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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事情簡直……不可思議。

    這還是我知道的那個究極自我主義患者嗎?

    慣來是一副懶散睏倦姿態的付喪神不由得直起了腰背,正在倒茶的鶯丸注意到同伴氣勢的變化,不由得有些奇怪。“怎麼了,髭切殿?”

    “沒什麼。”髭切在說這話的時候又往那邊看了一眼,只可惜本丸之中正是春天,這條路上慣來花繁葉茂。在方才的片刻之後,那兩人的身影已經被各種花木攔住,再看不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遺憾。

    大約是沒有能夠讓同伴也感受一下自己的震驚吧。髭切這樣想著,本著要驚嚇也得一起的想法,髭切很大方的和鶯丸分享了自己方才所看到的。

    然後很滿意的看到了鶯丸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原來我之前也是這麼一副蠢臉嗎?懷抱著這種微妙的想法,髭切開口,十分鄭重的問道:“鶯丸殿。在您的眼中,三日月宗近——是怎樣的一把刀呢?”

    “這一點,想必髭切殿和我是一樣的吧?”茶綠髮色的付喪神捧著茶杯,慢悠悠的說道。  

    畢竟在這位新任的審神者到來之前,這個本丸之中並沒有迎來過像是天下五劍這種等級的付喪神。雖說前任審神者在賭刀堵的快要傾家蕩產的時候鍛出了三日月宗近這把刀,但卻始終無法得到回應從中喚出付喪神。

    也正是因為如此,不管是鶯丸還是髭切,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對於三日月宗近這把刀的認知,都只停留在被召喚出來的時候時之政府統一灌輸的基本理解和審神者的隻言片語上面。

    “像是這把特例——就不用加進去了吧?”

    “從常識方面來說,我們的認知應該是一樣的。”鶯丸說道,“天下五劍之中的最美,平安時代的刀工,三條宗近所打造的太刀。寬宏大度,為人率直,以及究極的自我主義。”

    髭切平靜的補上了從前聽那些審神者提到的關於三日月宗近的評價:“哈哈哈魔性洗腦、愛迷路的老爺爺、生活殘廢、歐皇之證、一見鍾情、臉好什麼都好。”

    語畢,兩位付喪神面面相覷。

    髭切:“……有什麼能夠對的上號的嗎?”  

    鶯丸:“似乎沒幾個。”

    常識方面倒是能夠勉強對上幾個,但是那些審神者提到的——真的靠譜嗎?

    鶯丸:“這麼比起來的話……僅就生活殘廢這一點來說就差的有點遠啊。”

    他們本丸的這個三日月宗近簡直一手養活了四體不勤五穀分不分不知道的審神者,不僅能夠洗手作羹湯還能洗衣打雜。因為本丸田地荒廢日久的緣故,下田沒見他做過,但摘水果卻是利落的很。除此之外在財政所上也是一把好手,生生在短時間之內讓原本緊張的財政款遇到了能夠給他們這些閒置在本丸里的刀劍發錢的地步。

    “同一把刀,真的能夠產生這麼大的差別嗎?”

    “不,最大的差別並不是這個。”髭切幽幽道,這時候陽光正燦爛,廊檐的影子打在他的臉上,光影之間,更顯出了一種微妙的對比意味來。“你我都知道……三日月宗近是一把多麼戀主的刀。”

    “在這方面,老實說,連大和守安定都比不過他。”  

    三日月宗近的戀主不管是在付喪神的常識區還是在審神者之中都是相當有名的一個重點。

    時之政府實裝的這些刀劍之中也不是沒有戀主的刀劍,舊主為沖田總司的大和守安定也是出了名的一個例子,付喪神暗墮事件里最多的就是這把刀。然而即便是大和守安定,和三日月宗近比起來,在這方面也還是有所不如。

    至少大和守安定不會和三日月宗近一樣一扯到舊主就發瘋。

    最坑的是,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付喪神或者是人知道,三日月宗近所眷戀著的那位舊主是誰。

    像是三日月宗近這種名刀自然有過很多任的持主,其中最容易讓人將其和三日月宗近聯繫起來的當時足利義輝,這位死於暗殺的將軍揮舞著三日月宗近直到最後一刻。也曾有人猜測過三日月宗近所眷戀的舊主是否是這一位,然這猜測卻被其本人斷然的否認了。

    從歷史來說,三日月宗近是日本古三匠,山城傳開山祖師三條宗近的代表作。在現代是國寶級太刀,在歷史上也一直都是被供奉起來的珍貴寶物。

    關於三日月宗近這把刀的信息有著許多的斷片,從三條宗近鍛造出三日月宗近開始到三日月宗近出現在安倍晴明的後人手中作為除妖的重要器具最後被奉為神道重寶,中間的這段時間是完全空白的。饒是以時之政府的技術也無法還原出歷史原貌,這把天下五劍之一的的第一位持主是誰到今天也還是一個無解的謎團。  

    就像是沒有人知道三日月宗近的那麼多個持有者之中,到底他眷戀著誰一樣。

    然而就算是對象不明也不能阻止某些審神者的作死,這世上多得是自視甚高之輩,那位審神者恰好便是這其中之一。

    尤其他還姓土御門。

    冠著安倍晴明後人這種名頭,本身也是靈力高強陰陽術純熟的出色陰陽師,卻遇到了因為懷念舊主而堅持不肯認自己為主的刀劍付喪神。原信心滿滿的以為既是自家舊物,收服這位高傲付喪神也是理所當然的審神者碰了一頭的灰。

    緊接著的便是年輕人慣有的意難平。

    只是那位審神者的採取的手段過於激烈了一些,連帶著三日月宗近反擊的手段便也跟著激烈了起來,到了最後變成了一樁不可說的慘案。

    這事情雖然被時之政府隱瞞了下來,那個本丸的付喪神也被全部銷毀了,但在那些付喪神回歸本體之後這份記憶便也被傳達到了本體上,繼而又被分享給了在那之後的一個又一個的分化出去的個體。只是知曉這件事情的付喪神們都十分默契的保守著這個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正如同損失了一位優秀子弟的土御門家族不知為何選擇了沉寂,完全放棄了對三日月宗近的責任追究一樣。

    

    唯一出現的改變,也只不過是自那以後,每位審神者都會領到一本厚厚的注意事項。

    據說統共也就五十頁,其中三日月宗近一個就占了三十五頁的內容。

    “這種事情可就有點可怕了啊……”髭切很沒有誠意的感嘆道。

    鶯丸語聲清淡:“所以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啊。”

    那麼眷戀舊主的三日月宗近,又為什麼會對這位新來的審神者如此優待呢?

    作者有話要說:專欄求收藏。

    ☆、撞臉的尷尬

    “總不可能審神者就是三日月殿的那位舊主吧?”髭切開了個隨意的玩笑。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隨口一說居然就猜到了事實,後來知道的時候也只不過是感嘆一句人生何處無巧合。像是他自己,雖然耗費了些許時光,但不也是等來了和櫻花晴的相遇嗎?

    對於髭切的隨口之言,鶯丸並未多加在意。他想了想,倒是提出了一個聽上去更加靠譜的猜測:“又是時之政府的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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