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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丸回了房間，清泉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嗯，怎麼樣了？”
藥研輕輕笑了，“不用擔心我們，大將，雖然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終究會挺過來的。”
不是沒有想過的，畢竟當年慘劇來的又急又猛，理音性情大變，這些變故完全沒有徵兆，當時沒有察覺，事後自然會懷疑。
只是苦於沒有任何線索，三日月宗近和數珠丸恆次也因為自己的原因保持沉默，還有時之政府不斷塞來的其他審神者，他們無力也無暇去想這些。
清泉把玩著杯子，不咸不淡地問他，“你是怎麼想的？”
藥研笑容減淡，但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外露，只是坐在了清泉面前，看著他的眼睛。
“理音最後的確很反常，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清泉握著杯子，沒有說話。
“我從不知道您的存在，即使大部分時間待在她的身邊，也沒有聽她提過您。”
清泉點頭，“三日月宗近他們也說過，他們是意外發現我的存在的。你也說理音從未提過的話，那可能真的就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
藥研笑了，看著現在這樣的清泉，真的很難去想像他當年是怎麼偷跑的。
“雖然理音從來沒提過您的存在，但是大將，那段時間她經常看書到深夜，當時我沒有留意她看的是什麼書。但上次我們翻閣樓的時候，我重新看到了那些書，都是靈體召喚方面的內容。”
清泉等著他解釋，藥研繼續道，“那些內容太晦澀了，我沒怎麼看懂，只能依稀判斷是從有靈性的物體中召喚出他們的靈體，再多就不知道了。”
清泉看著他，“所以，她是從那把劍里召喚出我的？那把劍是哪裡來的？三日月宗近說是理音家族世代守護的。”
藥研沉默了片刻，才回答，“理音她……其實和我提到過這把劍，但沒有給我看過，所以我並不知道它具體長什麼樣。”
他還記得理音和他講述時，激動驕傲的神情。她給他講述那把劍唯美的傳說，祖先拿到這把劍的傳奇，他們家族世代守護的尊榮。
清泉安靜地聽他重複理音告訴他的故事，也的確就是個故事。什麼天上掉下一塊玄鐵，落入雪海中。那裡的仙人用雪花、海水把那塊鐵鍛造成了一把劍，就是他那把劍。
因為是仙家之物，所以引得無數人前往搶奪，但最終是被理音的祖先搶到手。理音家族因此被神劍保佑，世代都是傑出的陰陽師，直到理音這一代，都是日本顯赫的陰陽世家。
“所以，還是搶來的。”
這故事冗長囉嗦，清泉聽得無聊地要打瞌睡。這要不是和他自己有關，他一個字都不要聽，騙小孩子的神話啊，全世界通用，他會信才有鬼！理音還鄭重地把它當成家族歷史，是不是世家都有這毛病，喜歡裝飾門楣的？
藥研也習慣了清泉這種簡潔明了的抓重點方式，“是不是搶的不清楚，但的確在理音家族存在了很長時間。”
清泉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你應該早就知道，理音說的劍，就是我的這把，為什麼不告訴我？”
藥研臉色很難看，“對不起，大將，我並沒有很早知道，理音只說過一次，而且……而且，如果不是大將需要，我不想去回憶任何有關她的事。直到那天翻閣樓才意識到，您的劍可能是理音提到的那把。”然後就是中居殺上門來，他們對戰逃亡，這件事就拋諸腦後了。
清泉偏頭打量藥研，無形的視線卻有實質性的壓迫感，讓藥研後背開始出汗。
“我可以相信你嗎？”
“可以，大將！”
清泉慢慢收回視線，又盯著杯子看，“還有沒有別的？”
“其他也沒什麼了，她那段時間不是經常在書房看書，就是把自己關在鍛刀室，我也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麼。”
那段時間她的休息時間很少，但精神異常的亢奮。他以為是碰到什麼她很感興趣的事情，所以廢寢忘食的，這種情況她不是沒有過，卻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災難……
清泉一揮手，刀劍現身。劍鞘黑金色，完美的龜裂紋，劍身有金龍和符文，還嵌有七星寶石，怎麼看也不像是日本刀啊。
故事裡說是雪海，這得是南北極吧？不然也是北歐啊，古人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神話就是神話，一點邏輯都沒有的。
藥研看著那顆貓眼寶石，和清泉的眼睛真的非常像。這樣放在一起看的話，氣質也非常符合，鋒利凌冽，隨時出鞘的壓迫感。
兩個人對著劍皺眉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敲門聲。
藥研起身去開門，很快就出現四月一日君尋的臉。
清泉抬頭看他，“你找我？”
四月一日還是笑著，把手裡的東西拿遞給清泉，“這個，給你。”
一截斷箭。
清泉知道這個東西，四月一日君尋昨天說過，要給他百目鬼的破魔箭。他只是沒有想到，他都那樣嚇唬他了，這小子還是沒長記性。
清泉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謝謝，但是我可能不太需要。你知道的，魔物近不了我的身，你自己更需要吧。”破魔箭很珍貴，他還是自己留著吧，看著就不像是個能打的。
四月一日拼命搖頭，“我跟百目鬼說了，這是給你的，怎麼可以據為己有？就算是答謝你這幾次對我的幫助吧，就這樣，那什麼，我先走了！”說完迅速溜走。
清泉無奈地拿起被他丟在桌子上的白羽箭尖，“真是的，強買強賣啊。”論幫助的話，他也沒少幫自己吧。真一件件數，他都不知道要回多少禮了。
藥研也看著清泉手裡的白羽，笑道：“這份禮物很珍貴。”
清泉往他手裡一丟，“給你吧。”就因為珍貴他才更不願意收啊，這一來二往的，交情不就來了？
可他不想跟他有什麼交情啊！
藥研看著突然到自己手裡的破魔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主人前一刻還對他……現在卻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了？
可沒等他說話，門突然被大力撞開。
藥研立刻站起身，手放在了刀柄上，螢丸直接拔刀沖了出來。
清泉沒動，朝門口瞥了一眼。
氣喘吁吁的加州清光幾乎是衝進來的，急促地說道：“主人，你快去攔住安定吧，他和數珠丸恆次打起來了！”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加州清光的衣服已經破了不少地方，明顯是刀劍所傷，一向愛惜的指甲都斷了好幾個。
藥研下意識地看向清泉，他很怕清泉發火。
清泉早就和他們三令五申，這個世界和刀劍世界完全不同，本體刀是絕對不能出現的，人是絕對不能殺的，不然會引起巨大的混亂，大和守安定不可能不記得。出於信任，主人並沒有解下他們的本體刀，而是仍然由他們自己保管。
可現在，大和守安定不但拔刀了，還和數珠丸恆次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