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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俗稱為,遷怒。
洛九思在彭格列里也待了有一段時間了,然而除了沢田綱吉以外,他沒有和任何人有什麼過於深入的交情。一方面洛九思遲早會離去, 另一方面, 在這種時機緊急的時刻, 儘管洛九思幫助彭格列製造了魔術結界與魔力炮台, 但是仍是有不少人對他抱有警惕心理。
洛九思對此並不在意。
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只是……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義大利的夏日陽光明媚耀眼,帶著灼人的暖意。湛藍的天空如洗,高遠寂寥。
抬起手,低頭吻了吻小指上的尾戒,洛九思笑嘆道。
“只是,終究還是有些寂寞啊……”
白蘭站在密魯菲奧雷基地的最高層建築物上。火焰加持過後良好的視力讓他能夠看見遠處,彭格列基地上的那個藍色的大罩子, 以及近處,街道上遊走的“奇特物種”。
“這樣,可是一點都不好玩了呢~”白蘭似是埋怨的嘟囔著,聲音像是摻了蜜一樣的甜,“真是的,明明每一個平行世界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不受掌控什麼的,一點也不好玩。你說對嗎,小~露~杳~”
“是,白蘭大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白蘭身後的女孩子微微彎下腰,低頭行禮,巴掌大的小臉上是狂熱的表情,“請您下命令吧。白蘭大人。”
少女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的嬌憨。
“凡是您目光所指,即為我之刀鋒朝向的道路!”
櫻粉色的發在陽光下反射著光澤,像是春日裡最美的櫻花。
“啊啊啊……是的,我可是很相信小露杳的哦。”
白蘭好看的紫色眸子裡閃著冰冷的光澤。
“那麼,去把那個叫作‘洛九思’的計劃外之人除去吧~”
“我戰鬥力最強的……雷守……”
“謹遵您的意願!”
洛九思在彭格列基地里,突然覺得背後一寒。
就像是被什麼大型兇猛的捕食性動物盯上了一樣,那種如芒在背的即視感。
我還是想想怎麼快點從這個世界離開比較靠譜些。
此前從沒有誰想過,僅僅是一個人,卻能攪得天翻地覆,徹底扭轉戰局。
“混沌機械兵和素體已經全部放出去了。我的極限是這一座城市,很抱歉,再遠一些,以我的能力就沒有辦法監視和控制了。”
黑髮的少年有些愧疚的對著彭格列眾人笑了笑,收穫了一大堆意義不明的眼神。
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多嗎?這個少年,真的明白自己究竟達成了怎樣在他人眼裡可以用“奇蹟”來形容的成就嗎?
不知為什麼,沢田綱吉看著洛九思那雙藍色的眸子,不自覺的想起了當時少年說過的話。
“我可是——世界的奇蹟啊。”
這位彭格列年輕的十代目低低的笑了起來。
的確,沒有什麼比“奇蹟”這兩個字,更能形容洛九思了。
這一刻,沢田綱吉覺得,他們或許……真的能贏。
真的可以從白蘭手中,奪回這個世界。
此刻他們站在那間由洛九思改造的監控房間裡,看著外面的街道上發生的一切。
之前一直散漫的遊走著的混沌機械兵們排列起整齊的方陣,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那樣向著密魯菲奧雷的總部前進。
——不,用“軍隊”這樣的詞來形容它們都是一種侮辱,因為,絕不會有哪只軍隊可以做到像這些非人類的生命體一樣,每一次移動,每一個間距,都完美到可怕。這些戰爭機器們不曾繞路,凡是擋在前方的,都會被毫不猶豫的踏平。
房屋被踐踏成廢墟、炮火被鋼鐵的身體阻攔、一個倒下了後面的也會立即跟上,前仆後繼宛如鋼鐵的海洋,烏壓壓的看不見盡頭。
你見過非洲的行軍蟻嗎?
沒錯,就是那樣的,所過之處被盡數吞食,片糙不生滿目荒蕪……就是那樣的即視感。
它們目標堅定的,向著密魯菲奧雷邁進。
數量相對之下顯得略少的素體在房屋頂上跳躍著前進,哪怕與混沌機械兵相比起來它們要嬌小許多,但是破壞力卻反而更強了。明明只是人偶一般的身體,堅硬程度卻堪比花崗岩,揮舞間在周圍的牆壁上留下巨大的裂fèng。
這無疑是一支可怕的軍隊。無論在冷兵器時代還是熱兵器時代,甚至是在遙遠的未來,都不得不為之震撼驚懼的可怕存在。
是……在第四特異點的倫敦,縱使莫德雷德解放了與亞瑟王的誓約勝利之劍不相上下的“燦然輝耀的王劍(Clarent)”後,依舊無能為力的機械大軍。
而此刻,它們卻受同一個人指使——
黑髮藍眼的少年看著水晶球中轉錄的畫面,清秀的臉龐上是胸有成竹的笑容。細細看去,少年雙手十指之間有極細的銀線纏繞,隨著少年的心意,被操作著變作不同的圖案花紋。
隨著他手中絲線的變動,球面里,那些混沌機械兵和素體的動作,也在隨之產生變化。
那是這個少年的軍隊。
而少年——儼然是它們的統帥,它們的王。
洛九思唇角帶著好看的笑意,雙手優雅的帶著銀絲線在空中翻動。
於是已經逼近密魯菲奧雷總部的機械兵大軍徹底無視了那些加諸於它們身上的攻擊,悍不畏死的向著前方移動。
洛九思動了動小指,一直游離在外的素體們突然暴起,同沿途出現的密魯菲奧雷成員纏鬥在一起。看上去纖細瘦弱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手臂一揮,處於對立面的人類便奔赴了死亡。
場面一時間血腥起來。
洛九思唇邊的笑意卻分毫未變。
reborn抬頭看了看他,突然感覺脊背有些發寒。這個少年,這個少年本身——
就是一台殺戮兵器的中樞!!!
“轟隆”一聲巨響,不少已經踏入密魯菲奧雷的機械兵被一道巨雷轟飛。
“嘖,來了嗎。”reborn拉了拉帽檐。
出現在監控畫面里的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櫻粉色的及肩發並不柔順,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咪。少女翡翠綠的雙瞳滴溜溜轉著,雙手各持一把長刀,腰間別著一把沙漠之鷹,有些病態的衝著所有人笑。
“那是密魯菲奧雷的雷守,黑手黨中人稱‘血色櫻花’的露杳。”
青色的紋路在露杳白皙好似羊脂玉一樣的小臂上攀爬向上,漫過脖頸,爬上臉頰,帶著一種詭異的美。青色的電光“噼里啪啦”的從少女身周散開。她平舉起自己的雙刀,笑容甜美:“阻攔白蘭大人的……無論是什麼,都不可以原諒!”
揮起的刀刃帶出一片青紫色的電弧,以露杳為圓心,半徑五米的圓內所有的混沌機械兵全部宣告報廢。
少女右手無名指的指環上,驟然燃起綠色的火焰。
“諸天神雷聽吾號令!”
大片的陰雲開始聚集,覆蓋了這一片天空,陰沉昏暗。
露杳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一雙眼卻亮的發光。
“煌煌天威在此引之!”
伴隨著轟響的雷鳴聲,缸口粗的雷電從天空中的雲層中劈下,離露杳稍近一些的混沌機械兵頓時化作飛灰,連一點渣滓都沒能留下。洛九思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那都是他一個個做好的……就這樣被毀了……
“稍微,有些不開心吶。”
少年低低的呢喃著,下一刻,雙手十指開始快速的動作起來,站在一邊的沢田綱吉只能看見手指移動的殘影。漫天銀絲翩然飛舞,像是在上演一出人偶劇。
於是,圍繞著露杳的混沌機械兵們開始四散遊走,每一次都是險之又險卻有恰到好處的躲開了少女的雙刀中溢出的電光。當然,也不能說是百分之百的躲過,但至少這一次,混沌機械兵的損失要減少了很多。
與此同時,行動靈敏的素體們繞過了露杳,試圖從其他方向進入密魯菲奧雷。
這是洛九思手下的戰爭軍團最可怕的一點——它們無懼於人類的熱兵器。或許用飛彈或是核彈可以把它們轟飛吧,但如果只是普通的槍枝彈藥,那麼——
完、全、沒、可、能、獲、勝。
露杳顯然也注意到這番情況。她憤怒的咆哮起來,肢體上的青色紋路於是愈加的密集。將手中的長刀狠狠地扎入地面,露杳單膝跪地,綠色的火焰順著手掌沿著長刀注射入地面下方。
“TemporaleLa Linea(雷暴地行)!”
像是蜘蛛網那樣的紋路蔓延開來鋪展在地面上,一條條一道道縱橫交織。露杳抽取著自己身體內的所有的火焰傳送進去,面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