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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清湯一點要用雞、鴨、肘子、乾貝、金華火腿吊制,這些天你們吊的湯我也看過嘗過還算可以,就是乾貝和金華火腿的量稍大有些喧賓奪主以後吊湯的時候要注意。把清湯倒進去的時候是有技巧的,你們看仔細了。」
「看清了嘛?」
「看懂了嘛?」
「這一步要仔細看,注意我放調料的順序。」
「隔水加湯,湯和水的量也有講究,你們待會兒看清楚了。」
「這裡……」
「……」
江楓:?
報告老師,我沒看見!
彭長平一通教學下來,江楓只學到了這個,這個和這個,至於究竟是哪個,在看到教學視頻之前江楓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江楓本身也沒想過能在這短短時間能偷到譚家菜的師,只要有緣總會在記憶中詳見。他連自家的菜都還沒完全吃透,現在跑出來想大口啃別人家的十有八九會撐死,剩下的一二是被打死。
燕翅席菜多,但幫忙打下手的人也多。你做一點,我做一點,最關鍵的交給彭長平來做進度也非常快。江楓守著那鍋雞湯守到了下午四點,雞湯被徵用之後江楓就失業了。盧晟領著許成去辦公室挑茶葉一去不回,事業的江楓沒事可干又怕呆在廚房礙事索性去找他們。
江楓輕車熟路地來到盧晟辦公室門口,發現門居然是開著的,隱隱還能聽見笑聲。江楓跨步走了進去,看見了正坐著喝茶聊天的張褚,許成,盧晟和張之蘊四人。
剛剛的笑著正是張褚發出來的。
原來張之蘊和張褚已經到了,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去廚房而是直接來了盧晟辦公室。
盧晟見江楓來了,連忙起身招呼他坐下問他想喝哪種茶,不等江楓回答就給他泡了杯普洱——江楓不懂茶他是很清楚的。
「江楓學長。」張之蘊沖江楓點頭打招呼。
江楓坐下:「你們剛才說什麼呢?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張爺爺在笑。」
「講了些我當初當學徒時的趣事,結果他們沒笑我這個講故事的先笑了。」張褚笑道,顯然心情很好剛才和盧晟與許成相談甚歡。
許成接著張褚的話往下說:「我沒想到您居然時金木匠的徒弟,前些年我在拍賣會上還拍過金木匠於民國年間製作的一套金絲楠木的桌椅,那手藝絕對是沒話說。只可惜後來椅子斷了一根木頭,找了一位師傅接上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張褚開始認真分析:「那可能是接的手法有問題,我師傅的手藝也算是獨門,當年在北平城裡也是獨一份。您這把椅子在北平嗎?在的話我趕明兒有空幫您瞧瞧,不過我也有好些年沒做木工活計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幫上忙。」
許成搖頭:「那套桌椅在我兒子家放著,不在北平。」
張褚咋舌:「那真是可惜了。我師傅雖然打了不少東西,但像一整套金絲楠木的桌椅這種大件的沒多少,他去得早,當年如果不是為了尹經理的那張千工床他和師兄也不會……」
江楓和許成沒聽懂,盧晟卻聽懂了。眼看原本歡樂的氛圍開始朝著沉重發展,盧晟連忙插科打諢:「對了江楓,廚房那邊怎麼樣?食材沒少吧?」
「沒少,彭師傅還在準備燕翅席。我在哪兒沒事可做,怕添亂就出來了。」江楓道,「張爺爺,您要不要先去廚房看看,彭師傅看見您一定很高興。」
「我去看過了,剛到的時候就去看了。我看彭長平被那麼多人圍在中間估計是在忙就沒打擾他,他年輕的時候相貌平平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沒想到老了還聽有氣場的,要不是盧老闆告訴我那是他我還真不敢認。」張褚感嘆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認出我。」
「歲月催人老啊,當初我也是鄰近的幾條胡同里公認的俊後生,桂香就是因為我長得俊才喜歡上我的。」
張之蘊:……
「爺爺,您來之前不是說要去順和樓吃飯嗎?我現在看看能不能預定吧。」張之蘊開始轉移話題。
只可惜這個話題轉移得太生硬,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江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爺爺當年長得真的很俊,你奶奶為了追他連窗框都敲了。
「去順和樓做什麼,去順和樓的話不如去同德居,是在不行的話去八寶齋也行。如果張師傅您是想嘗老順和樓的味道,我幫您聯繫八寶齋的前主廚看看能不能給您定上一桌。」許成道。
張褚:?
江楓:?
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你邏輯有問題,為什麼想吃順和樓的味道要聯繫八寶齋的前主廚?
難道當年凌廣昭挖牆角的業務能力強到連北平曾經的五皇之一的老牌酒樓的主廚都能挖走。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北平有五個底蘊深厚的老牌酒樓在泰豐樓開業之前被戲稱為五皇(泰豐樓開業之後就變成了六皇),但五皇之中只有八寶齋和永和居最為有名。
八寶齋有名是因為原先實力比較硬,現在實力雖然不太行了但是商業化會做宣傳會打廣告。永和居有名則是因為譚家菜,在五皇之中一直隱隱處於龍頭老大的位置。
剩下的三家中同德居稍微好一點,另外兩家被襯得跟路人一樣。尤其是順和樓,簡直就是個混子,常年被大眾遺忘它五皇的身份。
見江楓和張褚不約而同地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許成連忙解釋:「您不曉得也正常,這事當年挺有名的也挺轟動的,應該也有二三十年了吧,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順和樓的老東家當年對廚師太過苛刻,活多錢少,恨不得把人當騾子使當機器轉,仿佛跟舊社會捏了人家的賣身契一樣。後來順和樓的廚師們呆不下去就集體出走了,八寶齋接了一大批廚師實力瞬間上來後來居上,其餘的廚師也被其它酒樓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