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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忘生快冤死了,他不過是想著大師兄來一次中原不容易,才想一次性將事情解決完,誰知道居然會惹出這等誤會。

    李忘生趕忙解釋:“大師兄,當年我找師父密議之事,乃是為你找尋脫難之法,並非是要將你交給朝廷,你只聽得片言隻字,著實乃是誤會了,這些年來我時常思量此事,以致兩鬢生霜,只盼有一日能與師兄說個分明,師父也為此事難過得緊。”

    謝雲流道:“休得巧言,謝某觀你此次行事,便可知當年之奸猾,可嘆當年同門數載,謝某一直以為你這二師弟忠厚老實,什麼事都先與你商量,卻換了背後一刀,謝某不怪師父,這仇恨卻是要著落在你的身上的!”

    洛風與於睿紛紛好言相勸,希望謝雲流能冷靜下來好好聽李忘生解釋,但是謝雲流顯然是被刺激到失去理智了,只甩下一句“他人莫要多言”。

    場面一時間劍拔弩張,蓄勢待發,眾人眼見謝雲流來者不善,也紛紛警戒以待。

    祁進本來就是個爆炭脾氣,他對謝雲流的感官向來不好,如今見謝雲流竟辱罵純陽掌門,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頓時跳腳道:“謝雲流,你背叛師門,竟敢向恩師出手,已是犯下滔天之罪!今日見到本門掌門,毫無悔改之心,祁某便是入門在後,卻早容不得你這忤逆之人!”

    說罷,祁進便拔劍出鞘,打算先將謝雲流制服,再來好生辯說一二。

    誰知道他一劍刺出,眼角的餘光卻捕捉到一角藍色的衣袂,定睛一看,洛風竟已經擋在謝雲流身前。

    祁進:“……=口=!!!”嗷嗷嗷嗷嗷嗷!!!!!

    電光火石間的剎那,祁進已是猛然想起了師姐口中的“命運的抉擇”,但是已經收手不及了。

    然後祁進就被江寒一劍抽飛了出去_(:зゝ∠)_。

    這眨眼一瞬境況三變,別說謝雲流自己了,在場的江湖人士也紛紛傻眼。

    江寒歸劍還鞘,神情冷若霜雪,意味深長地道:“洛風的死劫果然是應驗在你身上啊,祁師弟。”

    祁進安靜如雞。

    謝雲流作為一代宗師級別的高手,如何看不出方才向他刺來的那一劍何等兇險?若非江寒出手,洛風定然要喪命於此的。

    只要想到這,謝雲流狂怒的大腦便立時被澆了一桶冷水,涼得整個人都懵了。

    “風兒!你怎麼這麼傻啊!”

    一場師徒情深之後,謝雲流也稍微冷靜了些許,洛風立時開口道:“師父,你不願意聽掌門分說,至少也要聽江寒師叔說說吧?”

    李忘生:“……”→_→你小子是幾個意思?

    江小寒:“……”→_→我的信譽值居然比二師兄要高了?

    事實證明,江寒在救了洛風之後,她在謝雲流心裡的可信度的確比此時的李忘生要高出一截,因此謝雲流打算聽聽她的說法。

    “大師兄安好,我名江寒,道號太虛子,是師父的四弟子。”江寒將拂塵往手臂上一挎,表示自己是道心堅定已經出家的那一類型,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說句實在話,江寒的殼子高冷可靠,一看就是不染塵埃品行高潔的那種人,那目下無塵的模樣比李忘生老實忠厚的樣子反而更有說服力。

    洛風小師侄仗著師父受了刺激而格外遷就他的機會,給江寒送了助攻:“師祖說,江師叔生來知之,乃是大能轉世,可看穿過去與未來。”

    謝雲流雖然對純陽滿肚子怨氣,但是對呂洞賓還是十分敬仰尊崇的,哪怕他自覺得被呂洞賓所棄,卻也從未恨過自己的師父。

    大徒弟親口所言,又是師父的批命,於是他立時就信了。

    江寒無言以對,她實在是不想知道呂洞賓是怎麼對別人吹她的,這一個兩個的秀孩子都不要下限了是吧?

    江寒也懶得賣關子,面無表情宛如背書一樣直白地道:“景龍四年,當今聖上登基,大師兄與原太子李重茂為摯友,因此被懷疑涉入宮廷密諱。”

    這一段關於朝堂的敏感詞彙被江寒隱去,直接道:“師父與二師兄當時相商要大師兄出去避避風頭,商談之時說到此事。”

    “師父希望大師兄外出躲避風頭,他自己入京面聖擔待此事,二師兄捨不得師父,就責怪了大師兄行事不慎。”

    “豈料大師兄在門外聽到了後半段,誤會師父與二師兄要將他交給朝廷,於是奪路而逃,被師父發現,師父知他誤會,便希望拿下他好生解釋一番。”

    “大師兄以為師父想將他擒下交給朝廷,於是倉促之間打傷了師父,離開了華山,聖上不再追究純陽的不是,此事也不了而了。”

    江寒所言十分中肯,既沒有偏頗也沒有帶上個人感情色彩,實話實說的語調甚至顯得有些冷酷。

    “師父當時候所說的是不可為一人而害了純陽所有弟子,大師兄以為師父說的是他,但師父說的其實是自己。”

    說完了之後,江寒眼看著謝雲流還要說什麼,立時又道:“寇島之約,我本就知曉此行大有波折,一來有人挑撥離間,二來兩位師兄隔閡已深,誤會日重。”

    “先頭有東瀛忍者前來暗殺掌教師兄,幕後之人我不知曉,只知道並非大師兄。”

    “二則雙方交鋒,洛風喪命,此乃師侄死劫,應驗於師弟祁進之手。”

    裝逼完畢,江寒十分高冷地丟出一塊令牌,又道:“而師侄若是應了死劫,祁進師弟應當也會牽連因果,或喪命或斷臂,不得而知。”

    說完江寒朝著祁進的方向掃了一眼,祁進覺得後背一涼,頓時焉了。

    謝雲流拿著那塊令牌上的家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氣得雙目赤紅,怒道:“藤原廣嗣!!!”

    江寒退到李忘生身後,用手肘戳了戳李忘生的背,他才如夢初醒,趕忙向江湖名宿解釋道:“當年之事便是如此,我師兄絕無歹意,他背負著叛出師門的罪名多年,寧可遠避海外,也從未牽扯過朝堂政事。聖上英明,早已不追究此事,我見時機已至,方才請諸位過來為我師兄洗刷往昔冤名。”

    蕭白胭很給面子,作為公孫姐妹的弟子,她立時笑道:“掌教與太虛真人的話,我們自然是信的。”

    話雖如此,但是謝雲流本身就有著“劍魔”這樣亦正亦邪的名號,便有人略帶躊躇的問道:“那,刀宗宗主是打算回歸純陽嗎?”

    謝雲流性格看著也是有點霸道衝動的,一個祁進還不算,再來一個劍魔?這修道清靜地還能不能好了?!

    “這個,就要看大師兄的意願了。”江寒看李忘生神色微變,只能嘆息著接上了話,“大師兄畢竟離家多年,自立門派,也已是出師之人了。”

    在江湖人士看來,謝雲流自立門派形同不孝,哪怕沒有誤會在先,也已是叛出山門了,但是話語在江寒口中一轉,就成了“出師”。

    “此事不急,當徐徐圖之。大師兄乃重情重責之人,定然放心不下陪伴多年的刀宗弟子,而我純陽這方,靜虛一脈,仍然虛席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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