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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萬事俱備。
於是我告訴阿瑤我要閉關。
第一天,我把靈藥投入一人高的大鼎,倒入一小瓶來自父親與母親的鮮血緩緩熬煮,同時打坐運行功法。
第七天,我凝出一團灰色的米粒大的靈力球,開始遊走經脈,每一寸靈力球划過的地方猶如刀割火燎,卻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從經脈剝離。我的皮膚隱隱升起血霧。
第二十八天,灰色靈力球變小了許多,經脈已處理完畢,我開始將它運行於骨髓。血從我每一寸皮膚湧出,鮮血匯成血泊。
第四十九天,處理完最後一處骨髓,靈力球便消耗殆盡,我感覺全身血液仿佛都流盡了,金丹搖搖欲墜,用最後的力氣投身大鼎,我失去了意識。
一個月之後我睜眼,仿若大夢方醒,周身通泰,神清氣爽。
至此,我終於心境豁然,同時境界壁壘開始鬆動。又花了兩個月到達金丹中期,我出關了,心中美滋滋想著若阿瑤見到我境界比他高該是什麼表情。
結果,滿目縞素。
金宗主死,金夫人死……他們的兒子兒媳由於早已不在了,蘭陵金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頂樑柱。我的夫君,金光瑤,於萬眾矚目中成為了仙督。
於是變成了我受到驚嚇,連他誇我修為都沒安慰到我。我含淚控訴:“剛出門聽別人叫我仙督夫人可把我嚇了一跳,我差點以為是家裡進鬼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瞪他一眼,說道:“這次我修為精進以後感覺比初期多了十倍的靈力,以後阿瑤有什麼看不順眼的人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好好好,以後就勞煩阿愫為為夫分憂了。”他寵溺地說道。
“還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說一下。”我說著,便拉著他習慣性地往從前臥房走。
他攔住我:“我們不住那邊了,你忘了,宗主都住在芳菲殿。”
我裝作一臉淡然地換了方向,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輸了,卻又一頭霧水到底比了什麼。
芳菲殿金碧輝煌、華貴奢靡,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住進此處,我問他:“阿瑤喜歡這種風格的裝飾嗎,既然已經是這裡的主人,不妨按自己心意改造一番。”
“是嗎,阿愫這麼一說我才想到,不過我也沒什麼喜歡的風格,不如阿愫來改一改吧,我讓憫善來幫你。”他微笑道。
“不要!”我抱住他的手臂,“這麼久不見夫君居然會如此敷衍我了,既然是我們兩人住的地方,讓別人幫忙像什麼話,你來陪我一起好不好?”
他一臉為難:“可是我也不會木工刷漆呀,這幾天同二哥約好了一同夜獵,總不能把他晾在一邊。”
我瞬間嫉妒,酸溜溜地說:“哦,澤蕪君呀。”以前阿瑤就對他那二哥十分另眼相待,提起他二哥總是一臉……甜蜜,眼神都能亮三度的那種,簡直把他視若男神。想到這裡,我拔劍的手蠢蠢欲動,十分期待能用我的‘挽光’劍和澤蕪君來個親密到肉的接觸。
他詫異地看我一眼,不知道我為什麼這種語氣,因為我以前都是很尊敬澤蕪君的。
呵,男人,你成功惹怒了我,等下的晴天霹靂你可要挺住!
“我有事同你說。”我正色道。我擺弄了一下座椅,讓其中兩張面對面擺放,拉著他一起坐下說道。
“我知道你瞞了我什麼事。”我說。
我說得太突然,事情又對他太重要了,他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化,卻立即做出驚訝的表情:“什麼事情,我怎麼不記得有什麼瞞了我家阿愫,莫非你在怪我你好不容易出關卻沒有時間陪你,既然如此,我就推了夜獵同你一起裝點房間可好?”
我不接話題,轉而說道:“其實這次進階只花了兩個月,你知道其餘時間我在做什麼嗎?”
他的笑意漸漸隱沒,問我:“可以告訴我嗎?”
“洗除血脈,斬盡父緣。”我一字一頓地說。
他終於表現出無法隱藏的震驚。
我將那本功法遞給他,他慢慢翻過,神情變幻莫測,最後抬起頭,神情有悲戚、喜悅與如釋重負,他說道:“阿愫,我很開心,真的。”
“你會接受我嗎?”我問,“我從來不曾怪你,我甚至不介意你我的血緣,但是我怕你一直不能接受,所以我捨棄了原來的親緣,換了一幅血脈,這是為天道所承認的。從此我再也不是你的妹妹,只是你的妻子。”
他深深擁住我,低聲說道:“你已經走了最難的一步,如果我還如以往一般忸怩,便負了你這番心血,也負了我自己。”
他吻住我,衣帶緩緩散開。紗帳幔下,人影綽約。
☆、【五】相隨
從此我就過上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扯遠了,我還是把這件事的起因經過細細告訴了阿瑤,對我胡思亂想就誤打誤撞到了真相這件事,他表示蒼天不公,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之後還是驗過了血,萬幸,已無任何血緣。同時,他向我坦白:赤峰尊的屍體變成凶屍來打他,他迫不得已把他大哥分成了幾塊,其中腦袋就在我們我房內。還帶我進臥房鏡子裡看了一下,他說這個可以當做我們的秘密基地,我看著寒光閃爍的鉤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