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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火藍早餐和晚餐都是有人送到她房間裡的,中午的話不可能回房間,也就只是簡單清淡的飯。第一次那次一起用膳是因為火藍才到,算是一個加入儀式。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火藍一般都在練習劍術。後來火藍沒有多和和兩位師兄對決過,因為宮城武藏總是親自做她的對手。火藍很好奇,為何宮城武藏連著她也只收了三個門徒,漸而了解到,宮城武藏自五十歲以後就不再多收弟子,因此火藍來的時候宮城武藏也只有兩個弟子。
宮城武藏除了鑽研劍術以外,還熱衷於文學藝術。他本人還會繪畫、工藝等等,並且還撰寫劍術書籍。得知火藍擅長漢字書法後,也曾讓火藍給他的水墨畫題字。火藍一般會寫上些自己在現世習得的俳句,比如說北花立枝的名俳句——流螢斷續光,一明一滅一尺間,寂寞何以堪。這一點也令宮城武藏比較滿意。
火藍非常尊重宮城武藏,不僅因為他是教了她二刀流的師父,更是因為宮城武藏豪爽的性格總會讓火藍想起千手柱間。對於一個外來人,他願意把自己的絕學傾囊相授,這樣的胸懷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而且宮城武藏總是親自指導她,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火藍後來想想宮城武藏五年裡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時間與精力,然後每次都會感嘆恩師的教誨。
有一次在宮城武藏作畫的時候曾問過她,為何身為忍者,不惜離家千里也要到這裡來習劍,而且學習忍術應該比習劍對自己實力提升更大。火藍想了想,還是誠實地回答說,為了規避紛擾,我認為習劍磨練心志,總有一天我應該可以面對。當時宮城武藏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畫畫。
其實火藍並不是一個會對景自憐的人,但是這六年裡她睡眠總是不好,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如同初到鐵之國的那個晚上,坐在自己房間的走廊邊。月色也不是每每都很好,梅樹也有凋零乾枯的時候,並不是何時都有美景令人內心安寧下來。即使來了這裡也有幾個年頭,火藍依舊很怕冷。因為她本來就有手足涼症,不算是什么正經的病,但是天氣一冷就常年手足冰冷,也是寒性體質所致。像怕冷這種習性,就算是時間久了也不會習慣下來,但是總要忍受。雖說身體輕盈,但是全年無休地練劍,再怎麼開掛一開始的時候也總會手臂酸痛不已。但是依然不要緊,時間久了自然就能忍下來。
雖然說是全年無休,但是傳統的家族也會有過新年的時候。當然新年也不耽誤習劍,不過除夕的時候火藍還是會和宮城武藏以及兩位師兄一起吃一頓像是年夜飯一樣的飯。第二年的時候,火藍問了一下宮城,可不可以允許她下廚,宮城同意了。於是火藍碰到廚具的那一刻就回想起在木葉的時候偶爾做料理,一瞬間覺得好親切,做料理這種平常事,大約以前從沒想過也能成為開心的回憶。之後宮城就默許了火藍在除夕下廚這一行為,所以火藍一年中會有這一次做料理的機會。
每年到這個時候,火藍都會收到鐵之國首領派人給她送來的書信。總是柱間寫給她的,都是些近況與關懷,寫上家人的一些事情。比如說真火有了妻子,比如說扉間接替了火影之位。但是就算柱間不說,火藍也知道這期間大致會發生什麼。可是真的收到信,就覺得,那些事情不再是從前自己在木葉編年表上看到的東西,而是與她息息相關的、那樣具有真實感的事情。但火藍從不回信。她總是寫上一幅字,再附上一張便條,上面寫著——見面如字,安好勿念。每年每年皆是如此。為什麼不回信?大約因為如果寫上了信送回木葉,她的心也無法收回了吧。
或許就這樣生活下去也不壞。但是紛擾可以規避,命運卻無法逃避。
作者有話要說:在鐵之國不會很久,畢竟主線是木葉嘛
☆、終有終焉
火藍來到鐵之國的第五個年頭。宮城武藏病了一場,之後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雖然不嚴重,但是卻如同慢性病一樣驅除不去。
宮城不再能像從前一樣每日都親自與火藍對劍了,許多時候他需要靜養。但是身體一有好轉,他仍然言傳身教兩不誤。其實劍術這種東西並不完全靠老師教導,都第五個年頭了,火藍早已能夠自己修行了。其實初期是宮城傳授居多,後期與宮城武藏對劍多半是積累實戰經驗。宮城武藏一生未嘗敗北,與他一人對劍勝過與萬人過招。宮城武藏就算臥病之時,也要求弟子不能放鬆練習。
火藍知道自己一人在練習的時候,宮城時常會在練習室外旁觀。其實火藍明白,二刀流對於宮城武藏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他擔心二刀流就此失傳,而自己肩負著宮城武藏所有的希望。於是她拼了命地去練習,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會在院子裡練習。她從從前開始就是這樣,雖然無所求,但是最不願意辜負別人對她的期望。這份來自恩師的期望,更加不能辜負,何況他現在身體情況不容樂觀。
她不再像開始的時候多候在宮城身邊,而是發了瘋一樣地去習劍。她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覺得宮城可能就這樣不會好起來了,這種恐慌開始令她心神不寧,可是她考慮了好幾天,終於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麼。至少,至少,至少讓老師能看到二刀流被完美地繼承下來。
三船和高木曾旁敲側擊地責備她,老師病重卻不探望,整日只知練劍,不知回報恩師教誨。宅子裡的人也開始對她態度冰冷了起來,他們雖不會說什麼,卻用行動在表達著對火藍的不滿,火藍一併不予理會。有時候,她會趁所有人不在的時候去看上一眼宮城,也只是從門縫匆匆看一眼,並不打攪,她一直在擔心老師的身體。只是這些,不會有人知曉。她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她從來一言一行處處小心,處事得當不落人話柄,這是她作為一個在這個世界裡多餘的人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