幾朵從幽窄窗戶之間飄落的燈火閃爍而過,轉瞬湮滅在蒼茫的夜色中。
“篤篤篤。”
寂靜的夜裡忽然起了幾聲沉抑的敲門聲,豬頭酒吧的老闆罵罵咧咧的從木頭樓梯上下來開門,他提著一盞髒兮兮的玻璃罩子燈,另一隻手拿著魔杖,開門時魔杖的尖怔怔的抵在來人的胸口。
敲門的人渾身上下都裹著黑重的斗篷,看不清一點面容,只是身形瘦削纖細,仿佛能融入到夜色中去。
“蘇·萊希特!”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咬牙切齒的狠狠叫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能改掉半夜不睡覺到處亂晃這個惹人厭煩的習慣?”
蘇拂毫不客氣的將他豁到一邊,邊往裡面走邊取下斗篷的兜帽:“這才幾點,睡什麼覺?”
“睡了幾十年不缺覺的人是你不是我!”阿不福思重重的將玻璃燈放在桌子上,發出“哐啷”一聲響,“我已經打烊了!”
“有本事你別放我進來啊?”蘇拂懶洋洋的應了一句,“還有,別叫我萊希特,聽著彆扭。”
阿不福思反唇相譏:“不叫這麼名字你就不是萊希特了——你剛從阿不思那裡過來?”
“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蘇拂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宵禁還沒撤?”
“在他們抓到小天狼星布萊克之前,”阿不福思在壁爐里重新點上火,“恐怕是不會將那些鬼東西撤走的。”
“真麻煩……”蘇拂咕噥了一句。
阿不福思從廚房裡端出來一盤黃油麵包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轉身就上樓去了,走到一半忽然又探下頭來,冷冷道:“那間屋子至少十年沒有住過人了,你自己收拾吧。”
蘇拂拿了一片麵包叼在嘴裡:“我可不指望你幫我收拾。”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女主Sue同志,她不是什麼大佬,也沒有吊炸天的身世背景,她只是個經歷過於豐富忐忑的平常人而已。
關於章節名,出自很久之前卷卷的一句名言,“你詛咒我買方便麵沒有調料包?我詛咒你買方便麵只有調料包!”我就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