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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完利落的掛掉了電話,並直接將手機關機,扔在了小沙發上。

    蘇拂:“……”

    阿黛爾盯了她兩秒鐘,笑的很難看的道:“你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簡直是一場笑話,我簡直傻到活該……”

    她說著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稀疏的淺色睫毛上抖落了幾抹溫熱的水汽。

    蘇拂挑眉,半響搖了搖頭,道:“我其實只是想說——”

    她抿唇,對阿黛爾乾巴巴道:“乾的漂亮!”

    阿黛爾愣了一瞬,然後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撲簌簌潸然而下,她伸手抹去眼淚繼續笑,淺褐色的眼珠子蘊在一泊淚水裡,卻又硬是要擠出笑容。

    她捂住了臉頰,而眼淚依舊滲透指縫流淌而下,她勉強而無奈的笑變成了歇斯底里的抽泣,整個人痙攣似得蜷縮在一起,像個滾入沸水鍋里,煎熬又可憐的蝦。

    ==

    “阿黛爾邀請我參加她的慶祝Party,你要去嗎?”  

    夏洛克抬眸瞥了蘇拂一眼,道:“阿黛爾已經視你為她的人生導師了嗎?”

    蘇拂笑道:“什麼鬼,你難道不知道兩個住在一起的女人熟悉起來的速度非常驚人嗎?”

    “我當然不知道,”夏洛克擺擺手,“這些亂七八糟毫無用處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就在鎮東邊那家酒吧——”

    夏洛克盯著他的手機,心不在焉的道:“去……”

    蘇拂驚訝:“真的?”

    “騙你有什麼意義?”

    ……

    這是阿黛爾從警察局裡回來的第五天。

    那天她大哭了一場之後情緒就正常樂觀多了,而也是那天晚上蘇拂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實情。

    費爾南達·奧茨的聚會結束之後本來維森特是要送阿黛爾和卡拉回家的,但是因為費爾南達的妹妹喝醉了,而克里夫也喝的神志不清,於是維森特就留下來給費爾南達幫忙,阿黛爾和卡拉率先離開了。  

    路上卡拉返回去拿她的手機,阿黛爾獨自回到了家裡。

    這個時候是九點半。

    阿黛爾回家之後就給維森特打了電話,她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維森特正和費爾南達出門去送克里夫。

    這期間阿黛爾一直和維森特保持著通話。

    半路里克里夫清醒了些許,執意要自己回去,他們似乎發生了爭執,因為阿黛爾說她的電話里滿是雜音,什麼也聽不清楚。

    後來維森特又和她說了幾句話,她擔心他,於是偷偷的翻窗戶出去到維森特家裡路口等他,這個過程大概需要耗時半個小時,她到達路口時,正好是十一點鐘。

    也就是說,在這個空檔里,費爾南達和克里夫殺死了卡拉,而阿黛爾在從自己家往維森特家的路上。

    十一點十五分的時候阿黛爾等到了傑瑞·維森特,他和她在路口說了幾句話,維森特送了她一段路,然後自己回去了。

    從卡拉·伊里斯的死亡現場到維森特的家裡,最少要一個小時,而就在四十五分鐘前,維森特還在和阿黛爾通電話——他完全清楚,阿黛爾不可能是卡拉殺死的兇手。  

    第二天案發。

    阿黛爾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發現自己的好朋友已經死去,並且身旁不遠處扔著那顆誰也沒有注意到,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男朋友衣服上的扣子。

    而第一個被懷疑的也是她——和被害者卡拉·伊里斯走夜路回家的阿黛爾,她知道維森特在聚會結束後逗留在了費爾南達家裡幫忙——其實他將克里夫送到路口就告別了他和費爾南達。阿黛爾也知道卡拉半路返回了費爾南達家,而她第二次見到維森特時,正是卡拉被殺後不久。

    她以為傑瑞·維森特是兇手。

    於是在自己被拘入警察局時她一直沉默,最終承認自己是作案者。

    這期間大概經歷了四天。

    而清楚她不是兇手的維森特,從始至終,未曾發一言。

    蘇拂將這件事完整的告訴夏洛克的時候,他扯著唇角笑的比平常更嘲諷,對阿黛爾給出的評價是——“蠢得可憐”。

    蘇拂沉默半響,最終回答他:“你說的對。”  

    夏洛克慢吞吞道:“蘇,你比我想像的更理智冷漠。”

    蘇拂一直在思忖他給自己的評價——理智可以,而冷漠……也許。

    作者有話要說:一說發紅包,潛水黨全都冒泡泡了……要是不發紅包的時候你們也像昨天這麼留言就好了,惆悵。

    第四十六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蘇拂同意夏洛克的批判,也欣賞阿黛爾直面自己糟糕的錯誤的決絕和勇氣,她向自己父親和兄長認了錯,並和傑瑞·維森特斷絕了一切來往。

    那天蘇拂去拿箱子的時候,她正在整理扔掉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那些曾經被她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的珍藏。

    誰都不是生來就能理性的判斷所有對與錯,蘇拂想,寬容存在的意義,並不是姑息軟弱和錯誤,誰都有弱點,在他最薄弱的方面,每一個人都能被切割搗碎,如果這也不被容忍,那這個世界未免過於冷漠。{注1}

    那場酒吧聚會是阿黛爾的朋友們為了慶祝她擺脫冤罪嫌疑而舉辦的,而知道實情的只有蘇拂和阿黛爾自己,她似乎很願意以聚會這種狂歡的方式去擺脫這件事所留下的不快,並且熱切的邀請蘇拂一起。  

    在蘇拂長期以來的印象里,酒吧大概就是霍格莫德那間阿不福思經營的小店,牆上掛著金髮的阿麗安娜,提供黃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但是沒有她喜歡的蜂蜜酒,三教九流來往不限。

    蘇拂曾經有非常漫長的一段時間都在那家酒吧里度過,因此對於酒吧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那間又小又暗,骯髒非常的屋子的基礎上,她曾經無數次建議阿不福思換掉那個畫著滴血豬頭的招牌,對酒吧進行整改清掃,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那個老傢伙比他哥哥還要固執一萬倍。

    離開豬頭酒吧之後她幾乎再沒有進過任何酒吧,因此夏洛克提及布里克巷,她這個在倫敦定居了兩三年的人完全不知道。

    比斯特東邊的紅櫻桃酒吧是鎮上的年輕人都喜歡去的地方,按照阿黛爾的說法,這裡有鎮上最好喝的飲料和酒,有最帥的歌手和漂亮姑娘,這裡的氣氛一直非常好,來到這裡之後,就會忘記很多煩惱。

    蘇拂有些不以為然,但是還是跟著她去了。

    酒吧里的氣氛果然很好——並不是如她所想般,光線昏暗,彩燈亂晃,喧囂的重金屬搖滾和濃郁的酒精脂粉味,相反這裡光線明亮,紅木吧檯和柜子格里整整齊齊的碼著亮晶晶的酒瓶和各式酒杯,誇張奔放的巴洛克裝修風格,一截深棕色的螺旋樓梯連接著底下的舞池和兩米高的小高台,

    蘇拂去的時候,中央的小舞台上一個年輕人正在撥吉他,邊彈邊唱,唱的是一首蘇拂沒有聽過的民謠,調子有點怪但是很好聽,阿黛爾笑嘻嘻的扯著她到吧檯前,熟練的對酒保道:“要兩杯‘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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