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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Avengers
黑貞德忽得停住,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藏身在樹林中的每個人,暗黃色的雙眸仔仔細細地掃過他們的面容,仿佛想要將他們的長相印刻在大腦中。
當她的視線略過伯爵時,略微停頓了一瞬,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別開了眼。
神木曉不知道黑貞德在賣什麼關子,但卻也耐不住無法抑制的好奇心,急急地問道:“您倒是把話說全呀!”
黑貞德絲毫不心急,甚至都沒有把神木曉的話放在心上。她露出了一個友(狡)善(猾)的微笑,用手指捋順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擺足了架勢,這才再度開口。
“你的心思,我可是全部都了解呢。你大可不必說出什麼‘為了正義加入我們吧!’,這種話聽著只讓我忍不住作嘔,你還是省省力氣好了。”
這一句是對著神木曉說的。
神木曉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試圖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明明沒有接觸過多少次,黑貞德卻幾乎完美地把握住了她的命門,她剛才確實是想要搬出老套的“正義論”來勸服黑貞德,沒想到居然被她完全看透了,尷尬自不多說。
說完這話,黑貞德頓了頓。她的眼神又下意識地飄到了伯爵身上。伯爵雖然一直都在盯著城牆外遊蕩的石頭人,但卻怎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目光。
神木曉看看伯爵,又看看黑貞德,她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簡單。不嫌事大的吉爾伽美什還起鬨似地吹了聲口哨,更加深了神木曉心裡的疑慮。
黑貞德收回視線,正好瞥見神木曉眼裡熊熊的八卦之火,自己吉爾伽美什嘴角的壞笑——兩人的表情莫名地很搭。
察覺到不對勁,她忙嚷嚷道:“喂喂喂,這幅面孔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想到了什麼……”
“沒有。我們沒想什麼。對吧,吉爾?”
吉爾伽美什很隨意地“哼”了一聲,聽上去模稜兩可得很,即不像肯定,亦聽不出否定的意思。
黑貞德可不會這麼輕易地相信他倆不走心的回答,但她也不想在探出他們的真正想法這一方面上多花心思。
“收起你們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吧。我可以加入你們——雖然成為‘正義之徒’的感覺對我來說簡直糟透了,但我有更好奇的事情。”她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情不願地繼續說道,“那邊的那個——”
伯爵渾身一顫,迅速往左右兩邊瞟了一眼,試圖確定黑貞德的目光沒有聚焦在他的身上。
“——沒錯就是你,不用再費心去東張西望了。你也是Avenger,對吧。”
雖說這是一句問句,但語氣聽上去卻像是肯定句,而且她也沒有給伯爵留下回答的時間,繼續道:“Extra職介從者本來就稀罕,長久以來我只遇見過一個Avenger,我想你應當也是知曉他的——元祖的Avenger,安哥拉曼紐。不過他實在是太無用了,讓人乏味。我想要知道,與我同一職介從者能力的高低。所以,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同這傢伙打一場。”
“沒問題。”吉爾伽美什搶先一步代替神木曉回答了起來,“就算是把他打會英靈座,本王也沒有異議。”
“雖然我確實不反對這個提議,但你別隨意代替我啊!”神木曉沒好氣地抱怨道。
抱著些許旁觀心態圍觀了這番奇妙討論的馬丁適時地開了口。
“不知伯爵先生是否同意這個提議?”
伯爵點頭。這個要求雖然聽著不免有些匪夷所思,而且他也實在想不通黑貞德的用意,但僅僅只需要他展(出)露(賣)實(色)力(相)就能輕鬆勸服黑貞德,那他就勉為其難地做一下吧。
得到伯爵肯定的答覆,黑貞德似乎有些開心,嘴角不可控制地上揚了起來——看上去邪氣十足,全然一副dark勢力最強支柱的模樣。
不過本人顯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得到了統一的答案,馬丁繼續道:“既然都說明白了,那暫時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約定好的對決,我私以為等到夜深以後再進行為妙。”
神木曉沉吟著思考了一下他的話,也深以為然。
黑貞德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為什麼!”她高聲道。
“難道你想在這些士兵面前占據英靈的可怕實力嗎?”馬丁笑著說。
誠然,士兵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們說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不讓與他們相隔了一段距離的士兵們聽清。如果堂而皇之地在這麼多人面前進行一場空前絕後的可怕打鬥,他們怕是會被請到首府喝茶。
黑貞德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輕聲冷哼了一聲,走近他們,姑且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神木曉不禁開始懷疑起聖杯到底是不是擁有自我意識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從敵人到站在同一陣線(暫時),降臨在北美大陸的這個聖杯一定擁有常人難以匹敵的惡趣味。
黑貞德的事情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現在擺在所有人面前的問題,就是如何突破盤踞在城外的石頭人了。
從先前那個不幸對上黑貞德的石頭人的行動方式來看,驚人的力度是它們真正的武器。至於技巧的敏捷,似乎並不存在。它們的命門是植在胸腔深處的精靈根,只要將精靈根除掉,它們也就化回原型,成為無法動彈的岩石塊了。
馬丁提議部隊應當繼續前進,潛得更深一些。羅亞有些猶豫,率領這支隊伍的將軍是和典型的穩健派人物,這會兒願意在離石頭人如此近的逗留已經大大觸及但他的忍耐極限了,羅亞不敢想像他會同意再向前邁進。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埃爾梅羅二世道。
就連平素不怎麼說話的埃爾梅羅二世都開口了,羅亞被說動了。不過要說服真正調動隊伍的將軍,他沒有太大的把握。
“請交給我吧。”
馬丁主動攬下了這活計。
“啊……唔,好吧。”
羅亞答應地有些勉強。將軍可是一個穩健到了“固執”的人,他害怕馬丁會受挫。
馬丁不多久就回來了。看他臉上同往日無異的表情,一時也難以判斷到底成功與否,不過他眼裡的淺淺笑意卻出賣了他。
“你居然成功了?!”羅亞很是驚喜。
“沒錯。”馬丁笑了笑,毫不謙虛地說道,“我是個天生的演說家。”
軍隊在原地休整了一會兒後,將軍發出前進指令。不知其中深意的部分士兵顯得有些不滿,嚷嚷著“為什麼要去送死”這樣的話。神木曉想同他們大致地解釋一番,卻被吉爾伽美什的一句“沒必要多管閒事”給搪塞了回去,還硬是被他輕輕推著走了好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