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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沒有說話。

    倒是多諾瓦警官仿佛才注意到她似的,驚道:“你——弗蘭克,你們沒有分手?”

    “蘇——”

    “啊?”蘇拂答應了一聲,又轉頭問,“分什麼手?”

    “兇手依舊在尋找某樣東西,和在亞克身上找的是一個,泰勒·埃爾文身上也有被搜查過得痕跡,現在告訴我——”夏洛克轉向了雷斯垂德,“埃爾文夫人身上有沒有類似情況但願你還保留著關於那個案發現場的記憶。”

    “這裡有幾張照片,”雷斯垂德從旁邊的車裡拽出一個文件袋,“你自己看看。”

    夏洛克打開文件袋,一股腦將裡面的東西都倒出來鋪在車子前蓋上,那是拍的很清晰專業的幾張現場照片。

    背景是一個裝飾的很溫馨的臥室,米白色調,乾淨異常的地板上蔓延著一灘猙獰的血跡,埃爾文夫人靠著梳妝檯蜷縮著躺下,她的額頭和前幾個被害人一樣凹陷下去一塊,血流滿了她滿臉,但是依舊可以看見她死前最後一刻驚慌而絕望的眼神。  

    她的手伸出去,似乎要抓住什麼東西,但是只能徒勞無力的垂在地上,撈了滿手的冰涼沉寂空氣。

    還有幾張是其他的信息證據採集,諸如門牌號之類,兇手是個十分謹慎冷靜的人,現場幾乎沒有留下線索。

    夏洛克速度極快的將照片一張一張瀏覽過去,然後再胡亂的塞回去扔給雷斯垂德,開口道:“他是在尋找一個東西,小巧輕薄,便於攜帶——”

    “……會不會是□□?”

    “鬼知道。”夏洛克隨意應了一句,長腿一抬就跳出了隔離帶的範圍,“蘇——回去睡覺。”

    蘇拂追上去,等到走出了體育場她問:“我們要去哪裡?”

    “回家睡覺。”

    然而事實上他們回去之後夏洛克並沒有睡覺。

    他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或者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他踱步的時候蹲在樂譜架子上的卷卷鋥亮的黑眼睛就跟著他來迴轉動,他坐下的時候卷卷就偏頭梳一梳自己的翅羽,蘇拂覺得這個貓頭鷹可能愛上了夏洛克。  

    她端著電腦寫很久沒有動過的書稿,敲兩行字抬頭看夏洛克一眼,夏洛克厭煩的道:“停下你敲擊鍵盤的動作,太吵了——”

    於是蘇拂停下來。

    他又道:“停下你腦子裡想的東西,那比你擊打鍵盤還要吵!”

    蘇拂:“……”

    說的好像你會攝魂咒一樣,勞資真是信了你的邪。

    但是她依舊關上了筆記本電腦,蜷起雙腿靠在沙發上,放空腦袋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然後她就睡著了。

    ……

    蘇拂是被一陣嘈雜刺耳的小提琴聲吵醒的。

    小提琴是很優雅動聽的樂器,但是架不住拉它的人非要胡搞,夏洛克站在窗戶前像拉鋸一樣胡亂的禍害著小提琴,於是拉出來的聲音簡直魔音穿耳。

    “你幹什麼呢!”蘇拂翻了個白眼,問道。

    夏洛克轉過身,手一揚,琴弓離了琴弦在空中劃出一個悠揚的弧度,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的道:“你沒有做噩夢。”  

    蘇拂:“……我覺得你這個態度有問題,我為什麼要做噩夢?”

    “Well,”夏洛克揮著琴弓將樂譜架子上的貓頭鷹卷卷戳到一邊,露出半真半假的笑容,“說不定你不經意間會說出什麼的東西,比如……阿瑪蘭妲。”

    蘇拂的眸光沉了沉,深色的眼瞳里卻平靜的像鏡湖,過了一瞬,她狀似輕鬆的道:“阿瑪蘭妲·瑪法爾蒂·弗林斯,她過世很多年了。”

    夏洛克眉毛輕揚:“德國人?”

    “Yeah,”蘇拂點頭,“德國人……德國是個很嚴肅的國家,但是她卻像法國人一樣浪漫多情。”

    後一句幾乎呢喃出聲,夏洛克換了個話題問:“你忘掉的事情怎麼樣?”

    “不怎麼樣,”蘇拂扶著額頭,“一時半會很難想起來,好麻煩啊好氣……”  

    “終有一日。”他的的笑容深了些,窗外隱約的燈影變換掠轉,從他臉上流淌過去,使得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飄搖的不真實。

    夏洛克再次將琴弓搭在了琴弦上,只不過這一次的調子悠宛而綿長,如絲如縷,迤邐如輕歌。

    半開的窗里渡來清朗的風,湧進溶溶的月光,寂靜的街道上佇立著一排不見盡頭的孤寂燈火,等待著破曉黎明的降臨。

    牆上的鐘表“鐺”一聲,厚重漫然的迴響在午夜冷澀的空氣里。

    從蘇拂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見他高瘦的身形,按在琴弦之上修長有力的手指,和半垂著眼眸,眸上沉黑睫毛歷歷清晰卻又濃密的不可數,在臉上遮出一小片弧形的靜止陰影來。

    “《Memory》?”她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坐著,挑眉笑道,“你在暗示什麼?”

    夏洛克收了琴弓,將頑固的蹲回樂譜架子上的貓頭鷹卷卷再次戳出去,引得它一陣強烈的抗議。

    他回身道:“蘇,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塞思樂歌劇院裡……”  

    “對啊,”蘇拂點頭,“那個時候……劇院裡上映的正好是《貓》,所以你剛才拉那首著名的曲子只是因為回憶過去?”

    她笑了起來,以玩笑的口吻道:“嘿,夏洛克,這一點也不像你,你OOC了。”

    夏洛克並不在意她說了什麼,他將小提琴放在一邊,沉思道:“伊莎貝拉·碧翠絲被同組的搭檔艾妮·勞倫斯按住頭部溺死在公共休息室的魚缸里,她還偷了她的鑽石戒指,因為當時劇院封鎖沒有人能出去,所以勞倫斯將項鍊藏在了……一瓶眼霜里。”

    “哦,這個我知道啊,這還是你推理出來的。”

    夏洛克漫不經心的問:“你還記得那瓶眼霜的牌子嗎?”

    蘇拂:“……怎麼可能記得?”

    “OK,”夏洛克彈了一下手指,“考慮到你那金魚一樣連少年時的經歷都能丟棄的記憶能力,我直接告訴你好了——It`s LAMER.”  

    蘇拂一百臉懵逼:“什麼玩意兒?”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露出“果然如此”表情道:“蘇,我現在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你清楚上個世紀風靡北愛爾蘭的髮蠟卻不知道當下著名的化妝品品牌,我猜你真的只是聽說過美寶蓮蘭蔻迪奧和香奈兒而已。”

    蘇拂:“……”

    怎麼辦他說好對完全沒有辦法反駁,感覺自己再和偵探先生待下去吃棗藥丸。

    “LAMER海藍之謎,全球最著名的化妝品品牌之一,”夏洛克微微後仰,難以置信的道,“世事真是無常,難道不是應該你比我更清楚這些嗎?但是我竟然在向你解釋介紹一個化妝品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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