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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得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既能讓自己輕輕鬆鬆地前行,又能在必要時不讓營長大人發現自己手中沒槍的事實。
她露出一絲竊笑,小聲在心底念道:“吉爾,我有個不情之請。”
對於她的問話,吉爾伽美什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
神木曉換上了一副乖巧模樣,頗為殷勤地繼續說道:“我聽聞王之財寶中幾乎收納盡了世間所有的武器,不知道這把十九世紀英國產的步/槍能否入您的法眼,被您收入寶庫中呢?”
把步/槍保存在王之財寶內,不僅可以減輕神木曉的負擔,必要的時候還能及時拿出來,幾乎不存在被營長發現槍/支迷之消失的可能性。
神木曉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天才得不行。
“不能。”
吉爾伽美什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下意識地拒絕了。
失望感瞬間湧上心頭,神木曉整個人都蔫了,恢復了先前苦兮兮的模樣。但一看到腳下略陡的山地,她還是決定垂死掙扎一番。
首先還是要搞清楚吉爾伽美什拒絕的原因。
“像這種粗製濫造的古舊步/槍,本王可對沒有興趣。要是把它收入寶庫里,豈不就是在告訴別人,本王是個失去了基本判斷力的廢物嗎?”
說道最後,他下意識提高了聲,似乎是有些慍了。
他的原因有理有據,倒是讓神木曉有些心虛了。她毫無底氣地為自己的偷懶念頭小聲辯護道:“總有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不是很有趣嗎?只要足夠獨特,那麼縱然再差勁也罷,就已經符合收藏的真意了。”
不過在吉爾伽美什這位大收藏家面前說出這種話,不免有些太自傲了。害怕他會聯想到什麼不太好的地方去,神木曉又忙在最後加上了一句“至少我如此認為”,讓自己的這番話聽上去多少柔和了一些。
吉爾伽美什低聲沉吟了一會兒。
神木曉有些緊張。難道她剛才說的那些寡淡話語確實能夠說服吉爾伽美什?不不不,不可能。神木曉相信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
他斜斜地睨了神木曉一眼,輕笑一聲,終於開口說話了。
“無論你再怎麼巧舌如簧,本王都不會產生任何一絲將這東西收入王之財寶的念頭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神木曉倒也不覺得失望。
“不過嘛……”他攤了攤手,以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接著說道,“本王還是很樂意把你收進寶庫的,畢竟你的言語,你的想法,你身上的一切都是世間獨一份的,不可再複製,也無法找到替代品,本王想要收入囊中,好好把玩一番。
“——當然了,你的愚鈍也是世間獨一份的。”
說罷,他被自己的話逗得狂笑起來。
神木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她甚至還跟著吉爾伽美什一起笑了幾聲。
只不過她的笑聲聽上去有些陰冷罷了。
“黑貞德小姐,麻煩您立刻錘爆這邊這位金光閃閃的先生的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二寶小安=嫁王涼透
今年是娶不到嫁王了[眼神中透露著絕望]
第40章 陣地作成
但這樣大不敬的話,神木·真·慫到沒朋友·絲毫沒有master的威嚴·曉小姐是不可能說出口的,最多只是在腦子裡想想罷了。
錘爆吉爾伽美什的腦袋?這種事兒她都不敢做出來,還是不要妄想黑貞德願意聽她的命令行事了。
況且,雖然後果難以準確預料,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動手錘吉爾伽美什腦袋的那個人一定會落得一個再好不過的下場。
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黑貞德的安全,神木曉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將自己的膽怯裝飾上名曰“權衡大局”的華美外衣,深埋於心。
話題就此不了了之,吉爾伽美什頗感無聊。好不容易在行軍途中討論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沒想到說得正歡就毫無徵兆地猛然停住,他想說的話都噎在了喉嚨口,一時間沒法說出來,害得他整個人都難受極了。
他不著痕跡地偷偷瞟了神木曉幾眼,見她久久不重新提及剛才的話題,心裡居然有些許微弱地幾乎難以察覺到的不快。
但不斷從她額角淌下的汗水多少消磨了這些不快。
吉爾伽美什現出身形。他刻意站在了馬丁的前面,巧妙地遮擋住了後方士兵的視線。恰好在熾熱陽光的洗禮下,士兵們幾乎都垂著頭,盯著地面往前走,沒有人察覺到隊伍里多了一個沒有穿軍裝的人。
他伸手摸了摸裹著步/槍的麻布,細細地判斷了一下觸感。
神木曉本還以為他想幫她分擔些重量,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在他一碰到槍的那一刻就鬆手的準備,沒想到卻落了空,不等她反應過來,吉爾伽美什就已經收回了手。
這會兒她倒是慶幸自己遲鈍的反應速度了。要是就這麼鬆開手,任由槍從兩人的指尖掉落,那真的太尷尬了。
她癟了癟嘴,哭喪著臉繼續前行。
“如果實在受不住了,叫本王幫著提一會兒也行,畢竟你是本王的master,這要求也不算太過無禮,本王姑且還是會同意的。”吉爾伽美什出聲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再搗鼓什麼奇怪的小心思來想辦法偷懶了。”
他的話先是讓神木曉一陣狂喜,但理智讓她立刻冷靜了下來。她快速掃了一遍大腦,差不多可以確定用這種語氣說話時的吉爾伽美什並非在開什麼無聊的爛俗玩笑,也不一定會再添上幾句毀氣氛的話。
但神木曉到底還是被吉爾伽美什嚇怕了。她試探性地問道:“您這話……不是在哄我吧?”
吉爾伽美什輕挑右眉:“本王何時說過謊話?”
吉爾伽美什從來沒有向她撒過謊,這點確實沒錯,至少神木曉在印象中沒有。只不過他每次都會在說出些掃興話,這可比謊話還要糟糕上百倍。
不過既然吉爾伽美什都放出了這樣的話,神木曉猶豫了一下,也就不再彆扭,把槍小心翼翼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好容易減輕了身上的負擔,按理說她應當覺得輕鬆無比才是,但還未行幾步,她就莫名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了。
且不說少了一把槍,懷中空蕩蕩的,讓她有些不太習慣。她還要時時刻刻警惕著走在隊伍前首的營長,生怕他毫無徵兆地突然回頭,要是好死不死地一眼就掃到她手裡沒槍,那麼事情就複雜了。她不單要好好解釋一番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吉爾伽美什,還要就自己沒有時刻握著槍/支一事進行深刻的檢討。
她越想越害怕,目光下意識地在營長的後腦勺和吉爾伽美什手中的步/槍間遊走。但她又不敢盯著營長看太久,生怕他會感覺到自己的目光。
這不啻於是一種折磨。
“要不然還是我拿著吧……”她湊到吉爾伽美什耳邊,小聲說道。
“你可真是個麻煩的傢伙,本王都不想幫你了!”
他的語氣里滿是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