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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要記住。”
伊斯坎達爾仰天大笑了起來。
“征服,從來都只是過程,而不是最終的目的啊!”
“不要被一路上那些沿途的五光十色的風景迷惑了眼也迷惑了心,而忘記了自己最初的目標。”
“那麼,你呢?”
“這位不知名的王啊——我們尚未知道你寄予聖杯的願望。”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看向了所羅門。
不,其實在場的只有你和阿爾托莉雅不知道而已。
“我嗎?”
羅曼醫生終於有理由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了——講道理他下一次或許可以建議一下吉爾伽美什在巴比倫之門裡放一點糙莓蛋糕。
“我的願望,倒是和你的有些相似呢。”
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瑪修不自覺的握緊了洛九思的手。
少年和少女站在一起,十指相扣,用像是小動物一樣濕漉漉的眼神盯著那名白髮金瞳的英靈,看著他那一雙薄唇開啟又合攏。
“我想要成為人類——”
“捨棄作為英靈的全部力量, 作為與‘身為王的自己’無關的一名新的人類,獲得新生。”
“這就是我全部的願望。”
第120章 冬木夜戰
“Caster,你是說, 你要完全的捨棄自己作為英靈的身份和力量, 去成為一名人類?——為什麼, 這難道就是你的願望嗎?”
阿爾托莉雅有些吃驚。
“對啊, 這就是我的願望。”
這話如果讓羅馬尼。阿其曼來說, 或許就是一個“哈哈哈”的笑料,笑一笑也就過去了;但是,當它從所羅門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卻莊嚴肅穆的令人想要哭泣。
這對所羅門來說,要放棄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不僅僅是作為王的身份,還有作為英靈的力量,那悠久的近乎於是不滅的生命以及近乎全知全能將一切盡收於眼底的睿智。
他選擇了放棄自己的全部的榮光與頭頂那耀眼到可以說是無人能及的光環, 自折雙翼, 成為一名芸芸眾生之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男人。
但是,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他都不曾為這個決定後悔過就是了。
只有褪去了自己身上所有不屬於自己的輝光和讚譽,那個作為羅馬尼。阿其曼的醫生,才是最真實的他,才是“活著的他”。在此之前,都不過是一具叫做“王”的軀殼罷了。
當然,這其中的一切,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那麼,也就這樣了吧。這場酒宴, 是否該結束了呢?”
羅曼醫生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看了看天色。
“別啊!”
伊斯坎達爾急了。
“我可是還沒喝完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所有人搖了搖自己手中的、之前吉爾伽美什拿出來的那個純金的酒壺,可以聽見裡面大概還有不少的酒液在晃動著拍打著壺壁,傳出“嘩嘩”的響聲。
“……你這樣也太丟人啦!”韋伯一把抓住伊斯坎達爾的手臂,有些受不了的想要打他。
臉呢?!你的臉呢?!被你自己吃了嗎?!
“呵。”
目睹了一場鬧劇的吉爾伽美什饒有興趣的勾起了嘴角。
“怎麼,既然你如此鍾愛於本王的收藏的話,這瓶酒就賞賜給你好了。”
他漫不經心的道:“反正也不過是一瓶酒而已。這種貨色本王的寶庫里多得是。”
“啊哈哈,是嗎,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金皮卡。”
伊斯坎達爾聞言大笑了起來。
“不過,你可要小心了。被我征服王喝到了這樣的美酒,我可就是在時時刻刻的覬覦你的寶庫了。”
“哼,還真是放肆啊,雜種。”
在他們的相互交談聲中,這一夜的王宴,終於是迎來了終結。
與此同時,在冬木市上方,一架前往英國倫敦的飛機划過了天際,越過了茫茫大海,飛向那個遙遠的國度。
不會有人知道,這是阿其波盧德家族的專屬航班,只為了下一任的家主繼承人去使用的。
第五夜,結束了。
距離聖杯戰爭倒計時,只剩下了兩日。
Lancer組,確定退出這場聖杯戰爭。
“唔——!”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愛麗絲菲爾終於再也撐不住了,在阿爾托莉雅的面前整個人都直接軟了下去。
“愛麗絲菲爾?!”
阿爾托莉雅急忙扶住她,想了想,乾脆一用力,把愛麗絲菲爾來了個公主抱,穩穩地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臂彎里。
“Saber?”
愛麗絲菲爾有些小吃驚。
“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愛麗絲菲爾。”阿爾托莉雅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她本就蒼白的臉如今更加的毫無血色,“即便不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也無所謂,但是現在,我想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真是溫柔啊,Saber。像是王子一樣呢。”愛麗絲菲爾愣怔了一下,有些安心的笑了笑,伸出一隻柔莄,握住了阿爾托莉雅胸前的衣襟。
“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在阿爾托莉雅抱著她往臥室走的路上,愛麗絲菲爾一點一點的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她。
“我……是由鍊金世家愛因茲貝倫家族為了‘聖杯戰爭’,而特意製造的‘鍊金產品’。”
“為了行動和保存的方便,所以製作成了人類的形態,並且擁有著自己的思想。——但是,一旦聖杯戰爭開始時,我就要履行自己作為一個‘工具’的職責。”
“從第一名Servant——Caster死亡的時刻起,所有已經退場的英靈們的力量都會在我的身體裡‘儲存’,並且最終成為與大聖杯的聯繫的紐帶,召喚大聖杯的降臨。”
“而現在,已經確認收到了共計四位英靈的力量了,這具身體也已經到了盡頭,大概是再也無法維持‘人類’的外形了。”
愛麗絲菲爾抬起頭來,看了看阿爾托莉雅,見她滿面擔憂,不由的笑出聲來。
“別擔心啊,Saber,我只是要去完成自己誕生以來的‘使命’罷了。”
“我希望最終得到‘我’的,會是你和切嗣。——我,想要完成你們的願望。”
“這大概就是名為‘愛麗絲菲爾’的存在,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以及,存在的價值了。”
“……不要這樣說,愛麗絲菲爾。”
這時阿爾托莉雅已經抱著愛麗絲菲爾走過了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屬於她的房間裡。少女騎士小心翼翼的把懷中脆弱的好像一碰就會碎掉那樣的貴婦人放到床上,又為她蓋好了被子。
“好好睡吧,愛麗絲菲爾,我會守著你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過椅子坐到床邊,伸出手蓋住了愛麗絲菲爾的眼睛。
一片黑暗中,愛麗絲菲爾聽見她莊嚴地同自己承諾著什麼。
“無論你是誰,是什麼,我都會守護你的,愛麗絲菲爾。”
“我是你的騎士。我必將——護你周全。”
在手掌遮掩下的雙眼不安的眨動了一下,隨後阿爾托莉雅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什麼東西打濕了。
“愛麗絲菲爾?”
阿爾托莉雅有些吃驚,急忙向放下手來去,想看看她怎麼了。
“不……我沒關係的,Saber。”
愛麗絲菲爾卻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來,按住了阿爾托莉雅的手,不讓她收回去。
“我沒事的,Saber。”
“我沒事的。”
她這樣重複著。
“……好。”
窗簾被拉上,隔絕了屋內與屋外的世界。阿爾托莉雅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愛麗絲菲爾安詳的睡顏。
兩個人同時在心底,許下了承諾。
我會守護你的。
我會達成你的願望的。
所以、請一定、相信著我,相信著那未來。
……而此時,並沒有聽見雨滴落在青青糙地的衛宮切嗣,正在思考著怎樣把Lancer做掉。
他還不知道迪盧木多已經退場、阿爾托莉雅的雙手已經解除了詛咒了。
伊斯坎達爾的牛車載著自己的小御主從天空上略過。
洛九思和衛宮Assassin還有齊格飛在路口會和,然後一同返回冬木市民會館旁邊的房屋內。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