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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峽谷里的一切,就像是殘雪遇到了陽光,毫無阻礙的,就這樣消逝而去。
直到消失殆盡。
直到不復存在。
連帶著那些積攢了幾個世紀的了無生機,建立在罪惡之上的科技研究,曾經膨脹的野心欲望,人心底最深處的黑暗之地,和那些駭人的怪物,血淋淋殘破的屍體,不知道蜷縮於哪個角落的始作俑者,一切的一切,全都被黑暗吞噬而去。
直到最後,這裡只剩下滿峽谷的礫石一片荒蕪估計,其餘的什麼也沒有,而浮動於峽谷上空,金色絢爛的光網,和它所衍生出來的黑洞巨嘴,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仿佛人間至陰暗的鬼蜮,旁邊就是奪目的日光。
“好了。”
最後連金色的光網和深沉的黑洞也都消失不見,這裡平靜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幽靈谷里,迷霧背後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而已。
誰也沒有說話、
只是半響過後,麥考夫掏出手機給撤出去的秘書打電話讓他準備車,聲調依舊平平緩緩,沒有任何變化。
於是這一路上誰都非常沉默,直到回到小旅館裡,夏洛克才低聲問:“你剛才做了什麼?”
“是一個魔法陣,”蘇拂道,“空間魔法,就像我的口袋可以裝很多東西一樣,但是肯定要比這麼難很多……”
她說著抬頭眼睛無神的望向天花板:“已經失傳很多年了,因為威力太過詭異恐怖而被列入禁用魔法——也就是平常人們所說的黑魔法,鄧布利多估計又要找我喝茶了,唉……”
“只要利用合理得當,不造成傷害後果,”夏洛克漫不經心道,“我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你們的校長太小題大做了。”
“他只是擔心,”蘇拂平靜的道,“力量是個很讓人著迷的東西,你會為了它而……瘋狂。”
“還有一個原因,”她說著無奈而感嘆的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麼好人,他的擔心是完全有道理的。”
夏洛克抿了抿嘴唇,半響嘀咕道:“我可不這麼認為……”
蘇拂聽見了,倏然緩緩笑了起來。
傍晚時分,弗雷婭和蘭斯博士才從醫院回來,蘇拂趴在窗戶邊驚訝的問:“你們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
蘭斯博士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低聲解釋道:“和惠斯特夫婦商量了一點事情——”
“他們想給寶寶注射RP3的抗體。”弗雷婭接上他的話說道,眉毛輕輕動了動,顯示出她此刻的情緒並不像她表面這麼冷若冰霜。
蘇拂皺了皺眉:“……這樣行嗎?”
“我正在考慮,”蘭斯博士嘆道,“畢竟孩子才剛出生沒多久……”
史蒂芬的變異血統繼承於自己的父輩,連帶著他的父親,叔叔,再往前追溯一輩到他的爺爺,都是感染變異之後的吸血鬼,而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身上或多或少必然會有一點和他們一樣的血統。
他接著道:“其實就史蒂芬的情況來看,惠斯特的身體已經完全可以接受RP3,但是他們想要孩子做一個普通人。”
“看他們自己的想法吧,”蘇拂看向弗雷婭,“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去找夜刀神和那隻小貓,”弗雷婭乾脆的道,“而且那裡正好是莉蓮的故鄉,順道送她回去。”
蘇拂忽然問:“我聽他們說,可能會去德國?”
“應該是吧——”
“那……如果過去的話,不妨替我去掃掃墓。”
……
三天後,一行人就此在小鎮上分開,弗雷婭和惠斯特夫婦要去日本,蘭斯博士也跟著去了,他笑著問麥考夫是否需要像政/府打報告申請出境記錄,麥考夫淡然的答:“你曾經參加過的那個計劃已經不復存在——我說的是所有的痕跡,就好像它從未出現過,你所知道的情報不會再有任何價值。”
夏洛克和麥考夫回到了倫敦,而蘇拂……果然不出她所料,校長召喚她回霍格沃茲去。
聖誕節已經過去。
春未至,卻已經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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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部檢測到南部有人使用了大範圍的強威力魔法?”西弗勒斯詫異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當然是我在魔法部的熟人,”鄧布利多道,“這不是什么小事,不過他們最近應該無暇追究……”
“可是你關注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西弗勒斯仿佛想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情,語氣荒謬的道,“難道你認為是黑魔王——”
“當然不是,”鄧布利多打斷了他的話,“只是蘇剛好在那片區域。”
西弗勒斯啞然沉默,半響道:“或許她遇到了什麼危險……”
“如果是緊迫的危險,發動一個威力巨大失傳已久的空間魔法陣並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鄧布利多皺眉道,“她有更好的選擇。”
他說著看向了門口:“她來了……”
福克斯輕巧的落在了窗柩上,下一秒“篤篤篤”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進來吧。”
蘇拂推門而入。
“你們在說我嗎?”她漫不經心的問。
“我們談論起,前幾天南部那場魔法風暴,連魔法部都監測到了。”
蘇拂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那麼,蘇,”鄧布利多看著她,“到底是什麼讓你不管不顧,非要用這麼這麼危險的魔法呢?”
她將從莉蓮那裡聽來的有關收割者和吸血鬼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講述了她這幾天的坎坷遭遇,最後道:“其實也不是很危險,我能掌控……”
“這一點毋庸置疑,”鄧布利多道,“我們都很清楚你的能力……”
“我也不會再過於沉迷魔法,”蘇拂道,“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這次只是幫麥考夫一個小忙。”
鄧布利多不置可否的道:“追求力量不是什麼壞事,但是永遠不要為它所驅使。”
“不會了不會了,”她眯眼打量著桌子上一個小銀器道,“你看我現在比我們的部長還無所作為。”
鄧布利多狡黠的笑了起來:“康奈利聽見你這話可不會高興。”
“管他高興不高興……”蘇拂翻了個小幅度的白眼以表示自己的鄙夷,“對了,您的書等過些日子我再還回來吧,夏洛克拿去看了。”
“這倒不著急,我們得先顧著當下的事,威森加摩確定了第一次開庭的時間——”
“什麼時候?”
“二月上旬。”
“不早也不遲,”蘇拂沉吟道,“看來接下來我又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