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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端月:“你不必謝我,事實上,我救你,也只是為了我的妹妹。”
謝辜月:“嗯?”
“因為你的求救,我的妹妹連著做了好久的噩夢。”謝端月道,“你所經歷的那些,她都在夢中經歷了一次。當年她才五歲。”謝端月幽幽道:“我很不高興。”
謝辜月慚愧道:“我並不知道此事……”事實上她連自己是怎麼求救的都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謝辜月便發現自己和外界的聯繫已經被切斷了,否則她也不至於落到去信任這些異類的地步。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懷抱著什麼僥倖心理,該來的總會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也無須想太多。況且,你都求上門了,總也不好放著。”謝端月輕描淡寫,“現在這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謝辜月想了想,苦笑道:“我這名字起的……倒像是警告一般了。”
名字裡帶了一個辜字,於是便真的被辜負了。
付出的信任被扔在了泥水裡毫不猶豫的踐踏,平日裡的好也沒能夠換來半點的動容。謝辜月雖說因為最開始付出的理由不慎純粹而導致如今感情上受到的創傷有所減少,但是心裡對這件事,也還是免不了升起一種……日了狗一般的感覺。
覺得自己養了一群白眼狼。
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馬丹你們居然還想要弄死我!時之政府的命令就這麼的重要嗎!
好後悔沒有提早把你們這群混蛋給刀解了。
心裡浮動著這樣不怎麼文雅的心理活動,謝辜月問道:“我能知道……真相嗎?”
“你天生靈力強大,卻又沒有庇護者,於是便被時之政府給看上了。”謝端月言簡意賅,“接下來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至於為什麼他們一定要你死,時之政府的技術過於落後,只有在你死以後——而且還得是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才能夠最大的抽出你的靈力以供他們使用。”
謝辜月:“本國的政府呢!!!”
“總有缺口的——你便是從那個缺口裡被帶走的人了。”謝端月淡聲道,順便也提出了建議。“你可以回國去政府上班,以你的資質,不管在哪裡都是稀世珍寶。”眼見謝辜月面上露出猶豫的神色來,謝端月又下了一劑猛藥:“你覺得,現在的你,還能夠回到正常的社會裡去嗎?”
在這種地方待了這麼久,早就已經和正常的社會脫節、甚至是格格不入的你,真的還能夠回去嗎?
“可以的。”謝辜月沉默片刻,而後這般說道。她的臉上帶著苦笑:“只是……雖然能夠做到,但花費的精力未免有些太多了。況且我在那裡並無多少羈絆,回去以後,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算起來也是很不划算的樣子,付出和收穫完全不成正比。
謝辜月猶豫了又猶豫,她正打算問問謝端月的意思,卻見對方合上了手中的書籍,緩聲道:“好了,先說正事——你打算如何處置你的手下?”
“全部扔了吧。”謝辜月想了想,給出了這樣的一個答案。“我不想和他們計較,挺沒意思的。左右沒有了我的靈力他們都要死,那就讓他們死的好看點吧。”
能夠理解那些刀劍對自己的虛情假意袖手旁觀,卻完全沒辦法理解他們對自己的傷害。
謝辜月慣來愛惜自己,手上一條口子都會養半年,自己不小心弄傷了自己都得長吁短嘆好幾天。若是被別人弄傷了態度只會更加的嚴重。“我可是差點死了啊!”她說,“殺人未遂難道就不需要判刑的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法律肯定就是被推翻的命!”
“隨你。”謝端月撫了撫衣袖,“那些刀劍的處置權,都在你的手上。”
正常情況下這種事情當然是不可能發生的,然而謝端月的存在本身就能夠從正常情況裡面劃分出去了。
倒不是說時之政府對這些刀劍有多麼的情深意重難捨難分——如果是這些付喪神的本體的話倒是很有可能,畢竟那是保障他們權力對抗時間溯行軍的根基。而這些本丸里的,只不過是那些被時之政府供奉起來的刀劍所派遣下來的分靈罷了。
用句直白點的話來形容就是——消耗品。
還是能夠無限補充的那種。
時之政府會為了一些消耗品來對手下的審神者實行處罰,但卻不會因為這個和一個顯然並非敵手的存在翻臉。丟點臉總比丟了命來的好些,這是很多人的想法,時之政府也是這個理念的忠實擁護者。
在謝端月連著一袖子抽飛了三批不知道來幹什麼的外人以後,她成功的從時之政府的手裡拿到了這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的處置權。
現在她將這權利移給了謝辜月。
謝辜月也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就把那些曾經賦予了信任的付喪神全處置了。
說起來那些付喪神見到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倒是各種各樣豐富的很,愧疚有之驚訝有之閒適有之,如果換做幾天之前謝辜月還會很盡責的在意一下,現在她卻是完全不想分出任何的精力來關注這種無關小事。
被抽走了靈力以後的付喪神都變回了刀劍,謝辜月一把把的把他們撿起來,放在一起——然後丟盡了門口的垃圾桶。
至於以後這些刀是會被回收還是被分解,誰知道呢?
而這本也無須在意。
有謝端月的保駕護航,謝辜月自然不會和之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一樣被困在本丸里軟禁。她很順利的回了國,然後因為自己那一身極端罕見的高強靈力加入了本國的政府組織之中。
正如謝端月所言一般,她到哪裡都是稀世珍寶。
但顯然,珍寶也是會自己選擇國家的。
軟禁了自己的時之政府,和給予了自己尊重和優待的本國政府,不管是從待遇方面還是國家方面來說,選擇都是毫無意外的事情。
謝辜月覺得自己在從政方面還算是有天賦。
那麼,天賦、努力,再加上必要的靈力,在十年中便成了本國政府的高層人士,似乎也不是什麼很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日本的時之政府發來消息,說是想要結盟。”
“難道不是求援麼?”
“我記得……你當初似乎吃過時之政府的虧?”
“所以啊,能把這一次的接待交給我麼?”
這是第十二年。
來商量結盟事宜的時之政府的那個部長顯然並沒有認出謝辜月,但第二天會面的時候謝辜月便發現他改變了目光。
貪婪的——也是恐懼的。
啊,想來當初那件事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謝辜月這樣想著,也沒多少在意。
至於條約的苛刻啊,討論時候的刻意冷待針對啊,真的不是公報私仇。
“我只不過是站在政府的角度,儘自己的全力,給自己的國家爭取最大的權益罷了。這難道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