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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身為財政秘書的維斯帕·林德, 她的辦公室則位於西敏區白廳旁的唐寧街11號,作為財政大臣官邸,這裡緊鄰象徵著英國政府中樞的唐寧街10號, 隨時等候英國首相兼任第一財政大臣的派遣。
維斯帕路過那個綴著白色阿拉伯數字“10”的黑色大門, 這座曾常年缺乏維修的古老建築,如今已成為倫敦市內一座極具歷史價值的地標, 正如前首相瑪格利特·柴契爾曾說的——唐寧街10號是全國遺產中,最珍貴的珠寶。
而這扇建於1760年代的黑色樸實大門,象徵著無數掌權者的野心勃勃, 多少曾掌控這個國家進程的大人物曾叩響門上的銅質獅子頭叩門環,而現今他們早已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就連曾經的日不落帝國此時也因國際金融危機與歐債危機頹勢盡顯。
唐寧街11號樓上是財政大臣官邸, 一樓則屬於辦公區域。
負責國家儲蓄和投資署、國債管理辦公室的財政部經濟秘書, 與擔任皇家造幣廠大臣的金融秘書最近因經濟危機正忙的不可開交,難掩疲態。
而維斯帕則坐在自己並不寬敞的辦公室內,接受女王稅務海關總署的最新報告, 她是此部門的負責人。
由於近期席捲全球的金融風暴,隨著大量企業倒閉,社會普遍陷入經濟蕭條,各政府部門難免有些動盪局勢出現。
維斯帕坐在上首,雙腿交疊的姿勢優雅氣派,當她正在聽報告時,辦公桌上的白廳內線電話響起,她做了個暫停手勢,室內瞬間變的鴉雀無聲。
她聲音禮貌且公式化,“您好,英國財政部常任秘書,請問您有何事?”
財政部的首席秘書亞歷山大表明致電原因,“維斯帕,如果方便,請儘快將財政大臣遺留在辦公室的國債管理報告送往唐寧街10號。”
電話另一端能聽見此起彼伏的致電鈴聲,一慣談笑風生鎮定自若的首席秘書似乎也有點焦頭爛額,說明來意後匆匆掛斷電話。
維斯帕只能暫時結束今日的報告安排,以最快的速度從財政大臣辦公室找到那份文件,當她經過另兩間秘書辦公室時,聽見裡面傳來不太愉快的交談聲。
經濟形勢過於嚴峻,勢必導致政局動盪。
今天是周四,內閣會議正在唐寧街10號內舉行,維斯帕手上的這份文件恐怕便是財政大臣需要在會議上使用的。
財政部首席秘書亞歷山大站在內閣會議室門外,看著走近的維斯帕,臉上難免有些驚艷神情,她得體優雅的套裝顯出不可侵犯的專業姿態,而過於美艷的臉蛋則中和了那種侵略感。
明明是在白廳見慣了的正裝打扮,因為這副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在她身上竟然莫名令人心跳加速。
亞歷山大想到這扇門內並不十分愉快的會議進程,將接過來的文件又遞還給維斯帕,低聲說道,“林德,我想你不會滿足於每天接聽女王稅務海關總署的無聊報告,你明明擁有他人遠不能及的優勢。”
言下之意十分明確,這間辦公室內聚集著這一老牌帝國的當朝重臣,而任何一位都能讓她脫離那間閉塞的小辦公室,獲得更大權勢。
走進唐寧街的任何一個人都想展露頭腳,無一例外。
維斯帕自從進入白廳之後,沒少遇見這種桃色暗示,而她的拒絕方式之一便是穿著越發男性化,行事強硬,以此抗拒這些暗示騷擾。
而這樣的後果便是,她並不太討男上司的歡心。
但她今天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拒絕,維斯帕從他手上抽走文件夾,手指輕扣黑色木門。
畢竟她那個比反派Boss還危險的攻略對象,正在這間會議室中不是嗎?
內閣會議室的船型會議桌上,數個當朝重臣看向會議室徐徐展開的大門,維斯帕曾經的魅娃血統似乎持續帶來影響,令這些見慣場面的大老爺們都難掩驚艷,至少在這場不順利的議會進程中,這個黑髮姑娘令所有人緊繃的大腦感到了視覺愉悅,誰會不喜歡看見漂亮的年輕人呢?
維斯帕目不斜視,準備將國債管理報告送到她的上司——財政大臣手上,而此時,稱得上英俊的財政大臣則開口,“將文件交給福爾摩斯大人,近期各部門做出的結論都送到他那裡,他是大英政府的中心交換站。”
維斯帕聽見一抹優雅的一塌糊塗的公學標準音,“大臣先生,鄙人在大英政府只是官居末職,您的說法可是容易讓這位女士誤解我無所不知。”
財政大臣:……這個連自家的情報機關都不信任的特工頭目真是虛偽!
無所不知才符合他權傾大不列顛的特工頭目身份。
維斯帕看向她第一個非反派的攻略對象,以身材來講對方算不上性感英挺,也許在挑剔刻薄人眼中,他甚至需要稍稍減重才能稱得上標準身材,至少維斯帕敏銳的瞄到了他優雅三件套下並不明顯的小肚腩。
但他臉上那一抹矜持而又迷人的微笑令其男性魅力值突破上限。
麥考夫·福爾摩斯看上去成熟且睿智,就像是英國紳士的最完美代表,那身威爾斯王子格紋三件套簡直像長在了身上,仿佛天生就與他靈魂契合。
福爾摩斯先生嘴上說著自己官居末職,但他大權在握的強大氣場,令這間會議室中的當朝重臣都顯得黯然失色,他是英國政府最不可缺少的人,假如從某種意義上看,說他就是英國政府,那也沒錯。
他古典優雅的聲音幾乎令格維斯帕懷疑自己深處維多利亞時代金碧輝煌的宮殿,而不是唐寧街10號稱不上寬闊的內閣會議室。
麥考夫·福爾摩斯看著眼前的黑髮姑娘,嘴角帶著矜持優雅又虛假的笑容——要知道她昨晚偷偷去了個有點危險的地方,而她進入那間地下酒吧的照片正躺在他的黑莓手機里。
無論如何,都得提高對她的監控級別,看來該啟動特殊預案。
他看向財政大臣,“我倒是樂意成為財政部的中心交換站,但現在是美國大選期間,我不能離開辦公室一步——”
財政大臣似乎非常信任福爾摩斯的能力,認為他的加入能挽救財政部目前的頹勢,“我的財政秘書維斯帕·林德小姐可以暫時借調到您的部門,比起大河之房(英國軍情六處)的優秀特工,維斯帕顯然更熟悉財政事宜。”
福爾摩斯猶豫了一秒,“好吧,如果您要求的話,我當然接受。”
維斯帕:……您那嫌棄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林德小姐,”人形大英政府微側著身子看向她,“在會議室外等我,您可能得暫時離開唐寧街11號的辦公室了。”
他語氣裡帶著點敷衍的哄騙意味,“無聊的話,可以和我們的首席捕鼠官玩一會。”
維斯帕:“……我聽候您的派遣。”
唐寧街10號的石制樓梯依時序掛滿了歷任首相的肖像,維斯帕經過赤土廳,意外的被攔下了腳步,而阻攔者大名鼎鼎——內閣首席捕鼠官,一隻四歲大的虎斑貓拉里。
它看上去懶洋洋的,不過這很正常,畢竟即使是面對等待的媒體記者,捕鼠官大人都經常耍起大牌,因為睡懶覺令記者們等上幾個小時。
他用毛茸茸的爪子攀上維斯帕的小腿,似乎有攀爬的意圖,首相官邸男性工作人員想將它帶走,結果被捕鼠官大人不滿的狠狠撞了一下,甚至伸出爪子威脅。
維斯帕蹲下將它抱起,虎斑貓拉里收起利爪,乖巧的在她懷裡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
工作人員:……懶惰到一隻老鼠都不抓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見色忘義?!
而維斯帕則覺得捕鼠官大人的親近,沒準是因為她阿尼馬格斯變形術的本體就是一隻貓,物種先天親近法則?
“看來你確實和捕鼠官先生相處的不錯,林德小姐。”麥考夫·福爾摩斯單手支著黑傘沖她挑眉。
他站在英國政治權力核心所在地,臉上矜持迷人的笑容仿佛掌控著整個國家運轉的遊戲法則。
“當然,這可是遵循您的號令。”維斯帕微笑,過於美艷的臉蛋上掛著虛假得體的笑容,這令她看上去敏感且智慧,但同時又十分脆弱,仿佛是上帝精準的把控,令她成為了誘人的代名詞。
但在麥考夫·福爾摩斯眼中,這個美貌驚人的姑娘也不過是一隻蠢金魚,如果不是近期經濟局勢嚴峻,他才懶得將一個疑似與犯罪頭腦有關聯的內鬼放在身邊監控,當然,順便利用。
維斯帕跟在福爾摩斯身後離開唐寧街10號,這位特工大人是出了名的狡兔三窟,除內閣辦公室、威斯敏斯特宮之外,他位於林蔭路十號的三層白色建築更像是處理一切事物的私人領地。
而維斯帕今日很幸運,竟有幸進入這位歐洲最具權勢特工頭目的私人領地。
這裡距白金漢宮與唐寧街只有數分鐘路程,維斯帕在路過一層時,發現裝潢華麗的寬闊房間裡坐著幾個讀書看報的英國紳士,他們沉默著不發一語,維斯帕忍不住猜測,這是禁止談話的第歐根尼俱樂部?
而二層則是福爾摩斯的辦公區,無數仿佛自然光的方形光斑投射進稍顯昏暗的辦公室,維斯帕恍惚有一種自己將被刑審的錯覺。
“別自作聰明了,林德女士,對付你可用不著刑審。”人形大英政府面容平靜的看著她。
維斯帕隔著辦公桌坐在他面前,挑眉詢問,“福爾摩斯家祖傳的基本演繹法?”
麥考夫皺眉,聽見黑髮姑娘解釋,“我是諮詢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擁躉者,而你們剛好都姓福爾摩斯。”
維斯帕微笑,“鑑於上帝不會這麼懶,所以我想這不是個巧合。”
麥考夫·福爾摩斯看著眼前不是那麼蠢的金魚,“林德小姐,你看上去不像會滿足於財政部末位常務秘書一職。”
“我年僅二十六歲,在許多人看來稱得上政治前景光明。”維斯帕禮貌的回答。
麥考夫·福爾摩斯聲音嘲諷,“當你四十六歲依舊坐在唐寧街11號那個小辦公室時,恐怕就絲毫感受不到光明了。”
“不然呢?”維斯帕挑眉,語氣揶揄,“難道您能讓我成為財政部國會秘書?”
財政部國會秘書一職可不是她這樣的小嘍囉能肖想的,要知道政府黨鞭通常與國庫有聯繫,比如權威人物首席黨鞭在名義上就是財政部國會秘書,並且坐擁唐寧街12號辦公室,而一些其他黨鞭在名義上也是財政部專員。
福爾摩斯雙手交疊在身前,臉上掛著輕鬆的神情,“這難道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