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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主上你的胸膛就要被我撕裂了啊。”
“嘁。”手背被他劍鞘重擊了一下,因為沒有神力保護的緣故所以迅速擴散出一片淤青來。疼痛讓五指幾乎喪失了緊握劍柄的能力,但是下一刻,她又憑藉著絕佳的意志力讓身體再次動了起來。
“那就撕裂給我看啊——”她此刻目光熱烈,剝落面具後那狂妄到猙獰的笑容隨著她的步步前行而愈加奪人心魂。
即使,
肉體撕裂,血液迸濺,白骨摧折。
但那齏粉之間的每一粒依舊閃爍著她的驕傲,她的意志和她的倔強。
本來是普通的比試,結果兩人對砍到血淋淋的滾到了手入室,一個乖乖地被藥研訓斥,另一個更乖巧地躺在床上等著手入。
認真比試其實和手下留情某種意義上是對立著的,除非有一方的實力完全壓制了對方才能完成一般意義上的放水。所謂點到為止,只指的是不進行最後的一擊……
說這麼多,意思是,織田神代和燭台切光忠打成這樣是正常事。
說起來,織田神代從不覺得自己比刀劍們強多少。
一是年齡。刀劍們大多有上千年的年齡。歲月沉澱的是智者的精華,縱觀了千年的歷史風霜,他們所知所聞應當受到尊敬,畢竟人類只是百年之身而已。
二是力量。即使織田神代現在能夠隨便擊敗任何一個付喪神,但那僅僅是付喪神神力封印的結果,用這來裝逼沒啥意思。更何況,若用劍客的身份來看,付喪神的劍術真的是舉世無雙,臻於完美,每個人都是大師。
作為他們的審神者其實應該是一種幸運,但畢竟在其位謀其政,身為主上就要有主上的樣子,運籌於帷幄,玩弄權術和平衡之道,說到底還是為了本丸的發展和自己的利益。
這一點,織田神代看得很開。
但是她從來就沒對付喪神們有多少身為上位者的優越感——因為如果他們願意,他們個個都會是上位者。
嘖……所以說精神上高人一等比肉體上虐他們更令人受不了。織田神代這麼想到。
後來織田神代遇到一個審神者,名叫秋筱宮紀的女子,她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樣子。她習慣讓她的付喪神雙膝跪地行禮且做日常匯報,她的實力其實挺不錯的,比封印了的付喪神要強。但是她從不出征參與到戰場中,她認為這是手下的事,她所做的應該是操控大局。
其實光這樣的話,也說得過去。
問題是秋筱宮紀所謂的操控大局就是看了幾本管理上的書後生搬硬套,命令付喪神們統一服裝,喊口號,列隊訓練。因為付喪神原本的服裝其實是刀鞘所幻化,換了統一的軍裝後戰鬥力並不如以前了。
接著秋筱宮紀就搬出一套理論,她說一個良好的習慣形成於21天,21天以上的重複會形成習慣,而90天的重複會形成穩定的習慣。
付喪神們聽了後大為佩服(……),於是照做。
結果不到兩個月就有幾個付喪神碎刀了。
她又歸功於他們配合不好,接著搬來後世的兵法教給付喪神們。
付喪神們看了後更大為佩服(……),於是照做。
——畢竟是幾千年智慧的結晶嘛。
接下來是理所應當的,時間溯行軍畢竟不是人類,付喪神也畢竟不是人類,刀裝士兵也並非普通的士兵。
所以針對人類的兵法,對付喪神其實沒多少用。
所以後果你們也猜到了。
那個本丸死傷慘重。
秋筱宮紀緊接著認為,並非她的理論出現了問題。
她在一遍遍照搬著實踐著理論時,已經給自己內心確立了個自己絕對正確,自己就是真理的暗示。
“我就是真理。
理論是完美無缺的,
所以,錯的是你們。”
是的,她認為那全部是付喪神的錯,是他們不成熟。
對的,軍事理論里的士兵都是非常聽話的,沒有任何不良習慣的士兵。
但付喪神們都太個性了……所以她所要做的,就是磨滅他們的個性,讓他們徹底成為聽話的、好用的士兵。
他們不需要是將軍,將軍只要有她一個就夠了。
最後付喪神們大部分都暗墮了。
織田神代當時接到了營救秋筱宮紀的任務,但是她帶著一隊趕到秋筱宮紀的本丸時,卻發現秋筱宮紀已經差不多擺平叛亂了。
她的武力真的挺驚人的,織田神代那麼想到。
被她擊敗的暗墮付喪神們又紛紛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壓切長谷部跪下來祈求她的原諒,但是她卻驕傲地宣布:“既然你們對朕做了如此叛亂之舉,背叛之人朕絕不姑息,自行刀解吧,朕給你們最後的尊嚴。”
織田神代:……
山姥切長義低聲說道:“家主,是被她的刀解而震驚了嗎?”
織田神代搖頭嘆息,“寡人是被她的‘朕’所震撼,原來還可以這麼玩兒的。”
山姥切長義:“……哈?”
“要不這樣,我以後自稱寡人,稱你們為愛妃如何?”織田神代問道。
“……我可以拒絕嗎?”山姥切長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