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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他點頭,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好了,去休息吧。”織田神代說道,“我也要睡了。”
“是,主上。”
在鑽進被窩睡下後,長谷部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主上,要聽故事嗎?”
“好啊。”她說道。
於是長谷部開始講織田信長的往事,外面的雨聲依舊,天地間似被雨聲統一了,一切都淡去,雨聲,和他低沉而好聽的敘述聲。
夜雨讓房間變狹小了,也便空曠了。
織田神代的意識有些迷糊了,她開口叫了聲,“長谷部。”
“主上。”對方立刻停止了敘述的聲音。
“和我睡覺。”她任性地要求。
那邊寂靜了片刻,隨後傳愛低低的一聲“遵命”。
窗戶是冰冷的,燈下能看到斜斜密密的雨絲。織田神代閉著眼往邊上挪了挪,給長谷部騰開位置。長谷部躺在她身邊後便沉默起來,但是她能夠感覺到他沒有入睡。所以她說道,“繼續講。”
於是他繼續接著剛剛的故事開始講了。
但這次他講得乾巴巴的,一點都不如剛剛生動。
不久後,織田神代便睡著了。
壓切長谷部僵硬著身體,一夜未睡。
——
第五十七章
01.
織田神代是被歌仙兼定的哀嚎聲響起的。
一大早歌仙兼定就在哀嚎昨晚為什麼下雨了啊究竟什麼時候下的雨啊居然下雨了啊他剛洗了大家的衣服嗷嗷嗷……
織田神代正想發火說擾人清夢, 但是聽到歌仙兼定那麼說後她又不可名狀的心虛起來。
昨晚本來是晴天的,因為她覺得關東煮和雨夜更配,於是就大手一揮用神力改造了天氣。
正在這時門被拉開了,接著是燭台切的聲音,“誒……長谷部你和主上……”
哦是的,此時她和長谷部還同床共枕著。而且她還沒睜開眼,直接蜷縮著貼著他的胸膛, 那麼個令人誤會的姿態。
接著是壓切長谷部壓低的聲音, “主上還在休息, 小聲點。”
她打了個哈欠睜開眼,說道,“醒了,剛剛被歌仙吵醒了。”
壓切長谷部已經坐起來了,他穿著件寬敞的和服, 領子松松垮垮地落在了肩上,因為他的面容總是頗為嚴肅的緣故, 所以此刻慵懶的神態看起來格外的放浪形骸。
織田神代枕著他的腿,她身上蓋著被子, 被子將她的身體和長谷部的腿都蓋住了。
門口的燭台切光忠有點手足無措, 他當然也見過人類之間更為親密的姿態。可是人類和付喪神這樣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一個是他的主上,一個是他的同僚。
這一邊,織田神代順手撈住長谷部的腰在他胸口蹭了兩下,以前她常常抱著抱枕這麼蹭來著, 一大早的蹭一蹭有助於血液循環,可以加快新陳代謝,也提神……好了我編不下去了。
不過,
這,
對於長谷部來說的確有助於血液循環。
——因為他的血液嗖的一下都集中在下半身了。
咳咳咳。
幸好織田神代沒注意到,因為她看向了燭台切光忠。燭台切手足無措的樣子讓她感覺有趣,於是她她對著門口那表情僵硬的帥氣男人囂張地勾起了唇角,“一起試試嗎?光忠。”
燭台切光忠手一抖,花瓶脫手而出。
緊接著織田神代身邊的長谷部嗖的一下就不見了影子,下一秒他完美地出現在燭台切身邊接住了花瓶。
織田神代在一邊吧唧吧唧地鼓掌,“給長谷部打call,夢幻坐騎賽高!喔喔喔——”
那邊燭台切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在抱歉……多謝長谷部了。”
“無事。”壓切長谷部對他冷靜地點了點頭。
這傢伙總是一副冷漠過頭的樣子。燭台切光忠忍不住想到。
在極化前壓切長谷部對主上之外的所有人都挺淡的,但是他和三日月宗近之間的感覺卻怪怪的。那時他也是本丸的管家,但是他基本上不對任何指令做解釋,或者僅僅用“這是主上所希望的”把他們的疑問堵死。
在極化後,壓切長谷部對大部分付喪神都和善了很多,至少對於新刀來說,對壓切長谷部的印象不再是“冷淡”甚至是“冷酷”,而是“威嚴”。而且很多時候,他甚至會主動找付喪神談心,去解決一些他們心理上的問題,勸導他們。
但是,這些僅限於和他的過去沒有多少交集的付喪神。
對於燭台切光忠他們這些老朋友,壓切長谷部的態度沒什麼改變。
所以燭台切光忠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壓切長谷部沒有變,依舊是除了主上誰都不重要的想法。他表面上做的改變只是為了更好的效忠主上而已,替主上分憂,而並非真心關心他們。
不過是刀劍而已。
不過是付喪神而已。
又何必妄談人類之心?
可是……
那壓切長谷部那算什麼?付喪神對主上的普通執念嗎?……別開玩笑了。
燭台切光忠忍不住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壓切長谷部,而壓切長谷部正在將床頭枯萎了的花和花瓶拿到窗台上,接著,他將燭台切送來的花和放到剛剛拿開時相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