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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艦司令聳聳肩,“痛苦?或者愧疚?如果不是你,這個美艷絕倫的姑娘即使身患絕症,恐怕也能再活幾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即將被炸的粉碎,徹底消散在宇宙中。”
一瞬間,痛苦、驚恐、盛怒,全部席捲進可汗的大腦,他注視著馬可士,“那你的女兒卡羅爾將遭到同樣的折磨。”
隨著藍色的曲面光線,尤金的手上忽然出現一個金髮女人,她身著藍色的艦隊制服裙,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這個金髮女人正是馬可士上將的女兒卡羅爾。
可汗隱藏起所有懦弱的情緒,表情深沉的看著馬可士,“立刻釋放維斯帕,如果她受到一絲傷害,我就在你面前剖出卡羅爾的心臟,並活活撕碎了她。”
他不允許自己的思緒陷入驚恐,他逼迫自己相信,他一定能夠拯救維斯帕。
至少在此時的場景里,滿面驚慌的變成了馬可士,中年軍官面色慘白,“那些羅慕倫人並不受我的控制,即使我不按下控制器,他們也會發射魚雷。”
隨著他的聲音,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刺耳的爆炸聲,顯示器的畫面上,那枚魚雷被驟然發射,接著撞擊上復仇者號轟然爆炸。
可汗目呲欲裂的盯著顯示器,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朵蘑菇雲。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是他的維斯帕,她明明在不久前甚至還靠在他的懷裡。
她只是在補眠,她今天看上去很累不是嗎?
他說了什麼?
——當她醒來,他會坐在她的床邊守候她。
可汗蒼白冷峻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但他的眼淚卻滾滾落下,已經失去了所有壓抑的能力。
“她不會醒來了,”可汗喃喃自語,“她——不——會——醒——來——了!”
他環視著眼前的眾人,他想要掏出所有人的心臟,用殺戮的快感洗去這幾乎令他無法呼吸的悲痛。
卡羅爾意外掙脫開尤金的掌控,想要擋住可汗去攻擊馬可士的行為。
而可汗已經徹底暴露出殘暴的本性,他推開那個金髮女人,極大的力氣讓她撞在牆上發出刺耳的痛呼,但這遠沒有結束,基因強化人可汗已經失去所有人性,他一腳踢在卡羅爾的身上,骨頭碎裂的聲音伴著她的尖叫響起。
這個會議室中,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擋在馬可士身前,因為那些妄想這樣做的,已經腿骨碎裂,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可汗將四處逃竄的馬可士逼到了牆邊,雙手抓著他的頭骨兩側,猙獰邪惡的低吼,“你應該讓我一直冬眠下去——”
“砰——”
馬可士的顱骨被他活生生的捏碎了。
第106章 hapter 106
For most, the final stage of grief,is accepta for me…Grief is a life sentehout clemency. I will never accept and I will never five,not even after the man who killed my love lies dead at my feet.
對於多數人而言, 悲傷的盡頭是接受現實。但是對我而言,悲傷是冰冷無情的無期徒刑,我永遠不會接受現實,永遠不會施以寬恕,即使殺害了我摯愛女孩的人們橫屍於我腳下, 我也絕不心軟星曆2262.55
四千名羅慕倫人在侵略基度瑪地區時,遭到克林貢人屠殺,兩國以此開戰。
可汗·努寧辛格率領克林貢大軍悍然出擊, 一舉進攻羅慕倫母星, 占領這一軍事強國,震驚宇宙。
星際各國人人自危, 唯恐克林貢帝國暴君可汗的怒火涉及到自身。
尤其是星際聯邦。
三年前的那場和談,以極為慘烈的方式失敗,雙方雖未掀起戰亂, 但由於那個人類姑娘的慘死,令兩國關係前景黯淡,結盟之路更是遙遙無期。
作為克林貢的君王與人民的精神象徵, 可汗·努寧辛格的爭霸之路才剛剛開啟。
他此時完全暴露了殘暴的本性, 在維持克林貢帝國經濟平穩並長足發展的同時,在星際間展開了極具侵略性的征程。
短短時間內,可汗·努寧辛格成為了星際間最具權勢的大人物, 無論是痛恨還是崇敬,都無人能動搖他的權勢地位。
但並沒有人知道,這爭霸星際的漫長三年時間,是他生命中最為痛苦的煎熬歷程,如墜地獄。
此時的基度瑪地區已經成為克林貢帝國所有,俄國宮廷式的奢華臥室內,黑髮男人沉默的站立在窗邊。
可汗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在這處她曾居住地房間內,變成了無盡的傷痛與悔恨。
他真是太可悲了,自認為擁有兩倍於人類的智慧,傲慢的誤以為能將所有一切玩弄於股掌之中。
多麼諷刺,他得到了一切權勢,卻失去了想要以此守護的珍寶,維斯帕永久的消散於宇宙之中了,再不能對他展露微笑。
他痛恨自我,甚至要遠超過對馬可士與羅慕倫人的憎恨。
他生生捏碎了馬可士的顱骨,出兵占領羅慕倫母星,這些不過是遷怒,最該被懲罰的,難道不是他這個將維斯帕暴露在危險之中的罪魁禍首?
可汗面無表情的轉過身,目光注視著那個懸掛著絲綢帷幔的四柱床,她曾經躺在這裡香甜的沉睡,乖巧的靠在他懷中,就仿佛永遠不會離開一樣。
他的眼前仿佛出現虛幻的場景,那個美艷絕倫的姑娘正坐在床邊,她穿著那件短打浴袍,微笑看著他。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變得黯淡,只有她身處聚光燈之下,閃動著細碎的光芒。
可汗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狂喜還會唯恐失去的惶恐,他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傷痛,他的心臟仿佛正從地獄深處被解救而出。
可汗一動不動,像是變成了僵硬的雕像一般注視著她。
她的目光還是那樣深邃迷人,精緻的面容與三年前沒有絲毫區別,“先生,您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危險。”
可汗的呼吸幾乎消失了,他唯恐有任何聲響驚動她,“我等你醒來太久了。”
黑髮姑娘聳聳肩,聲音輕佻,“只是幾個小時而已,您看上去像等待了幾年。”
可汗走近她,“對我而言,就像是幾個世紀。”
那樣難熬的日日夜夜,他幾乎想要躺進冬眠倉,以此度過這些時日。
維斯帕靠在他懷中,“您對馬可士上將完成了復仇?”
即使是在他的幻覺中,可汗也並不想提起這件事,這場復仇之旅,讓他得到又失去了摯愛。
是的,幻覺,他多不想承認這一事實,他如此期望這兩年地獄般的煎熬只是一場噩夢,但他清醒的認知,他懷抱中的人類姑娘,才是一場虛幻的美夢。
她太過美好,像他這樣殘暴的怪物根本不配擁有她。
這場失去,幾乎是命中注定。
或者說,這一切是他的罪有應得。
即使是他著迷的沉浸在她的溫暖包容中時,也不止一次擔憂自己失去雄心。
甚至曾暗暗設想過——他應該殺了她,只有這樣,可汗·努寧辛格才能沒有任何弱點,不存在任何後顧之憂。
可汗低頭凝視著懷裡的姑娘,“你是否曾期待,我當初沒有出現在你面前?”
維斯帕的手指纏繞著他腦後的黑髮,嘴唇輕輕柔柔的貼上他的,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可汗撫摸著她的臉頰,虔誠的閉上眼,深深吻住他的姑娘,聲音低沉沙啞的喃喃自語,“你是我的快樂,我的悲傷。”
他全身心沉浸在這個吻中,卻有巨大的傷痛一直衝擊著他堅硬的心靈,那種鋒利的痛苦仿佛比折斷他的骨頭更有殺傷性。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的幻覺已經消散,懷裡的黑髮姑娘消失無蹤。
可汗握緊雙手,關節吱吱作響,痛苦與狂怒在他體內交織,他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
他深沉的面容上浮現狂暴的憤怒,暴戾陰狠的令人不敢直視。
可汗的眼中沒有任何濕潤的淚水,眼淚不能減輕他的傷痛,更不能將他的摯愛帶回來。
他沉下目光,但時間可以——
“叩叩——”
門外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
可汗在打開房門時,冷峻深沉的面容令人膽戰心驚。
尤金站在門外,臉上帶著一絲猶豫,“您確定要乘坐時光機回到過去?”
時光機在威爾斯1895年的著作《時間機器》中提及,是一種能夠進行時間旅行的機器。
自相對論提出之後,便在理論上獲得了依據,但數個世紀過去,即使人們已經以星艦探索宇宙,時光機也並未被真正製造出。
因為太過危險且無法控制。
“我之所以占領羅慕倫母星,便是為了那處蟲洞。”可汗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
關於時光旅行,最成熟的設想便是通過蟲洞。
蟲洞將兩個不同的時空連接在一起,而相連的兩個時空,可以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宇宙,也可以是同一宇宙的兩個不同地方,任何物體都可以通過蟲洞,從一個時空自由出入另一個時空。
蟲洞連接著將來,也連接著過去,在理論上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是可行的,而且目前的科技也早已能夠提供時間機器需要的燃料,但蟲洞的不穩定性卻令這件事太過冒險。
蟲洞附近的區域簡直是時間的化外之地,可汗準備乘坐時光機,挽救維斯帕的行為,帶著唐吉訶德式的瘋狂無畏。
但可汗·努寧辛格的決定,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反駁。
當他乘坐飛船抵達羅慕倫母星的巨大蟲洞附近時,那處連接空間的隧道有著大爆炸的痕跡,它自然存在於太空深處,凝聚著令空間膨脹的能量場,顯得詭異且令人不敢靠近。
一艘極為先進且搭載著無數新型武器的時空飛船,已經停靠在蟲洞一側。
可汗看向身邊的大副尤金,“你的才能足夠統治克林貢帝國。”
即使蟲洞已經大面積注入負能量,使其穩定,能夠令訊號或物體安全穿越蟲洞,但這是一次瘋狂的首航,隕落的可能性極高,也就是說,可汗很有可能葬身於此。
蘇聯人尤金是可汗最為忠誠且強大的追隨者,他的武力及智慧,足夠統治此時的星際強國克林貢帝國。
但面對唾手可得的權勢地位,尤金並沒有任何喜悅的神情,他始終認為,首領可汗才是他唯一值得效忠追隨的君王,“我會帶領船員,等候您與林德小姐的歸來。”
可汗的臉上終於呈現出一絲情緒,他看向尤金頷首致意。
具有高度先進科技的太空飛船正在拖曳蟲洞,使蟲洞的隧道入口分開,可汗進入時空飛船駕駛艙後,將以曲速前進穿過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