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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傳說之中的魔術之王。冠位的魔術師。所羅門, 應召喚現世。
第二夜, 在末遠川之上, 原Caster組退出了此次的聖杯戰爭。同時, 出現了此前從未有過先例的, 能夠召喚出兩位英靈的御主。
如今,其為第三日的白天。
距離這一場聖杯戰爭的結束,還有五個白天和五個暗夜。
Game Start——
白日裡明朗的陽光透過林間的枝葉傾灑下來,在地面上形成了斑駁的影子。
坐落於森林中央的是一棟蔚為大觀的西歐式古堡,頂層是藍色的瓦片,堆砌的是米色的牆磚,四周圍著的是一圈低矮的灌木叢,古堡前方的一片開闊地帶本該是綠意盈盈的糙地, 現在卻是被積雪覆蓋了。
不過這樣, 倒也別有了一番詩情畫意。
城堡內的書房, 衛宮切嗣坐在巨大的長桌前, 敲敲打打著自己面前的那一台筆記本電腦,右手邊則是一摞子厚厚的紙質資料。
“有眉目了嗎,切嗣?”
愛麗絲菲爾為他端了一杯剛剛泡好的咖啡過來,俯下身子,湊近了看衛宮切嗣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顯示的東西,絲絲縷縷的銀色長髮從肩頭傾瀉了下來,美的像是一幅畫。
“啊……”
衛宮切嗣喝了一口咖啡,點燃了一根煙, 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
“完全找不到。”
衛宮切嗣把筆記本的屏幕按了下來,抬頭正對上愛麗絲菲爾那一雙盛滿了擔憂的眼睛。
“這個叫做洛九思的少年,找不到此前任何存在過的痕跡,就像是突然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
他來自於哪裡?他師承於何方的魔術體系?他所擅長的魔術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麼能夠召喚多名英靈?
這些都讓衛宮切嗣感到焦躁。
這個男人是活在黑暗中的暗殺者,像是一隻獵豹那樣,會制定周密的計劃,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一旦出擊就絕對不會給自己的對手留下半分掙扎或是翻盤的可能。
或許,用“毒蛇”來形容他,會比用“獵豹”要更加貼切吧?
——只要一口咬上去了,那可悲的獵物除了死亡,就將不會再擁有第二條活路。
他討厭計劃外的東西。
好巧不巧,洛九思的出現對於衛宮切嗣來說,就正是如此。這讓衛宮切嗣實在是無法不對他的存在投以過多的關注。
至少在昨天晚上,洛九思就已經破壞掉了衛宮切嗣的計劃不是嗎?
迪盧木多並沒有毀去自己的寶具,阿爾托莉雅的左手大拇指依舊處於受傷狀態。而這意味著她作為“Servant”最重要的寶具無法使用。
這使得他們在最開始,似乎就已經落入了下風。
“沒關係的,切嗣。”
愛麗絲菲爾來到衛宮切嗣的身後,為他捏了捏肩膀。
“我們會贏的。”
貌美如花的人造人用雙手環住自己的丈夫的脖子,微微向下,把自己的腦袋和男人的腦袋親密的挨在一起。
“……我遲早會害死你的,愛麗。”
衛宮切嗣伸出手,反握住了愛麗絲菲爾垂在自己胸前的手,聲音有些苦澀。
“沒有關係。”
愛麗絲菲爾笑靨如花。
“我希望最終得到‘我’的人是切嗣。如果一定要走向這樣的結局,那麼,切嗣,我希望自己是為你而生。”
“——我只想完成你的願望。”
“愛麗……”
這一對夫妻在房間裡相互依偎著,像是兩隻受傷的獸在相互舔舐著受傷的皮毛。
“……”
窗外的大樹上,有一個帶著兜帽,身上纏繞著繃帶,根本看不出他的面貌的男人靜默的望著自己眼前的這一切。
“啊,居然是這樣奇特的感情嗎。”
這個男人用平板的、毫無起伏的語氣輕聲的念著。
“不過……一直都是這樣不光彩的工作,雖說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但是Master也真是……”
這個男人這樣說著,在原地靈子化消失了。
“無所謂。情報已經確認,敵方Saber的Master並不是那位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而是‘我’。”
“是一點也不出乎於意料之外的答案。”
如果有人在這裡,一定能夠驚駭欲絕的發現——
這個男人的聲音,與不遠處城堡里那個總是面帶愁苦的、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是一模一樣的。
“回來了嗎?……辛苦你了,Assassin。”
當這個披著鮮艷的紅色圍巾和兜帽的男人再一次顯現出身形時,他出現的地方,是一塊尚還是空地、但卻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建立起了一棟二層的小洋房的門口。
從房間裡隱約傳來了笑鬧的聲音。
這個男人推開門走了進去,入目的是那位本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英雄王正在氣急敗壞的操控著遊戲機手柄,銀髮的少女和迦勒底的御主正在和那位所羅門王搶奪糙莓蛋糕。
胸口外露,其上的螢光綠的菩提葉圖案異常顯眼的的白髮的Saber正坐在沙發上,認真的凝視著他們的Master,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見他進來,洛九思展顏一笑。
“已經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嗎?”
他問。
“我可是把這場聖杯戰爭——全部都託付給你啦!衛宮。”洛九思甩鍋甩的毫不心虛,“加油!我看好你!”
他又不是傻的,與天斗與地斗,迦勒底的英靈們一個兩個全是好漢;但是要論到與人斗,大概還沒有誰比得過這個人吧。
“慎重、周詳、以及不說廢話。只要能做好這些,不會有贏不了的戰鬥。”
“我只是你手中的刀刃,具體如何操作,還是要看你如何安排我們。”
Assassin衛宮沒有半分遲疑的把這個皮球踢了回去。
“啊啊,我知道了……真是的,你們都不寵我了。”
洛九思這樣低聲的抱怨著,隨後轉過頭:“羅曼醫生——!”
“唔?”
羅曼醫生嘴裡塞得鼓鼓的,臉頰上還沾了幾點奶油,一臉懵逼的轉過頭來。
……真的是非常的對不起他那張霸道總裁高冷范兒的臉。
臉是好臉,奈何人……咳咳算了我們不說了。
“作為我的Caster,”洛九思用手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正廳里那張茶几的桌面,“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你的Grand Caster之名它在哭啊!”
“啊哈哈哈哈……”
羅曼醫生匆匆幾口把嘴裡的蛋糕咽了下去,像以往在迦勒底每一次“做錯事”時那樣,有些尷尬的笑著,手伸到腦袋後撓著自己的頭髮:“別這樣說嘛九思……”
他難得的正經起來,抬眼看著自己面前的少年。
“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呢?”
“怎麼做……?”
洛九思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繼而大笑起來。
他的笑容神采飛揚,是本應該在他這個年紀經常出現,卻不知為何在這個有些過於早熟的孩子從沒有身上出現過的的明麗笑容。
“我不想和他們一點點的去虛與委蛇啦——”
少年的聲音拉的極長,尾音上翹,帶著一點點不明顯的撒嬌。
“我們快點結束這場聖杯戰爭吧——”
洛九思隨時在笑著的,但是語氣里那份鄭重卻無法被忽視。
“Dr.羅曼。我想帶你回去迦勒底。”
“我想帶你回家。”
一旁的瑪修聽到這句話,猛地別過頭去,捂住了自己的嘴,極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讓那細微的哽咽之聲從指fèng間泄露出來。
她背對著眾人,單薄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是在無聲的啜泣。
洛九思的話無疑直直的戳進了瑪修的心底。
羅曼醫生,我們想和你……一起回家啊。
這是支持著他們在一個個世界走過的動力。
“……好啊。”
那個白髮褐膚的王者先是愣了愣,倏而笑了起來。
多麼奇怪啊,明明是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威嚴而睿智的、有著距離感的、不敢輕易接近的王者的形象,但不知為何,這一笑,竟然帶著昔日裡那個蠢萌蠢萌的桔紅色頭髮的醫生的影子。
所羅門走上前去,一把攬住了洛九思和瑪修,聲線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