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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孫繼凱不願意承認,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聚寶樓落在孫長寧手裡發展的確實比落在他手裡要好。
雖然發展的代價是丟掉聚寶樓最原始的根。
「我打算把酒店改名。」孫常寧道,「聚寶樓這個名字用作酒樓很合適,用作酒店就太突兀了。」
孫繼凱瞬間抬頭盯著孫長寧,一臉不可置信,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憤怒大過驚訝。
「你怎麼可以」孫繼凱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話還沒說完就被孫長寧打斷。
「聽我把話說完,我還以為你來北平一年能把性子磨好一些,沒想到還和原先一樣急躁,一激動就喜形於色。你這樣的脾氣,不太適合當管理層,和爺爺一樣。」
孫繼凱不明白孫常寧在說出這樣的話後怎麼還敢提爺爺,酒樓轉型成酒店已經讓他很難接受了,現在連名字都不要,簡直就是對不起孫家的列祖列宗。
孫繼凱強壓住自己的怒火,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不適合發火,但剛才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為什麼,你都已經把聚寶樓改成酒店了,為什麼現在連名字都要改?」
「我說了,不適合。」孫常寧道,「最開始會選用聚寶樓的名字,完全是為了這些年聚寶樓積攢下來的名氣,現在轉型已經成功,市場認可度也很高,不需要再守著一個完全不適合的名字。」
蹲在邊上玩手機的江楓已經在考慮這個時候要不要衝上去把孫繼凱拉走,他感覺孫繼凱的拳頭已經握緊了。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羞辱我嗎?」孫繼凱質問道。
「小凱,你想多了。」孫常寧笑了,「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聚寶樓的名字我不需要了,我會給你留著,等到哪一天你需要再以市場價賣給你。」
孫繼凱愣住了。
「但我可不保證會給你留一輩子,最多十年吧,你也二十多歲了。」孫常寧看了眼手機,顯然有人在找他。
「今年過年你和你爸沒回來,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看見你爸了,狀態還不錯。我就不去找他說話免得惹他生氣,幫我告訴他,正清一直很愧疚,過年的時候給你們倆打了很多電話但好像電話號碼都被拉黑了。」
「正清是個什麼性格你們應該都很清楚,拉黑我的號碼就算了,正清的號碼還是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吧,你們兄弟倆有時間聚聚一起出去玩。」孫常寧沖遠處的一人點頭,「我就不打擾你了,這是你們廚師的交流會我就不打擾你們交流了。」
說完孫常寧就走了。
留下孫繼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江楓也吃瓜吃傻了,他很少有機會吃這種一手現場瓜,沒想到一啃就啃了一顆這麼勁爆的大瓜。
這些豪門子弟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江楓原以為孫繼凱會把今天和孫常寧的聊天內容告訴孫常平,可接下來的幾天就江楓的觀察而言,孫常平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依舊是泰豐樓服務業的扛把子,每天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上班,面帶微笑,給每位客人賓至如歸,上帝般的服務享受。
孫繼凱也和原先一樣每天被老爺子一天三頓罵,頓頓加餐,越罵越起勁,越罵越努力,佛跳牆的學習進度以肉眼可見的龜速慢慢前行,每天都在被江楓拉開差距。
從學習到出師,江楓只用了一年半。
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他不光學完了佛跳牆,在江氏參羹上也稍有精進,期間還求婚成功贏得了吳家眾人的認可,可以明目張胆的叫吳敏琪老婆。
江楓學會了佛跳牆,但泰豐樓的菜單上從未出現過這道菜品。
江楓很清楚,這道菜他得給孫繼凱留著,即使佛跳牆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泰豐樓的菜單上。
反觀同他一起開始學習的孫繼凱,一年半的時間僅能吊出合格的高湯,各種食材的處理燉製還需要不斷學習和磨合。其實孫繼凱的學習進度已經很快了,一年半的時間內能調出符合佛跳牆要求的高湯在現今的青年廚師裡面沒幾個人能做到,只不過和他作對照組的是江楓就顯得孫繼凱的進度很慢。
江楓不光是青年廚師第一人,現在隱隱都有些現役廚師第一人的趨勢。
佛跳牆是一道難度極高的菜,學習佛跳牆的過程就像是學習一個機密器件製造的過程。從最初的理論知識,畫圖,到零件的製作,加工,裝配,成型,運轉,測試,是一個非常系統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中江楓找到了一絲看江承德悟道時的感覺,不光學會了佛跳牆,廚藝上也精進了不少。
江楓能有這種感覺,孫繼凱也能有。
從真正把佛跳牆學入門開始,孫繼凱才明白為何當初孫茂才讓他一定要去泰豐樓,一定要和江衛國學習佛跳牆。
孫家的佛跳牆是孫家菜的精髓,是所有技藝融會貫通大成的結晶。孫茂才想讓他學的不是佛跳牆,而是自家的手藝。
就連孫繼凱都沒有想到,他這一道菜整整學了九年。
學到他結婚生子,學到江楓的大兒子都上小學,才在孫茂才和江衛國的雙重認可下廚師。
孫繼凱的結婚對象是一個圈外人,學金融的,兩人的共同點就是有錢。
孫繼凱和他老婆結婚數年,女兒都上幼兒園了,泰豐樓眾人見其的次數屈指可數。歸根結底還是孫繼凱他老婆太能賺錢,天南地北的到處飛,而且非常放心把女兒交給孫繼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