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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狗他，才不是那樣的！”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我太遲鈍和自大了，自以為是大天狗很好的朋友，但其實連他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
“笛聲是不會騙人的！”
“我相信大天狗，相信他的高潔，相信他的品格。”
“收回你的話，大天狗——才不是什麼卑劣的偽善者啊！如果連他都是卑劣者的話，這世間，定不會再存在什麼人可以配的上‘君子’之名了！”
大天狗看著自己面前博雅的背影，愣愣的，像是第一次才認識他。
這一刻，他忍不住想問，為什麼？
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自己，你為什麼就那麼篤信我就是你想像中的樣子呢？
笛聲……是不會騙人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大天狗一瞬間想起了他與源博雅第一次相遇的場景。
清冷的月光，流淌的溪水，坐在樹杈上的大妖手中持著一隻竹笛，看向樹下。
樹下的還可以用少年去稱呼的人類抬起頭來，背後背著幾乎有大半個他那麼高的長弓，露出一個大方慡朗的笑臉。
“剛剛吹笛子的人是你嗎？”
大天狗搖了搖頭，復又補充道：“不是人類。”
少年的目光在他身後的巨大黑翼上一晃而過，最終停留在他手中的竹笛上：“啊，你是妖怪呀。”
“這沒關係啦！剛剛的笛聲是你吹得嗎？很好聽！”
看著少年期待的目光，大天狗緩緩的點了點頭。
少年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那我可以和你共奏一曲嗎？”
那是他們的初見。
無論是當初的少年也好，還是如今這個已經長成了足以依靠的男人也好，源氏博雅，始終初心不改。
大天狗眨了眨眼睛。
分明之前一直堅持著自己是絕對沒有錯的……但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選擇，可能，真的是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他內心的這種轉變，被帕拉塞爾蘇斯看的一清二楚。
這位賢者柔和的笑了笑，把一隻手遞到大天狗面前。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剛還被對方毒舌過的大天狗有些懵逼。
“你的大義和我的大義，都已經被證實是錯誤的了。”
“那麼不妨從頭開始，讓我們一起去追尋這大義如何？”
大天狗低垂下眼睫，長長的卷翹睫毛不安的眨動著。
“……可。”
第69章 暗搓搓搞事
黑晴明近乎氣炸。
本來就是嘛，手底下的得力幹將出去一趟以後就不回來了， 這還了得？！
黑晴明臉色陰沉。
他真是信了玉藻前的邪！不愧是當年禍國殃民的妖妃！就連大天狗這樣的性格都居然在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以後輕輕鬆鬆的叛變了！
（大天狗：黑晴明大人！我冤啊！）
“算了……”黑晴明轉過頭， 看向不遠處的深山之中。他知道， 在那山腰上有一個山洞， 洞裡就是被封印著的八岐大蛇， 以及八名誕生於陰年陰月陰日的幼女。
本來大天狗此次前去尋找的，就是最後一個了，只要集齊九名命格特殊的女童以作獻祭，哪怕是並沒有完全的破壞掉京都內的封印，八岐大蛇也可以復活。
他轉了轉眼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瞧我這記性。”黑晴明聲音喑啞，仔細聽上去還帶著幾分隱秘的詭謐， “不是還有那個女孩嗎？”
他走進屋內， 沿著走廊一路來到了最深的盡頭隱藏著的房間。推開門進去後， 可以發現這件房間裡沒有哪怕一件的家具， 空曠的房間裡在木質的地板上繪著巨大的符紋。
黑晴明哼笑了一聲，走過去將靈力注入，那個陣法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一下一下的閃著光芒，如同是一個人類正在呼吸。
屬於女子的優美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突然聯繫我做什麼？最近晴明帶回來了一些別的人住在陰陽寮里，他們十分強大，我差點就要被發現了。”
“八百比丘尼。”黑晴明開門見山，連一個彎都不打，“我需要那個小丫頭。你把源神樂帶過來。”
“這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八百比丘尼很是不慡。
黑晴明冷哼了一聲。他很清楚要怎麼樣調動這個滑頭的女人的積極性。
“八百比丘尼， 這是最後一個了。只要把源神樂帶過來，八岐大蛇就可以復活，重現人間。”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滿滿的引誘：“怎麼？這不是你數百年來的夙願麼？如今機會近在眼前，你難不成是退縮了？”
“怎麼可能？！”八百比丘尼激動地聲音都高了幾分，“我是八岐大蛇大人的巫女，只要是為了八歧大人，我又怎麼會後退？”
黑晴明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麼，七日後的午時，你就帶著源家那個小姑娘來黑夜山吧。那時候正是陰氣最盛的時候，正好可以藉此來幫助八岐大蛇復活。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晴明！”如果是在以前，對於這種能夠帶回八岐大蛇的事情八百比丘尼一點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她不畏懼死亡，這微末的身軀如果能夠為了八歧大人的復活做點什麼，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但是，現在不行！
“你就不想知道大天狗為什麼沒有回去你那裡嗎！”
這句話果然抓走了黑晴明的注意力。
八百比丘尼語速極快的道：“晴明帶回來的人據他們自己說，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那個作為主要人物的少年或許也是一位陰陽師，他的力量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匹敵的！”
“你根本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他召喚出了另一個世界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與我們的世界的那兩位大妖怪並沒有什麼實力上的差距。就連傳說中存在的惡妖玉藻前也乖巧的蹭著他的手臂撒嬌！”
黑晴明突然想起當時玉藻前和他說的話。
“妾身可是在等人來接妾身回去哦～”
該死的，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就應該更加重視一點才對！
“大天狗沒有回到你那裡去是吧——這是理所當然的。我看到那個少年身邊跟隨的金髮男人，甚至自己都沒有親自出手，就將大天狗重傷。現在大天狗還被鎖鏈捆成了個粽子放在床上修養呢。”
八百比丘尼有一句話沒說。
如果不是源博雅堅持，大天狗最有可能面臨的結局是被玉藻前丟到柴房去。
所以說輕易不要惹女人，她們都是很記仇的。
“嘖……我知道了。但是，缺少了源神樂會帶來很多的麻煩的。她畢竟是上一次的祭品，是個陰數命格的女童都抵不上她一個的作用大。”
“你儘管撒手去做就是了，我到時候會派雪女和荒川之主去幫你的。”
“……也好。”
切斷了同黑晴明的通訊，八百比丘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就算要瞞著所有人把神樂帶出去……為了八歧大人，這項任務再怎麼艱難，她也必須完成。
但是讓八百比丘尼有些擔憂的是，之前那個名為“吉爾伽美什”的男人像是把她整個人都看透了一樣。雖然對方並沒有說什麼，但八百比丘尼就是直覺的感知到，自己在對方面前無處遁形，像是黑暗碰見陽光、堅冰遇到火焰那樣，徹徹底底的被看透，敗退的一無所有。
他……會把這件事告訴晴明他們嗎？八百比丘尼自己都沒有辦法下定論。
“呵，看看本王都看見了多麼有趣的一幕戲啊。”
八百比丘尼頓時渾身一僵。
她緩慢的轉過頭去，看見吉爾伽美什正倚靠在門框上，單手支著腦袋打量著她，唇角掛著一絲邪氣的笑容。不知道對方已經在那裡看了多久。
“您有什麼事嗎？”八百比丘尼鎮定的站起身——她之前一直是跪坐在地板上的——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才幽幽的抬起眼來看向不請自來的吉爾伽美什。
“雜種，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吉爾伽美什饒有興味的走近八百比丘尼，一隻手插在衣兜里，另一隻手擦過八百比丘尼的耳垂，按在了她身後的牆壁上。
俗稱——壁咚。
“我並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八百比丘尼垂眼，“請您讓開。男女授受不親，您的舉動太過於親密了。”
“親密？”吉爾伽美什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雜修，你這種貨色，連給本王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