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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死者啊……”蘇拂嘆氣,“死者——嗯?你說他們也是孤兒?”
夏洛克重新打開電腦轉過來推在蘇拂面前:“真高興你終於意識到了他們都是孤兒這一點——”
他的語氣里並沒有絲毫的高興成分。
蘇拂的目光落在了電腦屏幕上,是夏洛克檢索出的各種密密麻麻的信息陳列——近期倫敦爆出來的失蹤人口信息,他所確定的死者的範圍,剔除出去好幾個之後所留下的——亞瑟·詹森或者以及哈里·戴維斯在中學裡的違規記錄、成年之後為了找工作投遞出去的簡歷、臉書推特等社交帳號、甚至是發表在公開論壇上的留言評論,他們留下的一切信息痕跡。
他再根據這些零碎雜亂的痕跡推理出完整的信息鏈,然後藉以確定那三個死去的人曾經的經歷和身份。
“你確定是這兩個人?”
“我確定——”夏洛克說著掏出手機打電話,“我不管你忙不忙……亞瑟·詹森和哈里·戴維斯,孤兒院的屍體,這麼簡單的事情也只有蘇格蘭場查不出來,哦雷斯垂德,相信我——你會被調查結果嚇一跳的!”
他掛了電話依舊興奮的在原地踱來踱去,一會兒去在電腦鍵盤上敲擊一陣子,一會兒蜷在沙發上閉眼發神經,蘇拂瞥了一眼他電腦屏幕上亂七八糟的數據流,由衷而默然的對夏洛克·福爾摩斯和麥考夫·福爾摩斯倆兄弟表示了五體投地的敬佩之情。
都是神人,都要上天啊!
“哦蘇,如果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就好了——我迫不及待的想去拜訪格羅斯女士。”
翌日。
早上八點夏洛克和蘇拂就出門前往蘭克特社區。
格羅斯女士年過半百,她的手上戴著素淨的守貞戒指,據夏洛克從檔案局裡拿出來的資料記載,她十幾歲的時候就在安德烈亞孤兒院幫工,一直到成為這裡的院長,一直到孤兒院被劃為待拆建築。
一生都獻給了慈善事業,和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
在格羅斯女士開門接待他們進去的那一刻,夏洛克就開啟了全英國最佳青年演員模式,蘇拂覺得大英政府絕對欠他一個奧斯卡。
“親愛的格羅斯女士——早上好,叨擾您了。”
也許是一直和孩子打交道的緣故,格羅斯女士儘管長著鷹鉤鼻和嚴肅的方下巴,頭髮也梳成一個緊緻的髻,但是她笑起來十分和藹,看著兩個陌生的年輕人,眼裡也泛著柔和的光。
“我一個人在家裡也是閒著,歡迎你們過來——”她給夏洛克和蘇拂倒了兩杯茶,笑道,“我昨天專門找了謝爾小姐的作品來讀,非常精彩,我很喜歡。”
夏洛克露出親切而迷人的笑容:“謝爾小姐的榮幸。”
蘇拂眼角直抽抽。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有妹子說夏洛克會不會害怕貓頭鷹……你覺得有可能嗎(手動滑稽)。
他只是單純的嫌麻煩,你能指望一個冷靜甚至冷酷,缺乏同情心且藐視一切“普通”的人喜歡小動物嗎……而後面他感覺到不自在,向蘇問起貓頭鷹,只是因為蘇的退讓使他察覺到自己行為有些霸道而已。
愛我要留言。
另外,案件情節純屬虛構。
第十六章 懦弱又暴戾的兇手(上)
對格羅斯女士的“訪談”全程都由夏洛克主導,當格羅斯女士詢問起謝爾小姐為什麼不言語時,夏洛克聳聳肩解釋:“謝爾小姐是創作者,她喜歡傾聽,她覺得這樣可以激發她的思維。”
蘇拂:“……”
格羅斯女士和善的笑道:“天才總是與眾不同的。”
蘇拂發誓格羅斯女士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在夏洛克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鄙夷神情!
“那麼接下來能不能為我們講講孩子們的故事?您知道——有時候調皮的小鬼頭總是那麼惹人愛又惹人恨。”
蘇拂覺得自己今天總算是見識了,夏洛克要是不當諮詢偵探,完全可以去西區任何一家歌劇院做演員,跨國到好萊塢發展也沒什麼毛病,相信麥考夫肯定不介意多一個影帝弟弟。
格羅斯女士露出回憶悵惘的神情:“我帶過的孩子們有很多,但是每個都印象深刻,一輩子也忘不了,我記得我剛去孤兒院時接手的第一個孩子,他叫夏洛克……”
蘇拂在心裡哈哈哈哈哈哈,然後抬頭對著夏洛克比口型:“Shy—lo-ck!”
夏洛克不為所動,繼續“認真傾聽”。
他時不時的開口,不動聲色的將格羅斯女士的話頭引到了他想知道的細節上。
“——哦是的,約翰是個非常調皮的孩子,他經常打碎寢室的玻璃,怎麼罵他都沒用,天哪,那簡直是我見過的最調皮的孩子了,哈里也是,他和約翰是好朋友,這兩個壞傢伙,他們還有好幾個哥們,我記的萊特,萊特·文森,這孩子相對乖巧些,但是最後險些被他們倆帶壞了,男孩子總是喜歡結成一兩個小團體,他們調皮起來真是太調皮了……”
“您一定沒少教育過他們吧?”
“當然……這些孩子有的——比如約翰和哈里——是從流浪漢堆里撿回來的,他們沾染一些壞風氣再正常不過,我們需要教育他們,讓他們走上正道,不過剛開始的時候顯然沒那麼容易,他們經常欺負弱小的孩子,真是讓人頭疼。”
“被欺負的孩子肯定很傷心……”
“哎——他們那時候都不懂事,珀斯也膽小,被欺負了也不敢告訴我們——”
“珀斯?”
“哦是的,珀斯·科利爾,膽小怯懦的小男孩,他十四歲就離開了,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他是女孩子性格呢……”
“OK——格羅斯女士,今天就到這裡,顯然謝爾小姐很累了,她總是不適合長時間思考,畢竟您知道——天才總是那麼與眾不同。”
夏洛克說著拽起蘇拂,匆匆說了一聲“再會”便大步垮出門去。
他腿長走的快,蘇拂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還被他抓著手,於是蘇拂覺得自己像是夏洛克一路拖行沒有自主能力的塑膠袋。
“珀斯·科利爾,”夏洛克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一個從小受欺負的孤兒,他可能忍受這種欺負長達幾年,格羅斯女士知情,但是並不在意,她認為這只是孩子們的打鬧——”
“沉默寡言又怯弱的孩子一般不討喜,”蘇拂淡淡道,“就像珀斯·科利爾,大人們更喜歡活潑伶俐的孩子,即使他們調皮,自大,小聰明,自以為是。”
“手指蜷起,扣住口袋一角,這是你一貫的應激反應動作,但是現在並沒有突發事件,那麼就是言語?你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