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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店裡是有兩位從姑蘇來的廚師,原先在黃記酒樓工作。」服務員道。
「看吧,黃記酒樓,沒問題的。」
「得了吧,又不是黃師傅來了。前年黃記酒樓還沒賣的時候我去那吃過一次,真的不如從前了,難怪這麼快就掛牌出售了。」周瑒有些感嘆,「你說擱咱倆小時候,黃記酒樓多大的名聲,你在粵省我在北平,隔這麼老遠咱倆小時候都聽說過,《知味》雜誌第一期上就有它,結果說倒就倒了。」
「誰說不是呢。」歐陽楊也是深有感觸,「就跟八寶齋一樣,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哪次宴請,商務合作你不是請人去八寶齋,現在八寶齋不也就這樣了,我看連你都不怎麼去了。」
「不過八寶齋比黃記酒樓強,雖說廚師手藝不行了但凌廣昭商業能力還可以,錢沒少賺。」歐陽楊感嘆道,「聽說八寶齋這段時間點心賣的不錯,估計是要轉型了。」
周瑒苦笑,不再言語,安靜吃菜。
凌廣昭不知道外人對他是怎麼看的,他最近正在琢磨著挖誰家的牆角。
這段時間八寶齋憑藉鄭思源的白案點心,如鳳凰浴火重生一般在北平重新打響了口碑,憑藉著之前積攢多年又險些被毀掉的口碑與良好的顧客基礎,八寶齋很快便客似雲來。
凌廣昭在看去年一整年的財務報表。
這是一份讓任何人看了都會喜笑顏開的財務報表,凌廣昭作為這份財務報表的擁有者自然是歡欣鼓舞。
凌廣昭把財務報表又看了一遍。
雙看了一遍。
就在凌廣昭準備看第三遍的時候,他的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進來。」凌廣昭道,將財務報表壓在文件的最下面,翻開最上層的文件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鄭思源走進了凌廣昭的辦公室。
與把監控室弄成了辦公室,辦公室里除了監視器就是茶葉看上去跟倉庫一樣雜亂的盧晟不同,凌廣昭的辦公室看上去更像電視劇中所出現的傳統霸道總裁所擁有的辦公室。
面積雖然沒有電視劇中的大,但是裝修精良簡約大方,擁有著象徵霸總身份的落地窗。
沒有人知道凌廣昭為什麼要在2樓的面積不足20平辦公室安上落地窗,可能是他喜歡吧。
「凌老闆。」鄭思源走到了凌廣昭面前,「我想請一天假。」
「是不是這段時間工作太辛苦了,要不要多休兩天假?」凌廣昭關切地問道,鄭思源可是他的聚寶盆,脾氣好,工作效率高,作為一位合格的商人他怎麼忍心讓自己的聚寶盆有半分閃失。
「不是,是我師伯來了。我爸剛才打電話給我讓我明天去拜訪一下師伯,他好像有些暈機身體不太舒服。」鄭思源道。
「黃師傅來北平了,可有人陪同?」凌廣昭一臉驚喜,「既然黃師傅來了你就好好去看看他,我給你放兩天假,你這段時間也沒怎麼休息借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要是黃師傅身體還是不舒服隨時聯繫我,我在醫院裡有熟人。」
鄭思源早已習慣凌廣昭這種熱情的態度,實際上從他見凌廣昭第一面起凌廣昭就很熱情,熱情得讓人有些不適應。
鄭思源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見到凌廣昭的那天,現在想想他還是覺得很奇妙。他原本只是和往常一樣在自家小店,也就是姑蘇的某個平平無奇的小區門口賣糕點。他們家店的口碑一向很好,但因為地段和店鋪的問題名氣並不大,知道的一般都是姑蘇本地人。
那時是下午3點,月餅剛剛出爐,他坐在窗口一邊玩手機一邊等顧客上門,身上的圍裙都還沒摘,袖套上也有之前做糕點時粘上的麵粉和餡料殘渣。
就在這種情況下,他見到了凌廣昭。
凌廣昭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臉上的表情不太好估計是剛剛受挫,進店後沒看價目表,直接問他有什麼推薦的點心。
鄭思源向凌廣昭推薦了剛出爐的鮮肉月餅和梅花糕,凌廣昭各買了半斤。
鄭思源把點心打包好,提醒凌廣昭鮮肉月餅是剛剛出爐的最好趁熱吃才新鮮,凌廣昭就順手拿了一個用紙袋包好的鮮肉月餅咬了一口。
然後凌廣昭就說出了那句改變他未來人生軌跡的話。
「這位師傅,請問您聽說過北平的八寶齋嗎?」
無比熱情。
鄭思源從小就喜歡做點心,這點他和他爸完全不同。鄭思源他爸雖然是黃師傅的師弟,同時也是一位手藝極高的白案師傅。在國營飯店倒閉之後,鄭思源他爸發現其實他愛錢遠勝於愛廚藝,便下海做生意去了。
鄭思源喜歡做點心,不差錢,又不喜歡被人束縛,再加上自己本身沒有什麼經商的天賦,所以這些年來才一直窩在小區門口開點心鋪,沒有把自家典型鋪做大做強的打算。
在師伯的黃記酒樓經營不善準備掛牌出售之後,鄭思源更加堅定了窩在小區門口開點心店的想法。
他不求財也不求名,只想快快樂樂地做點心。
至於他是怎麼突然改變了自己的心意,鄭思源自己也說不明白。可能是因為那天凌廣昭實在是太熱情了,而且太能侃了。一張嘴得吧得吧的把他說心動了,稀里糊塗地就跟著凌廣昭來了北平。
「對了,凌老闆,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您。」鄭思源道。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