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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呂布肯見他了,李肅的臉色黑沉,但是畢竟是來招降,為了能完成任務然後升官加爵他也只能將心裡那點兒不滿壓下去。
跟著士兵走到大帳處,李肅看著上面的呂布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拱手一禮格外熟絡的說道,“多日不見,賢弟別來無恙。”
來回掃了兩眼,還是沒有想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眼前這人,呂布也不糾結了,撇了撇嘴角便隨意回道,“軍中事多,將軍前來是為何事?”
盤著一雙長腿坐於上位,呂奉先看著李肅那張臉,並沒有看出丁點兒熟悉。
他的同鄉多了去了,不說其他,只他們并州軍中就幾乎全是同鄉,這麼多人他哪兒能一個個認過來一遍?
賢弟?
他可沒興趣在這兒和這人攀交情。
看著呂布眼底隱隱的不耐之意,李肅臉上表情不變,甚至還顯得更為親善,但是到底不敢惹怒上面的人。
再次出口之時,李肅便不著痕跡的將稱呼改了。
“不瞞將軍,在下素聞將軍有匡扶社稷之才,今特意前來獻上良馬一匹,此馬名曰‘赤兔’,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更可日行千里,寶馬配良將,豈不美哉?”
說完,李肅便讓人下去將赤兔牽過來,他還就不信了,有哪個武將能抵得住赤兔的誘惑。
然而,在聽到李肅要送禮之時呂大將軍就開始心生警惕,這人過來是幹什麼的?
匡扶社稷之才?
這人是不是當他是傻子聽不出真假話,匡扶社稷那是形容他這明顯只會打仗的武將的嗎,這詞兒安在那溫雅至極的荀先生身上還差不多。
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呂布站起身走到下面,瞥了一眼門口處幾個豎著耳朵的親兵,然後才接著看向李肅,“布初來乍到,不知李將軍如今在何處任職?”
話剛一落地,李肅便大喜過望,“某不才,現任董太師麾下虎賁中郎將一職。”
臉色微微一變,呂布不著痕跡的捏了捏拳頭,果然是董卓老賊派來的人,他呂奉先看上去像是傻子嗎?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著,呂奉先一轉眼,鮮艷的紅色便如烈火一般直直的進入眼中,那是一匹被養的油光水亮神俊非凡的高大神駒。
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呂布快步走到噴著響鼻的赤兔跟前,將身旁的李肅忘的一乾二淨。
伸手摸了摸唇邊的鬍子,李肅眼中滿是志在必得的意味,“將軍神武,以此馬相配再合適不過了。”
一句話將呂布從痴迷的狀態中拉了出來,不舍的看著極其符合心意的赤兔,呂布心道:還好有荀先生的提醒,不然,布豈不是要中計了?
自認為很有自知之明的呂奉先看著還在侃侃而談的李肅,聽著那不重樣兒的讚美之詞直接挖了挖耳朵。
真是聒噪。
換了個姿勢坐下,將視線從赤兔身上挪開的呂將軍壓下心疼慢吞吞的出言相問,“無功不受祿,布寸功未立,如何當得起李將軍如此大禮?”
“將軍有擎天駕海之才,功名富貴如探囊取物,區區一馬何足掛齒?”以為呂布心動了,李肅心中一喜,然後再接再厲接著道,“以將軍之才,若機緣得當,來日定當名揚四海,到時別忘了在下即可。”
揮手讓門口幾個親兵退下,呂布回到位子上坐著,想聽聽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還能說出來什麼東西。
遺憾的撇了撇嘴,看著他們家將軍明顯已經看出了那人的想法且隱隱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幾個親兵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聽命下去。
待會兒將軍心情不好了,倒霉的可是他們這些兵。
見呂布揮退眾人,李肅眼中喜意更甚,只有他們兩個人,那接下來一些不能讓別人聽見的話也能說了。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朝中眾人皆不可追隨,唯有太師為人禮賢下士賞罰分明,若將軍前往定然前程無量。”
禮賢下士賞罰分明?
這人是當他不了解朝中情況嗎?
如今天下啊誰不知道董太師貪財好色,恨不得將所有的財寶美女都聚集在身邊,就是想夸也想個好點的理由行嗎?
勾唇冷笑一聲,呂布看著李肅,故作不解來了一句,“布在丁大人帳下亦能領兵統將,何必捨近求遠去董太師之處,如今天子年幼太師辛勞,若有何難以抉擇之事布定當稟報丁大人,絕不會讓太師為難。”
馬是好馬,但是他呂奉先豈是為了一匹破馬就背主之人?
艱難的將視線從赤兔上移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呂布看向李肅的眼神更加不爽,遲早打到京城將這些個只會磨嘴皮子的傢伙教訓個徹底。
被狠狠的噎了一下,李肅看著呂布,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來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但是呂布臉上就那麼多表情,任李肅再看也看不出什麼來,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李肅拱手低聲道,“將軍可知這赤兔馬乃是太師所贈,如某之不才太師仍憐愛任吾為虎賁中郎將,將軍若前往定當貴不可言,將軍......”
“布身無長物,太師願收?”只露出一副不知道董卓究竟看上他哪一點的表情,呂布一手撐著臉看著李肅,極其艱難的掩飾住眸中的殺意。
連這李肅都能當虎賁中郎將,董卓老賊還真是手下無人,讓他過去幹什麼,給他當護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