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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說了幾句, 帳中便陸陸續續有人到來了,戲志才讓身旁的士兵將處理好的竹簡送出去,然後搖著羽扇等著人員到齊。
出征時正值盛夏,回去時卻到了深秋,文若一人兼顧著後方那麼多事情,雖不至於如軍中這般時刻緊張,卻也輕鬆不到那兒去。
說到底,還是能用的人太少了。
看著數量相差極大的謀士武將席位,戲志才捏著下巴,想著此次回去也是提拔人才的時候了,如今這形勢他們不可能只龜縮在兗州一地,主公身邊人才太少是萬萬不行的。
雖然文若得到重用是好事兒,但是因此累壞了身體可就不好了,那人一向喜歡往身上攬事情,若是不看著點,遲早將自己累病。
平日裡忙著不想還好,現在一想起來,戲志才只覺得將荀彧一人留在昌邑實在不妥,曹仁那小子看到文若處理公務,怕是連一個字也不敢說,又談何勸人去休息?
荀攸過來之後便自覺在戲志才旁邊坐下,看了一眼上座的曹操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隨手拿起一份竹簡翻看。
武將們還要一會兒才能全部到齊,現在帳中之人各自談話,言語中皆是歡喜之意,此次大勝得到的不只是軍功,他們能掌管的兵馬也能增多不少。
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方才昌邑傳來的書信,荀攸看著曹操身邊那一摞兒還未來得及處理的竹簡,側身低聲對戲志才說道,“叔父來信,沮公與已經離了冀州。”
“沮公與?”挑眉看了過去,戲志才手中的羽扇也不搖了,“可知他欲意何為?”
“不知。”荀攸搖了搖頭,而後看著曹操身旁的那堆竹簡說道,“具體的情況叔父已經在主公處,待主公看完便有了結論。”
從昌邑送來的竹簡大部分都送到了荀攸那兒,不過就算他知道竹簡中都寫了什麼,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他也不會過多說出想法。
知道荀攸的性子,他們相交這麼多年,只憑這幾句話,戲志才也大致能猜出來究竟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是冀州韓文節手下沮授沮公與?”聽到戲志才和荀攸的談話,曹操從桌上將從昌邑送來的竹簡翻出來,然後細細的從頭看到尾。
真是天旱時分恰逢甘霖,他們這兒可正缺人手啊!
和曹操的想法一樣,戲志才笑眯眯的撐著臉,然後愉悅的抿了一口杯中清水,“文若既然將消息傳到這兒,想必也不會什麼都不會做。”
“既然如此,吾稍後再修書一封送往潁川,只看沮公與有何反應。”曹操將手中竹簡放下,言語間也流露出些許喜意。
沮公與也是個人才,這送上門來的勞力曹操是不可能放過的,既然人已經離了冀州,那就意味著這人要開始重新選擇主公了,他現在出手也不算不講道義。
良臣擇主而事,韓文節沒本事留住人,那就怪不得他了。
幾人說話之間,人也到的差不多了,曹操掃了一眼下面一路跟著他打過來的武將們,起身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任務。
“如今兗州叛亂已平,伯安率麾下兵馬鎮守濟北,元讓妙才帶兵前去泰山郡,一旦陶恭祖有動靜即刻上報。”點出了三人之後,曹操指著手中的地圖,而後接著說道,“子廉率兵二百,前去琅邪接家眷。”
“二百?”猶豫了一下,曹洪站出來問了一句,“太公在徐州境內,只二百兵馬是不是太少?”
陶謙不會不知道曹氏有人在徐州境內,若是這時起了壞心思,只兩百兵馬無論如何也護不住老弱家眷。
曹洪自己倒是不擔心,怕只怕到時候陶恭祖撕破臉面。
“不少,再多就該惹人猜忌了。”曹操搖了搖頭,手指在桌案上扣了扣,“吾等只在兗州境內活動,陶恭祖不敢輕舉妄動,若是兵力過多反而使陶恭祖有了出兵的由頭。”
說完,再將周邊郡縣都安排的人手,曹孟德大手一揮,其餘人馬明日便啟程回昌邑。
武將們各有安排,曹操話說完之後沒一會兒就散的差不多了,除了曹孟德,帳中就只留了戲志才和荀攸兩個人。
“主公以為,麴文泰此人可用否?”起身走到帳中央,看著和呂奉先勾肩搭背的麴文泰,戲志才回頭問了一句。
麴義是一員虎將無疑,若是敢用,此人必將大放異彩,若是不敢用,反噬估計也來的讓人心驚,他們主公一直沒有給人具體官職,不知道究竟是用還是不用。
“不急,再等些日子。”輕飄飄留下一句話,曹孟德翻開一份竹簡,裡面寫著兗州一帶的世族以及可用之人。
麴義是肯定要用的,但是不是現在。
武將性子太野不是好事兒,要先磨一磨才好,先讓人跟在其他人身邊一同練著兵,等到陶恭祖忍不住的時候,這些精兵就有用武之地了。
是的,曹操從來都沒有以為陶謙會什麼都不做,就算他陶恭祖能忍,他身邊的人也不會讓他這麼窩囊下去。
只不過這時候的勸告究竟是什麼意思可就說不準了。
話說......徐州可是一個好地方啊!
曹操對徐州不是全無心思,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能讓家裡人依舊留在徐州,即便那兒在現在來說是個難得的避難之地。
徐州安穩,但也安穩不了多少日子,陶謙、公孫瓚、袁紹、袁術......就算沒有外力,他們自己的衝突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