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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想法是好的, 還不等陶謙做出些什麼,下邳那邊便傳來了變故。
孫文台率兵兩萬,直逼治所下邳,南邊袁術非但沒有半點阻擋,甚至連消息都是兵臨城下才被報到他耳邊。
陶謙知道這時候袁術靠不住,但是沒想到以他們倆的關係袁術會整出來這麼一出給他,徐州落到曹孟德手中對他有什麼好處?
被氣的不輕的陶恭祖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若不是旁邊的親兵及時扶住才恐怕就直接倒在了營帳之中。
袁公路狼子野心不足為謀,孫文台趁火打劫不顧道義,此二人簡直愧對那傳遍天下的名聲。
在心裡將孫堅袁術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半點用處也沒有,陶謙只能將半數兵力調回下邳,若是一州治所失守,他這徐州也別要了,直接將印綬送人就行了。
陶謙手下丹陽兵的戰鬥力不比孫堅的兵差,但是到底年紀大了,辦事也不似以往利落,為了兩邊都不出岔子,他哪邊都不肯少了兵馬,但是士兵一共只有那麼多,就是再惱事情也不會就這麼如了他的願。
曹軍營中,戲志才程仲德走在營中看著個個鬥志昂揚的士兵們,絲毫不擔心對上陶恭祖他們會敗。
天下形勢變的太快,只想著一勞永逸是不可能的,陶恭祖在徐州待了幾十年,怕是連腦子也一起老在了那兒。
“主公原本打算讓志才和公與一同,奉孝雖謀略出眾,但是到底太年輕了些,卻沒料最後來這裡的卻是志才。”有意無意說了一句,程昱看著旁邊閒庭信步走在軍營中的戲大軍師笑眯眯道,“總不是文若在京城受欺負了,志才這就要給他出氣吧?”
“不然呢?”眨了眨眼睛,戲志才微微一笑,眉眼間全是無奈,“仲德與文若相交尚淺,不知那人之前是怎麼長大的,忠這看習慣之人總不能任由文若受欺負。”
只是隨便一說,沒想到戲志才真能接著往下扯,程昱嘴角扯了扯,半晌才冒出兩個字,“好吧......”
“文若身邊帶著的那張長琴乃他親手所制,琴形音色皆不輸伯喈公之焦尾,乃是世上不可多得的良琴。”對程昱的反應沒什麼表示,戲志才接著道,“便是忠這與琴毫不相干的人也要心疼幾分,更何況文若這個琴的主人呢?”
“程昱才疏學淺,尚不能達到文若那等境界,實在是不敢多言。”艱難的送出一句話,程昱對戲志才這理由也是沒法評價了。
且不說王允陶謙一同欲害文若,現在人沒事身邊的琴壞了反倒惹火了這人,難不成琴比人更重要?
清楚的看出了程昱眼中的意思,戲志才的腳步頓了一下,而後才慢悠悠的開口,“文若對琴比他的身體更為在乎,身為好友,忠自是同樣的態度。”
——幸好文若沒事,如若不然,今天便不只兵發徐州這麼簡單了。
眼神深處暗藏著波濤,戲志才和荀彧不一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和身旁的程仲德更為相似,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只共事幾天便關係非常。
必要時候他可以不在乎百姓的生死存亡,只要能打到目的,過程是什麼樣的不重要,其中犧牲了什麼也不重要,只要有結果就足夠了。
沒有注意到戲志才眼神的變化,程昱程昱側身慢下了腳步,而後語氣怪異的問道,“文若知道你在背後這麼編排他,豈不是要更生氣?”
“仲德會在背後嚼舌根。”撇了程昱一眼,戲志才毫不在意的攤了攤手,眸中一片平和。
看來不只奉孝一人看出了端倪,這人這般試探,恐怕也是看出了些什麼。
現在只是身邊人倒也還好,若是以後知道的人多了,文若怕是接受不了,家風嚴謹的荀氏怕是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眸色漸漸沉了下來,戲志才沒想過要瞞著眾人,若是連感情都要藏著掖著,他活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是自己把人拉入歧途,這路上的阻礙理應他來解決,而文若,只要人好好的便足以。
“所以......”面色極為正經的瞄了戲志才一眼,程昱也不在遮掩,直接就想問出那個讓他抓心撓肺的疑問。
這兩人的關係好的有些過了,就連親兄弟都不一定能注意到的事情,只要出現在荀彧身上就沒有戲志才關注不到的,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好友之間也不能如此“為所欲為”吧?
“忠自己尚且是個糊塗人,仲德怕是要失望了。”腳步未停朝著前方而去,戲志才微微頷首,“文若自幼規規矩矩長大,將來會怎樣還尚未可知。”
果然如此!
戲志才說完,程昱挑了挑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荀彧的性子大家都知道,這等離經叛道之事只怕真的一時難以接受。
倒是志才,明知道是這種情況還依舊義無反顧,真不知道是該打擊他還是該在旁邊看著,到底只是同僚,這種事情說多了反倒不合適。
他自己對斷袖分桃沒什麼惡感,眾人皆有自己的路,只是與眾不同些罷了,如果這兩人真的走到了一起......看上去倒也挺養眼。
看著旁邊仿佛對所有事情都雲淡風輕的戲志才,再想想溫潤如玉笑意盈盈的荀文若,程昱拱了拱手,“既然如此,程昱就先預祝志才如願以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