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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大唐之時除卻教導師弟師妹們,荀彧幾乎沒有動用過相知心法。
不過現在看他們家大哥的神色,一曲陽春白雪再適合不過了,保證聽完之後精力滿滿不會像現在這麼神思不屬。
累了嗎?
一首陽春白雪就好了!
荀彧以為憑他一首曲子好歹能將他們家大哥的心神給拉回來,但是萬萬沒想到聽著曲子的大哥臉色更加不好了。
這二十多年來他練相知心法比莫問還要下勁兒,怎麼可能會出什麼問題,難不成他哪兒記錯了一不小心換成了莫問?
閉上眼睛將內力收了回來,荀彧仔細回想了一下,實在沒有發現哪兒出了紕錯。
小心的睜開了眼睛,荀彧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荀悅,有些猶豫要不要接著彈下去。
以荀悅的修養當然能聽出來荀彧如今彈的是什麼曲子,雖然身上的那點兒疲憊正隨著琴音一點一點消失,但是這並不能讓荀悅心中有絲毫的放鬆。
陽春白雪,《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盪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善琴者通達從容,琴音中便能傳達出撫琴之人的心境。
他們家小弟如此清朗雅致一個人,骨子裡清高傲然的風度更是全然繼承了荀氏一族的家風,若是知道自己被董賊當成女子一般羞辱豈能善罷甘休?
昔年龍陽君亦是大才之人,一生代替魏國君主出使他國數次,謀略在朝中大臣之中也堪稱頂尖,對政事的敏感度更是非常人能及。
在魏安王死後,龍陽君也依舊地位穩固被新君倚重,出場如此驚艷之人,最後流傳下來更多人知道的卻是他以色侍人,而他為了國家所做的事情更是幾乎全埋藏在了史書里。
龍陽君尚且因為這種事情被世人詬病,他們家小弟清清朗朗一個人,怎麼能一輩子生活在這種陰影之下?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瞞的死死的,絕對不能讓文若知道。
深吸了一口氣,荀悅再次睜開眼睛,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被扔到了一遍,看荀彧正坐在那兒眸帶疑惑的看著他,荀家大哥這才後知後覺曲子已經結束了。
將琴放在一邊,荀彧連假裝注意不到都不行了,“大兄,可是外面又出了什麼事?”
沉默了一下,荀悅果斷搖了搖頭,“並非,如今事情尚在控制之中,文若不必憂心。”
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話,荀悅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反應有點大,不過他們家小弟是個聰明的,模稜兩可才能更好的將這件事情帶過去。
不用自己多說,聰明人自己就能找好理由將事情圓回來,當年荀彧放在戲志才身上的話,現在用在他自己身上一樣合適。
荀彧還想再說些什麼,這時外面忽然又婢女過來傳話,說是外面有幾個青年求見。
對視了一眼,荀彧和荀悅都以為是婢女傳錯話了,這種事情應該去一旁院子裡尋他們家三兄,而不是到這兒來。
但是婢女卻搖了搖頭,說外面領頭的那人自稱張文遠,找的就是他們家大兄。
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荀彧大概猜到了大哥之前神思不屬的原因了。
張文遠現在是丁原手下大將,現在到這兒來就意味著還在酸棗聯盟的丁建陽準備搞事情了,大兄和丁建陽交好,自然會有些擔心。
擔心就擔心唄,至於瞞著他嗎?
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他們家大哥一眼,荀彧站起身來,“先前在洛陽郊外與張文遠有過一面之緣,大兄暫且別急,彧先去看看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誤會,都是誤會,一切都是沒文化惹的禍~
第28章
積石如玉, 列松如翠,含著笑意的眉眼不經意間便能讓人沉浸在裡面, 荀悅停下了起身的趨勢,擺擺手讓荀彧自行離開。
青衣玉冠的青年如明月一般沁人心脾,看著只留下一道背影的小弟,荀悅嘆了一口氣,將琴收了帶回書房, 準備挑個時間和荀諶好好商量一下這些天如何讓他們家小弟不離開鄴城。
對董卓沒有絲毫防備之心,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情, 他如何對得起已經隱居的二叔?
對他們家大哥的擔憂一點兒也不知道,荀彧順著婢女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好歹還知道遮掩一下身份的張遼以及身邊幾個士兵頂著大太陽站在那兒,雖然身上和普通百姓的穿著無甚兩樣, 但是幾人只站在那兒就能讓人看出來這絕對不是普通百姓。
畢竟尋常百姓沒機會會在這種天氣下傻愣愣的站在門口,人家好歹會找個陰涼的地方先躲一下,更何況,普通百姓絕對養不了馬, 尤其是他們身邊這種被養的油光水亮的戰馬。
無奈的看著傻乎乎站在那兒的幾個人,荀彧吩咐身後的僕從將馬牽走, 然後讓張遼他們進去先修整一番再說。
張遼這個時候到這兒來,還只帶了這麼幾個人,估計是不想公開身份,只不過他們這麼不知遮掩的過來,該知道的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無奈搖了搖頭, 荀彧轉身回去,準備和他們家四兄說一下這件事情。
鄴城是個很安全的地方,韓馥主要負責後方糧草,戰場一時半會兒還轉移不到冀州,丁原這麼火急火燎的將張遼派過來,真是有點擔心過頭了。
不過這也說明接下來聯盟要動盪起來了,現在曹孟德身旁沒有多少能用之人,他也該考慮一下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