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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考夫的眼角不可抑制的聳動了幾下,他幾乎能想像夏洛克站在風雪裡給他發這條簡訊時緊抿著嘴唇,神色冷峭淡然的樣子——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了!
但是他現在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夏洛克·福爾摩斯想要躲起來,那麼即使是他,也得耗費上一些力氣才能找尋到他的蹤跡,並且看情況他身邊還有一位特殊人群中的人,這就更難辦了。
他的應急小隊很快就將現場清理乾淨,幾乎不留下任何痕跡,他在沿途返回城市的路途中,告訴秘書從現在起嚴密監視四棵楓樹街65號的老公寓。
其實早在夏洛克執意要搬去四棵楓樹街住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他對蘇的態度十分不尋常,即使是因為她的身上有無盡的未知的秘密引他查詢,但是他竟然會為了想要知道她的事情,而答應他去查那件銀行盜竊案。
要知道那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凡是他想知道的真相,必會窮盡一切手段去打開那扇大門,這其中他必然不吝於採取某些極端的方法,然而這次他竟然會去顧忌著另外一個人的感受,悄悄的不讓她知曉——
還有那次他在赫貝恩,忽然打電話來讓他幫忙尋找蘇,夏洛克很少拜託他幫忙做事情,那次卻有所不同,麥考夫能明顯聽出他聲音里的煩躁和焦灼,就像剛才那條簡訊一樣,驕傲如夏洛克,竟然有一天也會拜託別人去幫自己照顧某人,即使他所請求的對象是他的哥哥。
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麥考夫想,他們的感情已然漸深。
這似乎……不是什麼好事,但也不是什麼壞事。
就目前情況來看,他對蘇的了解顯然不如夏洛克,他最早聽見這個名字是在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那裡,那還是在今年夏末的時候,小天狼星布萊克從監獄裡逃出來,為了這個危險的重刑犯,福吉不得不親自跑一趟,當時還有另外一個人——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斯克林傑也在場,他們談論起布萊克和他所在的監獄,斯克林傑忽然說道:“阿茲卡班的囚室里有一半是穆迪填滿的,填滿另外一半的那個人……我聽說她最近回到了倫敦?”
麥考夫當時注意到,斯克林傑用的是“她”。
福吉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聲音模糊的道:“是鄧布利多將她召喚回來的……這樣也好,至少蘇·弗蘭克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
麥考夫能明顯的聽出,這位受他鄙夷的魔法部部長語氣帶著點懦氣,而斯克林傑神情微妙,半真不假。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依舊是在魔法部的辦事官員那裡,倫敦的街頭再次出現了那種怪物,卻有人替他們利落的清除了隱患,他看過當晚的監控——事後立即銷毀掉了——錄像其實不很清楚,勉強能看見上頭的升起在黑暗裡幽藍的光點,月光下瀰漫的血跡和四處橫出的觸手,當然最清楚的當屬那場憑空出現的惡獸一般的火焰。
第八十五章 四六級都過
她至少要比魔法部部長強些,麥考夫如是想。
而當他真的見到蘇·弗蘭克的時候,卻是因為他的弟弟,她的反應也略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冷靜,相當果斷,卻又心地善良,正義感強烈,卻也謹慎非常。
他調查過她來倫敦兩年裡所有的事跡,幾乎可以稱得上滴水不漏,也難怪夏洛克查不出什麼來……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做起某些事情來總是非常方便,同樣也不好對付。
但是她這個人很好相處,很少有人能夠不抱怨夏洛克異於常人的性格,當然也很少有人能入夏洛克的眼,啊……不知道他的父母會不會介意夏洛克有一個巫師女朋友?
所以這事究竟是好是壞,還真是有點令人為難了。
他這樣想著,又叮囑秘書,注意一個叫蘇·弗蘭克的人的行蹤,一旦她出現,立即報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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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人口蘇·弗蘭克此時正在用盡平生最大的耐力去控制一輛機動車。
雪天路滑,這車輪胎上並沒有安防滑鏈,她一不留心輪胎就要打滑飛出去,幸好這是郊外,否則此車此種危險駕駛狀態,一定會被交警查水錶。
講道理,開車是她上輩子學的,而且駕照拿到沒多長時間她就滾到了魔法世界,進了霍格沃茲之後從此再也不用擔心出行問題,因此現在能把這車開到路上已經是她最大的能力限度了……更何況旁邊副駕駛上的有個瀕死的人,她還得顧忌著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
弗雷婭已經處於百分之八十昏迷狀態。
她肩膀上的傷口此時裂開蔓延至腹部,就像是一道峽谷深淵,淚淚泛出濃熱的鮮血來。
車子整個封閉的狹窄空間裡滿是沉鬱的血腥味。
“弗雷婭——我在叫你聽得見嗎?千萬別睡著……”蘇拂念叨著,卻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的眉頭狠狠的皺在一起,顯而易見,她們剛才遭遇了一場襲擊。
而弗雷婭傷勢加重正是拜這次襲擊所賜。
蘇拂本來是想去那些歹徒身上拿車鑰匙,順便給夏洛克通知一聲,這些人都是麥克道格的成員。
她在被弗雷婭和她打暈的那幾人身上翻找到了手機和車鑰匙,剛輸入了夏洛克的電話號碼準備編輯簡訊,就察覺到周圍的能量波動似乎有異,緊接著樓道轉角就走出來一個動作僵硬神情木然的男人。
一張五瓣食人花似的嘴朝著她張開,血糊糊令人噁心的內里隔著老遠也看的清清楚楚。
她匆忙的在鍵盤上按了幾下就將簡訊發了出去,至於發了什麼她也不知道,爾後立即抽出魔杖劈出去數道魔咒,那隻收割者隨即倒了下去,她往樓下走,再次遇到了收割者。
而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它們已經將這座荒蕪的爛尾樓里的人,屠戮殆盡。
……
車子一個急轉彎差點拐進了路邊的灌木叢里,蘇拂餘光瞥到弗雷婭似乎動了一下,她儘量大聲道:“弗雷婭!你連怪物都殺得了,這麼點傷就難以忍受了?”
如她所言,也正是蘇拂最啞然最震驚也最敬佩這個陌生女人的地方——她因為在雪地里久等蘇拂不至,踉踉蹌蹌的返回爛尾樓里找她,卻正撞上蘇拂和收割者纏鬥,她一聲不響的從旁邊撿起那幾個挾持她們的人留下的刀子,反手一轉就送進了其中一隻收割者的胸膛。
當然所付出的代價是,一張獠牙聳利的血盆大嘴啃噬在了她的腰背上,撕扯去一片血淋淋的皮肉,而她只是悶哼一聲,還能橫肘劈腿踢開那隻收割者滾到蘇拂身邊,充血的聲音提醒蘇拂——致命點是心臟。
說完就向後一仰失去了意識。
蘇拂不敢召喚厲火,她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危急到還攥著自己袖子的弗雷婭,但是用的依舊是另外一種攻擊性極強的黑魔法——更好控制,但是威力不減。
一顆眼珠擦著弗雷婭的臉頰飛出去,她堪堪的動了一下,蘇拂立即將她架起來,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