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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一顆刀子心。
雖說是被淹沒在人群之中,卻是奇妙的站出了一種微妙的疏離感的藍衣青年頂著一臉幾乎稱得上是崩潰的表情看著蘇煙染——或者說是她懷裡抱著的那個孩子,覺得自己原本就被這幾天路上看到的事情給打擊的搖搖欲墜的三觀在這時候,終於徹底的碎掉了。
三日月是被謝弄月順手帶上的,總之習慣成自然,把近侍靈體和本體一起塞進袖裡乾坤里的這種舉動謝弄月做的無比正常,更加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謝端月也沒發現這個問題,就發動了術法,把謝弄月的真靈送到了蘇見霜那邊。
活了很久見識了很多東西修為也很高的前任玄宗宗主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自家後輩乾的這不成熟的小事,本著包容的心態,蘇見霜隱下了這件小事,並在將謝弄月送到蘇煙染身邊的時候連帶著將她帶著的那把刀扔了出去。
至於扔到哪裡去了,左右不會太遠,就當做是一次小小的磨練好了。也省的那刀靈想太多,壞了謝弄月同蘇煙染的這場母女緣分。
被隨手扔掉的三日月當然是不知道這麼多的,他只知道自己和謝弄月失散了,在荒郊野外醒來之後就一心想要尋找刀主。
人世之大,想要尋找一個人是何其困難的事情,但這對於三日月來說難度卻是有所減少的。他同謝弄月之間有所約定,這約定在後來又有所延伸,加上謝弄月自己亂七八糟的搗鼓,最後便成了蘇見霜口中的那件不成熟的小事。
說白了就是一個雙向的聯繫,在這個聯繫之中謝弄月占據著絕對的主導優勢地位,三日月能夠得到的也只不過是對於謝弄月的一些感應而已。但憑藉這個,尋人也是要方便上許多。
三日月很快便藉此確定了謝弄月的位置,雖說路上遇到了三場火拼因為美貌還附帶了不下十場的意圖不軌,但他還是在短短几天之內就找到了謝弄月。
然後——
整把刀差點沒被現在的情況給嚇斷了。
突然變成小孩子是什麼鬼啊!!!
任三日月之前腦補了再多的可能思考了再多的情況,在看到現在這情況的時候他腦子裡就只剩下了驚嚇。
他的目光停留的時間實在是久了點,蘇煙染和鷇音子對視一眼,同時將注意力投了過去,看到一個深藍衣裳的俊美青年正站在人群里,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
“不,他看的是問道。”蘇煙染的表情不怎麼好看。
鷇音子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節:“前幾天的時候……在山腳徘徊的人,似乎就是他了。”
“先將人拿下再說吧。”蘇煙染下了決定。
鷇音子也不反對。
然而話雖然這麼說,但在這種人群涌動之所大打出手畢竟不好。是而蘇煙染只是施法在對方的身上留了個感應,預備著過會兒再去找麻煩。
眼下最緊要的事情,其實還是繼續逛集市。
鷇音子……鷇音子他看了看手上拎著的那些小玩意,沒忍住嘆了口氣。
☆、煙痕無斷絕
蘇煙染其實並不是一個特別喜歡買東西的人,畢竟她真正需要的其實都買不到。但現在帶著一個女兒在身邊,不知不覺的就給素問道買了很多東西。當時買的時候覺得什麼都用的上,完了才反應過來大半其實都用不上。
難得體驗一把這種經歷,蘇煙染也不懊惱,反而還覺得有些新奇。
負責付錢的鷇音子也沒覺得有什麼,蘇煙染花錢還是有分寸的——當然更大的原因還是他有錢。
自古藥品多暴利,鷇音子擅長煉丹,自然不會缺錢。
想當初剛剛被點化出來的鷇音子除了一身衣服一本聖魔元史和一腦子的知識之外什麼都沒有,但現在除了坐擁一座山之外連煉丹的爐子都是上上之選,藥材更是多的能夠堆滿屋子。這般巨大轉變,足見他之生財有道。買些東西而已,這點小錢,財大氣粗的丹華抱一壓根不在乎。
他還希望蘇煙染多買點呢。
蘇煙染看了看已經快被大包小包淹沒的鷇音子,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這個提議,說道:“我們還是先走吧。”出了城找個僻靜地方才能將這些東西收了,順帶著將那個一直跟著他們的刀靈拿下問問情況。
鷇音子自然心領神會。雖說沒有定下什麼計劃,但之間的默契已經足夠彌補這一點。出了城以後鷇音子負責把手上的大包小包都扔進袖裡乾坤里,也負責拿下那個一直跟著他們的刀靈。至於蘇煙染,她倒是想要動手來著,然而手裡抱著一個素問道,動手難免慢了一拍,於是最後也只能站在一邊作壁上觀。
比起這兩位來,突然的就被拿下的三日月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妙了。他原本是想著跟在這兩人身後,也好打探一番情況。三日月很確定那位女子懷裡抱著的就是他的刀主沒錯,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謝弄月會變成這種樣子。為了保險起見,他本打算暗中觀察一番再說的。
然鷇音子這麼一出手,慣來心思玲瓏的三日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是將計就計的繼續跟著他們,還是先退走,又或者是選擇其他的應對方式……三日月還沒在這些計劃里選出個合適的來,便聽得蘇煙染出言。“你同問道是何關係?”
三日月:“???”
好吧,不必說了,看這一臉茫然的樣子蘇煙染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
“你先回羅浮山。”和鷇音子這麼說了一句,蘇煙染指引微光,直接將三日月給捆了起來,對他說道:“你隨我來。”
鷇音子點了點頭,他對蘇煙染保持著絕對的信任,叮囑了幾句之後便直接化光而去。而三日月……鑑於蘇煙染的懷裡正抱著退化成小孩子模樣的謝弄月,三日月他屈服了。
蘇煙染也不需要多問,以她的修為手段,只需要上下打量幾番就能夠將他的底細弄清楚七八分,剩下的還是沒興趣知道的。沒辦法,彼此之間差距太大。
這點從接受能力這方面就能夠看出一二來了。
知道謝弄月其實是蘇煙染女兒,三日月那張漂亮的臉都差點沒裂開。
這種故事,實在是太可怕了。
“娘親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蘇煙染上下打量了一番三日月,然後這般說道,“你既然追隨於問道,我這個當母親的也不好多說什麼。但只有一點。”
“你須得聽話些。”
三日月他其實很想說話,然而在蘇煙染的壓迫下他只能保持沉默繼續聽。萬幸蘇煙染只說了幾句就放他走了,最後給他下的命令也只是:“先去自己生活一段時間,在得到允許之前,不要找過來。”
“為何?”三日月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問了出來。
對於一把刀來說,被命令不許靠近刀主,這可當真是最殘酷不過的處理了。
蘇煙染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連先天都不是,你是過來給問道拖後腿的嗎?還是說,你想讓問道來保護你?”或許在其他地方三日月的實力已經能夠算是可以了,但是在蘇煙染看來,沒到先天出門都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