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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李傕在下午便能歸來,董卓等了許久,卻一直沒有聽到有消息傳來,心中有有了些許不安的感覺。
但是再一想,荀彧既然能在曹操身邊屹立不倒幾十年,不會輕易被說服也在情理之中,這麼想著,董卓便耐下心來接著等。
直到天色漸晚,軍中郭汜牛輔等人覺得實在不能這麼等下去了,於是便一同前往董卓營帳中請求離開。
這兒是在洛陽郊外,雖然比在城中好上那麼一點兒,但是如果曹操打過來他們也依舊會落下風。
曹孟德如今不過距離他們幾十里,要是再不走,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打過來了,他們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大老遠的從西涼到京師,他們可不是為了給人送人頭攢軍功的。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李傕將荀彧帶過來之後也知道該去哪兒,董卓也沒堅持,吩咐了下去之後便拔營離開。
殊不知,此時四面八方已經布置好了陷阱只等著他去跳。
幾十里外,荀彧在帳中一份一份批閱著公文,現在正是清靜的時候,早些將案几上這些公務處理完才能早些休息。
之前用琴音控制李傕耗費了大量的心力,若是還想在董卓身上再來一遍,他必須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行。
掩面打了個哈欠,荀彧看著所剩無幾的公文放下了刀筆揉了揉手指關節,這時,在外面巡視的張遼又回了營帳,“先生,外面一人想要見您,那人自稱是您的好友,不知現在是見還是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戲志才(微笑):驚喜就是……吾從徐州歸來……
第36章
筆尖頓了一下, 荀彧抬頭看著張遼,眼中還帶著些許驚訝, “可知姓甚名誰?”
叫什麼來著?
張遼撓了撓頭,他聽到有人找荀先生便直接過來了,只留旁邊人招待那個風塵僕僕過來的先生,那先生說的好像是“戲”吧。
算了,不管了, 反正待會兒荀先生見了就知道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 張遼有些猶豫的答道,“好像是姓戲......”
“戲?”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來,荀彧有些不確定的再次問道,“戲?可是戲志才?”
原以為這時過來會是郭嘉, 畢竟戲志才前往徐州不久,就算是回來也不該是現在,反倒是行蹤不定的郭嘉更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找過來。
畢竟那混不吝的傢伙向來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就算知道如今軍中不太.安寧, 只要他想來也依舊不會有什麼遲疑。
他們的行軍路線一直沒有什麼隱藏,軍中這麼多人, 打的又是除董賊的旗號,為民除害的名義一出來若是不光明正大的行軍反而有些不合常理,因此就算有人找過來也是正常。
只是沒想到過來的會是戲志才。
荀彧快步走到帳外,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將桌上的竹簡拿出來一半堆在張遼懷裡, “有勞文遠將這些帶到主公處,吾去見志才。”
將快要掉下來的竹簡扶穩,張遼慌忙應了兩句,然後再一抬頭營帳中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看來來人和荀先生的關係非同一般,要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還親自的迎接,撇了撇嘴,張遼抱著滿懷的竹簡,叮囑了帳外的守衛幾句便離開了這兒。
既然知道那人是荀先生的朋友,那就不用特意盯著了。
外面,戲志才看著只留下些許守衛的軍營微微皺起了眉頭,曹孟德在明,董仲穎在暗,若是這時候董卓還有什麼暗招,只軍中剩下的這幾百人怕是一個也留不住。
荀彧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眼中隱約露著些嫌棄意味的戲志才,轉身看了看軍營,士兵們精氣神十足,比之之前酸棗聯盟的那些士兵強了不只一點半點。
看到荀彧走出來,眨眼間戲志才便再次變回那個清朗飄逸的青年文士,朝著裡面揮了揮手,戲志才開口喊道,“文若,這裡。”
只當剛才戲志才滿眼的嫌棄是自己看錯了,荀彧快步走到戲志才跟前,前前後後掃了一遍確定這人健健康康的才算作罷,“如今正是戰事要緊的時刻,志才為何此時到來?”
一邊將戲志才帶來的僕從安置下去,荀彧拉著這人袖子,不自覺的開始念叨,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熟稔親近。
嘴角微微勾起,戲志才笑著任由荀彧念叨,對這許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情甚是懷念。
直到來到帳中,讓身邊的衛兵準備清水給戲志才梳洗一番,荀彧才終於將拉了一路的袖子放下,“如今徐州還算安穩,志才現在到這裡實在有些冒險。”
“文若能來,忠為何不能?”讓人安生的坐下,戲志才慢吞吞的反問了一句,然後掃了一眼桌上有些雜亂的竹簡,“軍中公務便如此繁忙,讓文若連晚上也不得半刻歇息?”
雖然竹簡已經打亂了,但是憑最下面一層的數量他還是能判斷出來這裡原本究竟有多少公文的。
這是知道他來了特意掩飾了一番,沒想到只這麼些天不見,連文若都學會這些自欺欺人的小把戲了。
睫毛顫了顫,荀彧狀似不在意的將竹簡整理好,然後面色如常的解釋道,“軍中公文並非彧一人批閱,這些不過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志才不必擔心,吾心中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