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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就在旁邊,一直看著我,眼神是我讀不懂的複雜。我走過去時,看到他眼底閃爍的碎光。
“我知道,你是為我報仇。”他輕輕說了一句。
☆、【二】相許
有一天,我突然被我爹叫到書房,去時發現雙親都在,爹一臉嚴肅,娘目含擔憂,我心頭一緊。
“阿愫,來。”爹單刀直入,“這次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問問你我們才好決定,你覺得金家次子金光瑤怎麼樣?”
沒想到阿瑤這麼快就成功搞定我爹了,真是太有效率了!我心頭腹誹,面上卻做出羞澀的表情,紅著臉說道:“爹,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事情……”
爹笑著說:“你天天在我眼皮底下來回跑去金鱗台,難道還以為你老爹老眼昏花嗎?我覺得金家那小子不錯,但是你娘覺得他出身太低,還要斟酌斟酌,但無論如何都要先看看你的意思。”
“聽爹的就好。”我回答。
爹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但是娘臉色突然很不好,她說:“阿愫還年輕,不要被一時的衝動拖累一輩子,你再仔細想一想,論出身他只是庶次子,論修為他排不上號,論相貌也不是頂尖,雖然現在浮華正盛,可家主註定輪不上他,以後最多只是家臣而已。我女兒嫁給普通世家公子我都覺得委屈了,可他甚至連世家公子都不是!”
“娘!”我打斷她,“你怎麼也開始聽信外面的胡言匪語了!他是怎樣的女兒還不了解嗎,無論他如何出身,他現在都做到了以他原本出身的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站到了大部分世家公子都無法達到的地位,雖然出身微末,可他的能力遠不止如此,這是世家公子都無法比擬的潛力,想必父親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女兒不嫁一般的世家公子嫁給他,不算低嫁。”
“再者,”我接著說道:“阿瑤現在對我一心一意,也從沒有背著我招惹過其他女子,我知娘親想說此一時彼一時,可換成其他人同樣也要考慮這個問題,我了解他的為人,知道他並不是負心之人,退一萬步講以後當真變心,挽回、□□一個曾經有感情基礎並且我了解的夫君要比沒有感情基礎且不了解的人容易得多。除此之外,他行事細緻妥帖,也從不亂發脾氣,對我更是極為上心,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比不過別人更適合我呢?”
“好了好了,”爹好笑道,“聽你這麼一吹我不同意都沒轍了,既然你是真的願意,那我和你娘也不會反對了。”
娘沒有再說什麼了,她只是難過又驚惶地看著我。我以為她是發現我如此不守規矩與男子私相授受的不喜和擔憂。
成親的日子終於定下來了,半年之後,黃道吉日。
還有幾日便是大禮之日,我前段時間便一直被約束在家,不允許同新郎見面,正有些憋悶地坐在窗台邊看書,可我心中充滿期待和焦慮的情緒,看不下太過枯燥的經史,便拿出了我昨天托人偷渡的小人書。
我翻開第一頁——作者介紹,跳過跳過。
第二頁,目錄……怎麼感覺怪怪的,什麼金殿台前魚戲水、百丈高閣鎖香玉、雙龍共打穿山洞……
忍住心頭湧起的怪異感,我翻到第三頁,赤條條的一男一女直直衝進我的眼睛,我一激動差點把書撕壞。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難道就是我渴慕已久的、傳說中春宮圖!別看我爹娘看似寬和,都嚴禁我看一些三教九流的東西,更何況春宮圖向來被認為是下九流的下流玩意,所以我說,神交已久,未曾一見。
激動過後我興奮地往下翻頁,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看到一女子雙手被綁縛於身前,伏身地面,臀部高聳,而身後男子手撐於地虛環其身,身體相連,覺得新奇無比、刺激無比,我捧起書一轉身。
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能讓人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尷尬,如果不是看春宮被父母逮住,那一定是看春宮被其他人撞個現行。現在,我的眼前就有這麼一個人,我從他臉上分明看到了幸災樂禍的揶揄。
我惱羞成怒:“你怎麼過來也不吱一聲!是不是想嚇死我!”
他笑出了聲:“我就是從窗戶進來的,沒想到阿愫如此投入,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是偷偷過來的?不對你別轉移話題,你站在這多久了?”
他笑意加深,我心裡湧現不好的預感。
“一開始,”他說,“就在你翻過目錄以後。”
我:“……”我還能說什麼呢,只好認命地鎖好門關上窗,好讓人別發現我房間藏了人。感覺像是在偷情、不,做賊。
偏偏他還不放過我,“剛才的畫冊可還精彩?”
我似笑非笑地堵回去,“精不精彩沒試過怎麼知道,難道這位公子想與小女子一同探討不成?”
他笑答:“有何不可。”說著作勢寬衣。
我剛想斥他胡鬧,又聽他可憐巴巴道:“這些天我很想你,可是你父親不讓我來見你,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進來,別趕我走好不好。”
還有什麼好不好,聽見他這麼說我心立馬軟了,“我也很想你呀,不過我們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嗎,等成了親不是想見就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