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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伽美什保持著慣有的風度,縱然風沙滿天也依舊以昂首挺胸的姿態前行。除了身上的金色鎧甲被小石子劃出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劃痕以外,居然沒有對他的前行產生什麼影響,簡直可以稱為奇蹟了。
神木曉縮著身子躲在吉爾伽美什背後,跟著他的步調小步前進。吉爾伽美什的鎧甲完美的擋住了塵土,神木曉嘗到了甜頭。當然了,她不是沒有考慮過躲在伯爵身後,但伯爵的披風總是會被風吹亂,擋不了多少不說,一不小心還會被打到臉。
狂風大約持續了七八分鐘,對通訊產生了一些影響。三人頂著風漫無目標地走著,待到風停息下來,可見度稍微變得高一些了,他們停下了腳步。
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個確切的方向,但看這裡的綠植和草木都多了一些,伯爵斷言這裡的人煙不會同他們剛落地的地方一樣稀疏。
“總而言之,首先還是應該搞清楚這個時代的狀況吧,畢竟二世先生分析出的情報是有限的。”
“對你而言,永遠都是情報優先啊。”吉爾伽美什攤手道。
這裡的生存環境看上去更適宜人類生活,周圍的房子也多了起來。可其中絕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空的,大約是逃走了吧。
“這附近的生物反應真是少的可怕。”埃爾梅羅二世長嘆一口氣,“就連賓夕法尼亞都快要淪陷了嗎?”
神木曉緊抿雙唇,一言不發。吉爾伽美什瞥見了她臉上的表情,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也沒有開口。
不知走了多久,耳邊忽得傳來了埃爾梅羅二世的聲音。
“西南方兩百米,有生體反應,確認為人類!”
聽到他的話,神木曉驚喜不已,就連表情都變得柔和起來了。吉爾伽美什沒有錯過這一變化。
“眼前的人是敵是友尚未可知。阿曉,可要小心你的這番好心情落得一場空。”他幽幽道。
神木曉的腳步頓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權當自己的答案——
“‘要為活著的快樂,不要為死去的悲傷’。”
這回答很難得地非常貼合吉爾伽美什的心意。確切的說,最近神木曉的各種行為都挺符合他的心意,讓他滿意不已。
依照埃爾梅羅二世的指引,他們來到了一個小石屋前。後院的方向傳來黑煙,以及尖叫聲和嬉笑聲。神木曉心道不好,想也不想地就用肩膀衝破大門沖了進去。門已經被事先打開了,只需輕輕一推就行。
順著聲音,他們趕赴到了後院。神木曉見到了她短暫人生中最可怕的場景。
後院的正中搭起了一個木架,一個黑人被縛在上面,他的腳下燃起火堆。火焰爬上他的褲腳,灼燒他的皮肉。他的整個下半身都被燒得焦黑,隱約能見到鮮紅色的肉。空氣里瀰漫著一股焦臭味,聞著直叫人作嘔。
火堆旁站著三個白人男性,他們正看著那個燃燒的黑人拍手大笑。毫無疑問,他們就是始作俑者。
眼前所見到的景物不由得有些變得渙散了,神木曉的內臟被攪成一團亂麻,讓她噁心得想吐,她只能抓著吉爾伽美什的手臂來勉強保持站立的姿勢。
天知道這樣的暴行持續了多久,那男人的聲音已經從原本的尖叫變成了幾乎難以聽清楚的,宛若小貓叫聲一般的微弱呻/吟。
見到有其他人來,那三個白人收起了嬉笑的聲色,盯著他們。
神木曉定了定心神,奔向正在燃燒的火炬。
“伯爵,吉爾,制服這兩個人——但切記要留他們一命!”
吉爾伽美什咋舌。這對他來說倒是有挑戰性。
火焰太過猛烈,有些讓人難以靠近。神木曉看準時機,一腳踢倒木棍,又連棍子帶人拖到了離火遠一點的地方,用外套撲滅了他腿上的火。
鮮血從撕裂的焦肉中流出,黑紅色的奇妙配色刺得她有些頭暈。
正混沌著,埃爾梅羅二世的聲音傳來。
“有從者靠近,請小心!”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不知從何而起的火焰□□控著從那三個白人的腳底生起。連同著火焰一同出現的,是被數根端頭削尖,被燒得漆黑的木棍,那三個白人來不及對火進行任何反應,瞬間被刺穿了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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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復生
火焰將空氣灼得熾熱,尖叫聲充斥在周遭,但卻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很快他們的感受到的痛苦就消失了——他們被燒成了焦炭。
神木曉開始戒備起來,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但等了好一會兒,操縱火焰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從者反應已經消失。看來那人的目標並不是你們。”埃爾梅羅二世道,“我無法探測到他行進的方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速度很快。”
“如果他不是敵人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能夠如此熟練自如地操縱火焰,單憑這一點就能窺見他的不俗實力。”伯爵長嘆了一口氣,“不過他離去得也太快了些,根本沒辦法斷定他是敵是友。”
吉爾伽美什沒怎麼把他的這番分析放在心裡。他盯著被燒得焦黑的屍體,不停地在大腦里重播剛才那人攻擊的畫面。這樣的攻擊方式,似乎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類似。
“那人,大概有可能是個我們熟悉的傢伙。不過我們沒有給她留下什麼非常美好的記憶就是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吉爾伽美什輕笑了起來。
神木曉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吉爾伽美什話中地一個字眼。
“‘她’?”
伯爵低著頭,回想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在記憶中找到與之重疊的身影,便問吉爾伽美什道:“有這樣一個人嗎?我怎麼沒有印象?”
“那時候你還沒有被召喚出來,當然不可能遇到她。”吉爾伽美什很不耐煩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冷淡的語調里滿滿的都是對他的嫌棄。
作為伯爵的小迷妹,神木曉一直是見不得伯爵受委屈的。還不等他開口,神木曉就忙為他辯護了起來:“你是說那個人是黑貞德嗎?如果是她的話,伯爵當然不可能認識了。既然你自己都意識到了這一點,說話就不要這麼沖嘛。”
“哈——?你居然又在為這傢伙說話嗎?”
吉爾伽美什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略顯得有些猙獰,顯然是不滿到了極點,說話的語氣也尖銳得很。
他的這番反應,要是換成幾個月前的神木曉,這會兒大概會害怕起來,說盡好聽的話順著吉爾伽美什的心思走,絕不敢有絲毫逾矩。不過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吉爾伽美什已經走下神壇,成了個就算偶爾打鬧一下也無妨的人物——至少現在面對她的時候,吉爾伽美什幾乎是不怎麼會動怒的。神木曉私以為,這大概是他們倆的友誼又向前邁了一大步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