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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學生發出一聲尖叫,四散逃跑。
斯科特急忙閉上了眼睛,完全不敢再次睜開。
他在一片混亂中,像個瞎子一樣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倉惶奔逃,狼狽的就好像一隻正在被鷹追捕的兔子一樣,慌不擇路,時不時還笨拙的往牆上撞。
最終,他順利的逃出了學校,逃到了大街上。
在連續撞了好幾個行人,又因為擋在馬路中間,被無數司機喝罵後,他才稀里糊塗的拐到了偏僻的小巷子裡,稍作休息。
因為這個突發事故,他不敢回學校,也不敢回那對冷淡的養父母家。
所以,在查爾斯澤維爾教授和亞歷克斯找到他之前,他已經在紐約時代廣場上,當了十多天瞎子了。
不過,他事業發展的很好,在廣場上,已經有固定攤位了(不——)。
對此,
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情不自禁的側頭對亞歷克斯感嘆說:“你弟弟可比你會過日子。【注】”
從監獄裡被查爾斯撈出來的亞歷克斯,望著滿臉茫然坐在地上,戴著墨鏡,身前一堆零錢硬幣的斯科特,無言以對。
第9章
說不定就會被拒絕了呢
查爾斯順理成章的把這次招新的機會讓給了躍躍欲試的卡洛斯。
他鼓勵的對卡洛斯笑著說:“試著去把你未來的同學帶過來吧!”
本來已經打算走過去和自家弟弟親密溝通,然後順利帶著弟弟過來的亞歷克斯,詫異的看了一眼教授後,停下了腳步。
卡洛斯於是推了推鼻樑上最新款兒童墨鏡,挺了挺小胸脯,邁開小短腿,毫不怯場的走了過去。
這是他在這個新世界,第一次被‘寄予厚望’。
無論是什麼事情,但凡第一次去做,心裡總是難免焦慮。
但卡洛斯覺得,這是他正式踏入學校管理層的輝煌第一步。先從招生辦做起,然後,教授,教導主任,再然後,說不定就是校長……雖然對於一個神明來說,這樣的升職有點兒緩慢,而且職位貌似也不太襯身份,但偶爾,神明也需要親民一點兒嘛。
舉個例子,就像是智慧女神雅典娜,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轉世成人類,裝成嬌弱的樣子,讓一群英俊美男子用肉體捍衛他們的女神,為他們的女神而拼死戰鬥,然而,事實上,他們的女神一個可以打十個!
他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的往前走。
身後的查爾斯澤維爾教授起初大概是有點兒不放心,他抬起兩根手指輕抵在太陽穴處,一副沉思的樣子發動了自己的能力,然後,他突然笑的就像是快要斷氣了一樣,在輪椅上不停的顫抖。亞歷克斯不得不走到後面去,一手扶住輪椅的椅背,一手按住他的身子,避免他笑的幅度太大,把自己從輪椅上摔下來。
“你究竟在做什麼啊,查爾斯。”亞歷克斯一邊扶著輪椅,一邊無奈的說:“卡洛斯那么小,你這麼讓他自己過去,但凡是個正常人,就根本不會信他說的話。”
“沒事。”查爾斯努力著忍著笑說:“在能控制的安全範圍內,我想讓這些孩子能多一點兒嘗試和歷練。這樣,就算失敗了,也無傷大雅。”
亞歷克斯對這種冠冕堂皇的回答頗為懷疑。
作為曾經一起戰鬥、生活過的隊友,他可是清楚的了解,眼前這個看似越來越正經的小教授,曾經是個愛捉弄人的活潑性子。
所以,他還是忍不住的想:這次真的只是讓小孩子長點兒經驗和教訓,而不是存心看笑話嗎?
這頭,卡洛斯一路走過去,好多行人給他讓路。他耳朵里,還聽見一些帶著驚奇和讚嘆的聲音:“快看啊,你們瞧瞧,這小孩兒長的可真好看!”
他極力按捺著心裡的得意,假裝沒看見這些傻乎乎的人類在神明的光輝下紛紛避讓,心裡盤算著,待會兒怎麼把這個和自己一樣戴著眼鏡的小子也招進學校里,然後,怎麼和他炫耀自己,還要讓他心服口服的認同自己在學校的‘老大’地位。
但事實上,所謂的‘在神明的光輝下紛紛避讓’的人類們,只是被眼前的這個‘小萌物’給萌到了而已。
要知道,卡洛斯的母親可是大名鼎鼎的美神阿佛洛狄忒。
儘管這位女神的名聲一直不太好,大部分時間裡,都和‘風流、放蕩、花心’等貶義的詞語劃等號,但在美貌這方面,卻是公認的無人可以匹敵。
卡洛斯由於年紀小的緣故,五官還沒有長開,但繼承自母親的美貌,已經足夠讓他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漂亮又可愛的多很多了。
而且,他身上總有一種常人沒有的迷之自信氣質,看起來靈氣十足、與眾不同。
同時,他現在穿著由溫柔、美麗的瑪麗亞斯塔克夫人,親手為他fèng制、改良的貼身特色小白西裝。
當他把自己那對肉肉的翅膀收攏好,像個普通人類小孩那樣挺胸抬頭,還戴著墨鏡,派頭十足的露出小驕傲表情時,無數母愛泛濫的姑娘們都想撲過去,把這個小天使抱在懷裡,無視他的無禮和傲慢,揉亂他的小捲毛,好好的親上一口。
沒辦法!長相好看的小孩子總會得到更多的寬容和寵愛,這就像是他同母的哥哥厄洛斯(丘比特)。
那個後背有著一對燦爛金翅膀的小愛神,儘管他經常蒙著眼睛,拿著小弓箭惡作劇的胡亂射來射去,讓無數人在愛情的痛苦和甜蜜之中掙扎。可大家到了最後,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去原諒他犯的一切錯誤。
卡洛斯性格算是比較好的,起碼他明辨是非,善於趨利避害(欺軟怕硬),從來沒打算聽那個同母兄長厄洛斯的瞎忽悠,讓奧林匹斯山的所有神明都懷孕一次。
(如果他真敢那麼做,估計宙斯容不下他存在一天。)
然而,雖然他不像同母兄長那麼淘氣搗蛋,但在他全部的生命中,畢竟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生活在奧林匹斯山,曾經只占四分之一的普通人的記憶已經漸漸消退。
因此,他無法控制的受到了那群無廉恥、無節操的希臘神們的重大影響。比如,同樣好逸惡勞,喜好奢華享樂,對長的好看的人格外優待等不良行事風格……
是的,這就是他最初願意聽從澤維爾教授的建議,去學習控制能力的根本原因:澤維爾教授長的……可真好看啊,那雙仿佛愛琴海一樣的美麗藍眼睛,真是無論他說什麼,都想答應他。
於是,他腦袋裡有條簡單粗暴的邏輯:你長的好看,所以,說什麼都是對的。
在卡洛斯一步步走向目標——裝瞎子的斯科特時,短短的大約五分鐘路程,他收到了不下二十張名片。
每走一步,都會有人衝出來,以‘小朋友,你想成名嗎?你想當童星嗎?你想賺錢買糖果蛋糕嗎?’為開場白,對他進行……形如誘拐的搭訕,就好像美國所有的娛樂公司的星探,都在這一天,集體聚集在了這裡一樣。
由此可見,這個孩子容貌的巨大殺傷力。
不過,卡洛斯僅僅放任自己的虛榮心,陶醉那麼一小會兒,他並沒有忘記此行最重要的目標。
在裝傻裝幼稚拒絕了所有的星探後,他站在了斯科特的面前,顏控的先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
直到他確認這個閉著眼睛、戴著黑墨鏡的男孩子,儘管看不全容貌,但高挺的鼻樑,和立體的五官,以及緊抿唇時,顯得有幾分堅毅線條的下巴,還算英俊後,口氣就無意識的緩和很多了:“你來x學院吧。”
“什麼?”目前沒什麼形象,隨意坐在地上的斯科特,一頭霧水的抬起頭。
他緊閉著眼睛,無法確認對方是不是正和自己說話,表情變得有點兒緊張和無措。
並且,在卡洛斯說話的時候,他的大腿緊繃著,似乎一言不合就會像兔子一樣立刻跳起來逃跑一樣。
但可能是因為卡洛斯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子,所以,斯科特潛意識裡可能還沒那麼害怕,也就沒有立刻逃跑。
“x學院招收真正的天才,和具備與眾不同能力的學生。”
卡洛斯吸取上次的教訓,聽從托尼的建議,試圖讓自己的學院變得高大上一點兒,然後提出邀請的時候還矜持了一下,避免讓人覺得檔次太low:“我覺得你可以來試試,說不定就會被拒絕了呢。”
說不定就會被拒絕了呢。
說不定就會被拒絕了呢。
說不定就會被拒絕了呢。
如此三遍迴響在耳朵里。
斯科特薩默斯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耳朵,忍不住絕望的想:該死,我在眼睛‘壞掉’之後,耳朵也完蛋了嗎?
“請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說一遍,行嗎?”斯科特緊張、顫抖的握了握手,一副要崩潰的表情。
他語氣認真的提出了上述要求,就是話語裡,帶著幾絲顫音,莫名的讓人覺得很虛弱的樣子。
卡洛斯愣了一下,開始在腦海里確認了一下自己剛才說話的時候,是不是沒切換語言系統。
不過,如果記憶沒騙人的話,他確實既沒有錯說漢語,也沒有錯說了希臘語,而是說了貨真價實的英語。
“我剛才說……x學院招收真正的天才,和具備與眾不同能力的學生。”
“下一句,下一句。”
“我覺得你可以來試試……”
“不對,不對,是最後一句。”
“哦哦……唔,最後一句……我說,說不定就會被拒絕了呢。”
“對對,就是這句話!就是這句話!這麼前後自相矛盾,毫無邏輯可言的話,怎麼會有人認真嚴肅、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呢。真是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我差點兒就以為,自己不是耳朵出問題,就是腦子出問題了。現在證明確實有這麼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斯科特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放鬆的表情:“這證明我是健康的,腦袋好好的,耳朵也好好的。只是說話的人腦袋有問題,犯傻了。”
但是,他好好的……可‘犯傻’的卡洛斯黑著臉,覺得整個人都不好好的了。
他抿著唇,在心裡怒氣沖沖的想:“媽媽,我好像受到了侮辱!怎麼辦,我現在讓他懷孕嗎?”
一直關注進展,順便還聽了一下自家學生腦袋裡的種種神奇思想後,查爾斯又快把自己笑的從輪椅上跌下來了。
這兩個孩子的相遇和對話,真是比想像中的還有意思。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