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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弄月一開始還以為從本丸到大唐是跳躍了世界線呢,結果……原來只是不同的時間點嗎……不,還是有不對的地方。那條時間通道真的只是涉及到時間嗎?當真和空間毫無關係?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冒出來,若非顧及到現在的情況,謝弄月當真想要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來一個個的研究證實一番。
“說起來……”謝弄月在心中整理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突然看向那自稱為大天狗的妖怪,問道,“我現在附身的這位女子,同你是什麼關係?”
大天狗:“清音是我的妻子。”
於是自己這是附身到了人家的妻子身上?怪不得一眼就被認出來了呢。
謝弄月眨了眨眼,道:“恭喜。”
這話對身體的原主說的——同一個軀殼,丈夫能夠一眼認出妻子,想來這對夫妻的感情不錯?——也是對大天狗說的。
雖然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作為現在控制這副軀體的人,謝弄月可以感覺到身體之中蓬勃的活力。那是遠超常人的生命力,身體的原主肯定能夠活很久。就算是和一個妖怪結成了夫妻,也不會因為壽命的不均等而上演陰陽兩隔的悲劇。
人妖相戀,這事情雖然不多,但是在聶小倩那邊的十年裡,謝弄月也是見過了幾場。有的在經過了最開始的濃情蜜意之後便以悲劇收場,也有的始終恩愛,但不管是哪一對,壽命都是橫隔在其中的一個大問題,謝弄月也遇到過為了延續愛人生命而濫殺無辜的妖怪,對方近乎於偏執的神色讓她十分的記憶深刻。
眼下碰到的這一對,雖說一樣是人妖相戀,但至少壽命方面沒問題——於是謝弄月的這句祝福便更加的真心了。
“你可以放心,你的妻子還好好的,並沒有出事。”謝弄月想了想,又補充道,“等我離開之後,她就能出來了。”
大天狗微微頷首:“我和清音都相信南華子道長。”
啊呀,看起來幾年以後處在正常時間線上的自己將這對夫妻的好感度刷的很高呢,居然這麼輕易的就給出了信任。大天狗避開之後,謝弄月一邊對著這石室中僅有的一面銅鏡拆著頭髮準備重新盤個髮簪出來,一邊這般想著。
身體的原主人走的是和謝弄月完全不同的路線,這一點從她們的首飾上就能夠看出來。名為清音的原主人更加的偏好額飾、絲帶這些,長發也只是梳攏綁住而已。而謝弄月則是更加的習慣以道觀高束青絲,再加以短簪固定。謝弄月對清音的喜歡不做任何評價,但也並沒有委屈自己的念頭。
不好隨意動他人物品,是而謝弄月只是拆了發上的那些絲帶首飾而已,連帶著也換了身衣裳。所用的道冠短簪不說,連梳發的木梳也是自己的。袖裡乾坤的用處就在這時候體現出來了,需要什麼直接拿便是了,只要從前有準備好,現在就不需要擔心沒得用。
收拾完了衣著之後,謝弄月才開始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環境。這裡是一個石室,據大天狗所說,他的妻子因為某些原因而自願被囚禁在此看守封印。謝弄月粗粗一掃就發現了不下十處的咒法痕跡,按了按石壁,便又收回了手。
硬度已經不比玄鐵差了。
沒想探究這裡面到底封印著什麼東西,謝弄月習慣性摸出蓮水天色之後便順著之前大天狗出去的路線走出去了。中間遇到結界不下二十處,簡直走幾步就要穿一次,也是幸得不需要破開直接走過去就成,不然也實在是太麻煩。
走到出口的時候便能看到大天狗的身影了,外表是人類青年姿態的大妖怪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待,存在感極為薄弱。在謝弄月走近的時候,他的目光也投了過來,其中隱含期待。
謝弄月步出結界,問道:“三條宗近——在哪裡?”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一個人實在是太麻煩了。在這種時候,手頭有勞動力不用簡直就是傻!
“我帶您去吧。”大天狗像是早就預料到謝弄月會有此一問,他並沒有直接說地點,而是道,“我在前面為您帶路,還請您跟我來。”
“多謝。”謝弄月道了聲謝,見大天狗已經展開了原本藏起來的黑色翅膀飛上了天空,也掐了個指訣。
原本負於身後的蓮水天色發出了低低的嗡鳴,飛到了謝弄月的腳邊。
☆、三日月宗近
謝弄月覺得大天狗之前一定做過關於三條宗近的調查,而且肯定是實地考察。
不然沒法解釋他為什麼能這麼熟門熟路的找到三條宗近的所在地,中間還抄的都是近路,一點多餘的彎子都沒有繞。
他們到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原本還算是齊整的宅子現在已經是一片火海,濃煙滾滾,其中呼救之聲不絕於耳。在尋常人眼中也許就是這樣的場景了,然而在謝弄月這等身負靈力之人看來,比這火海更加令人厭惡的卻是其中瀰漫著的濃郁惡意。
“這麼重的濁氣……”謝弄月覺得她大概知道未來的自己留下那提示卻不說時間的理由了。
果然不愧是未來的自己呢,將本身的心理把握的剛剛好。
“您想要如何做呢?”大天狗很適當的發問。
謝弄月想了想,道:“你先去把三條宗近帶出來吧。”好歹也是未來的自己提到過的人,也許還有什麼用呢?“吾先去處理那放火的妖怪。”
雖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那種熟悉感卻是做不得假的。
在心中感嘆了一下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到處遇熟人,借著大天狗的風勢,謝弄月挑了個火勢較小的口子就御劍進去了。過了最外圍的火圈之後謝弄月便收了蓮水天色,長劍被握在手中,劍鞘則是轉了一圈才飛了回來。
“原來是你啊……”注視著眼前的付喪神,謝弄月這般道。
如果是他的話,這熟悉感倒也是能夠解釋了。
畢竟也認識了這麼久。
謝弄月還有閒心感嘆一把,但是方才被劍鞘抽了臉的付喪神可沒有和她閒聊的心情,揮舞著手中的太刀就是一陣毫無章法的亂砍。
全身黑漆漆的付喪神宛如剛剛從墨汁裡面撈出來一般——他的衣角真的有黑色的液體在一滴滴的落下來,但是等到那些液體落到地上的時候又會很快的消失不見。除此之外,他的周身還籠罩著濃重的黑色霧氣,使人無法準確的確定他的外表。
謝弄月十分嫌棄的皺起了眉:“沒有理智啊……”
有點麻煩。
但這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了,沒有理智什麼的,抽一頓就好了。像是這種類似於狂化的狀態就更加的簡單了,連輔助的術法都不需要,只要把人打得知道疼就算是成功了。
念著對方的功勞,謝弄月收起了蓮水天色的劍身,轉而拿起了劍鞘。
然後——直接照臉抽。
打人當然是要用力的,謝弄月可不會在這種時候手下留情。被抽了幾次之後,大量的清澈靈力倒灌進了付喪神的身體,毫不留情的沖刷著他方才聚出來的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