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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哥,你看什麼呢?」張之蘊問道。
「我看著窗戶挺有意思的,上面居然一顆釘子都沒有。」現如今江楓已經能做到謊話張口就來了。
「厲害點的木匠師傅做的窗戶都是看不見釘子的,用的都是木釘根本看不出來,我爺爺就能做。我記得小時候有人請我爺爺去他們家修斷裂的窗戶,我還過去看過,一顆釘子都沒有用,斷裂處全部都是用木頭相連的,修完之後根本看不出來有修補過的痕跡。」張之蘊解釋道。
「張爺爺這麼厲害!」江楓驚嘆。
「那可不是,我爺爺可是我們那兒有名的木匠。」張之蘊一臉自豪,與有榮焉。
「那張爺爺會修屏風或者其它大件的東西嗎?」江楓問道。
「大件的?」張之蘊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可能會吧,我沒見過我爺爺修過,我就記得他原來打過柜子,好像還幫別人做過床,不過那張床是和其他幾個木匠師傅一起合作的。」
「但是我爺爺給我做過不少木頭玩具,像是小馬呀,小豬之類的。對了我爺爺在我原來還拿木頭給我做過一個皮卡丘,刷上漆之後可像了,可惜現在已經找不到了。」張之蘊開始回憶。
說話間,電來了。
「這麼快就來電了。」張之蘊一臉驚奇。
「酒店裡一般都會有小型柴油發電機,既然來電了我們就把窗戶關上了吧。」江楓解釋道,把窗戶關上,同張之蘊一起坐回原位。
服務員給每桌送上了一紮鮮榨西瓜汁和兩張優惠券當作意外停電影響客人用餐心情的補償,這件事本就不是永和居的過錯,再加上停電也只不過停了十分鐘很快就來電了,大家都欣然接受並沒有人再額外追究。
江楓他們這一桌只剩清炒西蘭花和兩色大蝦兩個菜沒有上了,張褚和張媽媽已經停下了筷子靜靜地喝茶,桌上只有江楓,張之蘊和張赤遠仍奮戰在吃飯第一線。
「奇怪,我當初修的到底是什麼來著?」張褚還在糾結老問題,自言自語。
「爸,別想了,你都沒吃兩口菜,天熱你吃不下葷菜,這銀耳燴素是素菜你多吃兩口。」張赤遠催張褚吃飯。
「張爺爺,你修的是不是窗框?」江楓趁機問道,「剛剛張之蘊和我說您窗框修得特別好,完全看不出修補過的痕跡。」
「對啊,爺爺你修的是不是窗戶啊?」張之蘊附和道。
「窗戶?」張褚一震,偏著頭開始回想,又轉頭看向身後的窗戶,好像隱隱想起了些什麼。
「對,就是窗戶!我想起來了,好像就是這面窗戶!那時從這個窗戶往下看正好能看見對面的評書先生支的攤子,我每次從我師傅家離開都在這兒聽一段評書再回家。」張褚被江楓和張之蘊這麼一點,頓時就想起來了。
「爺爺,你原來住這兒?」張之蘊突然覺得心口好疼,他家原先也是北京二環有套房的人家啊。
「我不住這兒,我住的地方遠著呢,我師傅家住這一塊,但是那些舊胡同都沒了,現在讓我去找我也找不到了。」張褚道。
張褚已經想起來了,江楓卻遲遲沒有收到完成支線任務的遊戲提示音。
難道是想錯了?
「張爺爺,您修木窗一般是怎麼修的?」江楓問道。
「這個得分情況,有的是斷裂,有的是木頭沒經過防腐防潮處理,時間一長腐爛了。斷裂的好辦,找相似的木頭接上便可,只是活比較精細,價錢貴,可能比重新做一扇窗戶還要貴。」張褚說著,便起身去看旁邊那扇窗戶。
張褚盯著窗戶打量了一會兒,得意地道:「就是這扇窗戶,你們來看,這個地方就是我當初接上去的,這麼多年了愣是沒壞!」
張褚站在窗口,看著窗外。
窗外的一切都變了,路變了,房子變了,商鋪變了,就連站在窗口的人都變了。
從一個十幾歲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了一個老頭子。
他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
他之前一直糾結的,不是修了什麼,而是修完之後站在窗邊吹風,滿身大汗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說評書的評書先生,一如既往的站在街角,支著攤子,旁邊圍滿了孩子,字正腔圓,抑揚頓挫,聲音很大,大到他在永和居2樓都能聽清說的是什麼。
那天說的,是《楊家將》中的轅門斬子。
楊宗保與穆桂英一見鍾情,結為夫婦,反營之後六郎大怒,要將楊宗保在轅門斬首示眾。穆桂英救夫心切,獻上破陣要用的降龍木,與楊宗保一同披掛上陣,夫妻二人大破天門陣。
那日,評書先生繪聲繪色地向一群半大的孩子描述楊宗保與穆桂英一見鍾情,而他在這個窗邊,對曹桂香一見鍾情。
「叮,完成支線任務【張褚的困惑】,獲得任務獎勵道具:張褚的一段記憶。」
江楓的直覺告訴他,這段記憶,一定很噎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年少青蔥(一)
吃完晚飯,張之蘊一家重振精神準備去逛街,江楓與他們在地鐵站分開,並且叮囑他們要是又迷路了就打車回去,只要不是晚高峰北平城應該不會太堵。
在江楓到家的時候已經是8點多了,家裡沒人,吳敏琪還沒回來,之前在樓下的時候江楓看到這幾層樓的燈除了五叔家都是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